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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嫒:【姐,渝辞姐会不会疯了啊。】 鞮红:【她可能是在研究剧情吧。】 小嫒看着此刻正在对着一条板凳念念有词的渝辞,吞了口口水,【那也不至于这样吧,她到现在就只吃了半碗粥啊。】板凳前的渝辞突然站起,狠狠踹了板凳一脚。 鞮红:【……nsdd,她疯了。】晚上 鞮红和小嫒吃完晚饭后轮流梳洗完换上睡衣打算就寝,而在一个多小时以前,渝辞就吃完晚饭洗完澡进了房间。 二人对视一眼便也回屋休息,本想着一天的折腾好歹到这里算是画上了句号,却没想到,半夜渴醒起来找水喝的鞮红被门外杵了不知多久的渝辞吓丢了魂。 后者生生受下穿透耳膜的尖叫,面无表情抬腕看了眼手表,“你比我计划中早起了两个小时半。” 正倒着水的鞮红想也没想就给她脸上喂了一杯。 “不用谢,帮你洗脸。” ***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渝辞看着鞮红的眼睛认真说道。 鞮红看了眼手机,呵,凌晨4:28分。反正气也被气清醒了,干脆倒在沙发上任她哔哔。 “你说,听不听看我心情。” 鞮红认为,对于一个大半夜不睡觉跑她门前当门神的人,她没必要也没有心情客气。既然对方已经这么不见外了,那她也没有这个义务。 渝辞没有管她的态度,单刀直入,“你先前说,鱼玄机杀绿翘的动机是不成立的,所以找不到鱼玄机这段戏的支点。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鱼玄机想的那么片面。” 鞮红看向渝辞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你昨天发了一整天神经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渝辞依然没有管她这句疑惑,接着自己方才的话题分析道:“鱼玄机杀绿翘并不是源自妒忌,也并非因为绿翘触到了鱼玄机的底线,更不可能是因为绿翘的不忠。正如你所说,以鱼玄机的性情,她自己选好了路,就不会在意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她有这份自信,也有这份自尊。” “绿翘即便对她不忠,或是言语间触到了她的逆鳞,以鱼玄机的身份也不会丧失理智到用自己的后半生来换这一次教训婢女的机会。当然在唐朝主人杀死婢女这类事并不用付出生命代价,诸多隐情暂时不在我们这个剧的讨论范围之列。”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从另一条线来下手。”渝辞牵动了下唇角,总结道:“鱼玄机杀绿翘,是为了给绿翘救赎,让她解脱。” 说完看向鞮红,鞮红则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抓起手机。 渝辞疑惑,“你干什么?” 鞮红面无表情,“拨打120。” 渝辞一把把她手机夺回来锁掉,“120不治这个,先听我说完。” “在鱼玄机看来,同那些名满长安的男人潇洒一世,这才是真正的价值观念。而绿翘的说法在她眼中就是歪理邪说,那么当她发现绿翘病入膏肓药石罔医的时候,她就会选择亲手为绿翘解脱。” 言落,渝辞微微习惯性的去拿保温杯,却被鞮红塞入一杯温水。 “你的意思是说,鱼玄机根本就没有疯?甚至,她一直都是冷静的……”鞮红想了想补充道:“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不错,自始至终,鱼玄机都觉得自己是很冷静的,她的行事作为依循着一条清晰,且能自洽的逻辑。”渝辞抿了口水,放下杯子。 空调风微微掀动落地窗帘,夜色无声泄入,底层莲塘的水光波影乘着月色在她发丝间浮动。一侧眉目被映亮,另一侧则因阴影的铺陈更显深邃。 “但正是因为她这个自以为正常的行为逻辑,在别人眼里看来才是错误到极致,疯癫到极致。” 在真正的疯子眼中,他们的行为都是符合他们的观念,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自洽其说。这样的人不一定是真正意义上有精神疾病,可能就是他们的思维过于猎奇,或者说与常人不同。 然而有些人秉着这样理念,渐渐趋向极端,经过一些环境的催发,感情上的刺激,甚至会引发伤害他人的举动。 正如剧中的鱼玄机,她早已是自认超脱尘俗的人,她风流多情,放浪形骸,正是因为她渴望能得到和世间男子一样的自由。所以她不会因为小小的一点妒意便暗自生恨,更甚至不会因为年岁稍长便要取了年轻貌美的婢女性命。 而她若是真的活透彻便也无事,她自以为看破却并未看破,为绿翘的话受到了情绪上的刺激,她害怕自己的心再一次跌入那个泥泞的沼泽中去。所以她逼着自己看破,也要逼着自己身边所有的人接受自己的思想。 她面对质疑的绿翘,就仿佛看到了内心最深处那个柔弱敏感,在俗流中挣扎求生的自己。越看越觉面目可憎,越看越觉无法容忍,她杀死了绿翘,亦为解脱自己。 此行寒且孤,她终究是倒在了追寻真我的山道上,粉身碎骨。 *** 渝辞说完后,鞮红一直沉默。她很俗气的望了会儿外面的月色,思念了会家中邱妈做的广式月饼,任大半夜飘忽不定又联想丰富的思绪在外头漫无目的飘了会儿,终于抽出一旁纸巾盒子里的纸巾,按上渝辞的脸。 “对不起啊,你……为我这么费心。”鞮红低下头去,看也不看就拿着纸巾在渝辞脸上胡乱擦,被渝辞一把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