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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什么的?”秦语辞道,微笑看向她。 “有讲奇闻异事的,有讲为民请命的,也有讲爱情的。”林墨然答,随手拿了一本过来示意给秦语辞看,“比如这本,讲的便是两个相爱之人游览江山时的所见所闻。” “当是十分有趣的样子。”秦语辞应声点点头,沉默半晌,随之道,“过几日,我也带然然外出如何?” “音音是说徐北?”聪明如然然,一下便猜到了。 “是了。”秦语辞道,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无奈和歉意,“如今失态愈发严重,我定是要向父皇争取亲自去一趟的。” “只是此行必定辛苦万分,也惊险万分,和我之前同然然提到过的出游大不相同,甚至因此地干旱已久,恐不会见到任何美景,反而是民不聊生,悲哀困苦。” “不知……” “我愿意。”话未说完,便被林墨然打断了,“那些皆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早日拯救百姓于水火,叫一切尽早恢复常态。” “音音就是最厉害的,一定可以做到,我信任音音,也想亲眼见到那一刻的到来。” “更何况……”她笑笑,抬手抱紧了眼前的人,抬眸看向她的眼睛,眼底不光携着一片晶亮,还倒映着她的身影。 柔和又明媚,清澈且温暖,认认真真道:“那里虽没有万花灿烂,没有江河万里,却有你呀。” “只要有音音在,无论何地我都愿意涉足,无论哪里我都会去。” 第七十六章 如秦语辞所料, 陆知县私吞赈灾款一案因涉及太多,一时又寻不到决定性的证据,皇帝最终还是下令彻查。 此事对秦月微而言并不是个好结果,虽她曾派人暗中打点过关系, 但以防事情有变, 终归还是要加快赈灾进程, 尽早归京。 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下却又出现了新的阻碍。 抓获陆知县这事, 她们分明行事的非常小心,并未大张旗鼓去做, 可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府邸前却突然多了许多人。 看衣着面相皆是徐北当地的百姓,不知从哪得到了风声, 竟组织在一起聚集于门前抗议, 叫他们定要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闹了太久,最后秦月微不得不派人出来交涉, 他们此行是来赈灾的,打着爱民护民的幌子, 若一直不管任由这些百姓闹下去,传出去辱的是朝堂的面子, 天家的面子。 “敢问官爷!”带头的是个中年男子,声音大如洪钟, 可说起话来却有条有理, “陆知县究竟犯了何事, 为何要将其抓走?!” “他私吞了赈灾款。”那人道, 语气颇为肯定, 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此等行径乃是对律法的藐视,对百姓的欺。诈,如此作风,定要捉拿!” “这其中应是有什么误会。”那男子道,听完他的话并不相信,“陆知县为人清廉,自上任后便为我们徐北县做了许多事,有一年胡娘的相公遇难,他连夜带人上山搜寻,江妈的小儿子染疾,是他不辞艰辛亲自背着娃去看病,百姓无米下锅,他宁愿挨饿也要分粮于大家,百姓遭遇劫难,他恨不得竭尽全力帮衬着。”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二公主殿下仁心仁德,还望彻查此事,还陆知县一个公道,也给我们百姓一个说法!” 一字一句,皆是感慨,也是控诉,身后的人被他激昂的情绪感染,全都开始跟着一同抗议呐喊,一时间府邸前简直乱成一团。 如此场面,若人少些,他们也能以妨碍公务为由暂时给拘了,可如今人数如此众多,他们若行错一步,那便是和百姓作对,彻底站在百姓的对立面上。 更何况秦月微此行代表朝堂,代表天家,行事更要谨慎才是。 实在叫人头痛。 那人眼见局面难控起来,最终只得回去复命,又换了个面相和善的出来,表示此事二公主也觉得有蹊跷,但眼下所获证据便是如此,捉拿陆知县也是迫不得已。 “不过我们还在调查,寻找一切能够证明陆知县清白的证据。”那人道,脸上带着规劝的笑意,“务必还陆知县一个清白。” “那便好,多谢二公主殿下。”男子道,模仿着这帮世家子弟的模样,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可之后又道,“不过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还请尽快!”他道,朝那人拱了拱手,之后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其他人皆效仿这人,接连落座,乌压压的聚集在一起。 简直就是无赖行为。 “既然大家愿等,那便等吧。”那人抿抿唇,似乎也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人,最终拂袖离开,回去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 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况,着实不太好看,也确确实实的拖累了效率,一连几天皆是如此,终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连带着京城的百姓似乎也知晓了此事,甚至私下还有童谣传出,暗指天灾人祸接连降临,乃是上天之怒,更是彰显了当朝帝王的无能,大昭即将走向覆灭。 “放肆!”皇帝这几日头痛愈发加重,听闻此事后更是被气的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自妍嫔死后,他看着秦月微可怜,想着她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疼过的女儿,不忍看她孤苦伶仃,平日便稍稍多了些帮扶与关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