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废太子和真千金在线阅读 -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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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奉京到此,他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他迷茫他愤怒,他隐忍着压抑着,他怨父皇听信馋言,怨父皇不明是非。

    那些村民称他为大善人,说是活菩萨。他受之有愧,心中燃起无限斗志。为了这些质朴的村民,他此时再没有彷徨和迷茫,有的只是平静和希冀。

    这时小新子从牛棚里牵牛去放,被他拦住。

    他说:“我去吧。”

    小新子一愣,被他把牛绳抽走,他还顺便接过装牛粪的篓子,自然地背在背上。

    姜麓略感惊讶,今儿个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小子居然主动去放牛,看样子还准备拣牛粪,难道他不怕牛身上的虱子吗?

    他走出去一段路,她追上他。

    “饿的时候吃。”

    她塞给他的一个油纸包,包着两块烤出来的鸡蛋糕。他接过东西,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太阳从东边升,然后落在西边。如此反复几个回合之后,赵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夕阳余晖之中。

    他一路风尘仆仆,顾上不喝口水立马向秦彦禀报此次进京之事。

    主仆二人关门密谈,他说那信和三十个鸡蛋都已稳稳当当地送到福公公手里。他故意在京中等待两日,打听到当天陛下即让御膳饭用了那些鸡蛋。而且他还打听到不仅陛下吃了,还赏了一碗蛋羹给冷宫中的宋皇后。

    秦彦听得极认真,在听到宋皇后的名字时情绪微起变化。

    “我母后身体可好?”

    “属下打听过了,娘娘一切都好。”

    岂能一切都好,不过是人没有受大罪而已。朝堂上不少人上折册封新后,她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

    册封新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自然会是新立太子。如果陛下真的封了新后、立了新太子,奉京就再无秦彦的容身之处。

    “福公公陛下收到公子的信龙颜大悦,还夸公子逆水不忘上进,另辟蹊径敢想敢做,不愧是秦家的子孙。”赵弈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激动。

    秦彦垂眸,双拳紧握。

    赵弈又道:“次日早朝之时,陛下将公子写的法子交给民部的葛大人,听说葛大人得到方子后立即命人开始建鸡舍。”

    葛大人是民部的大司农,秦彦知道父皇这是想试一试他写的养鸡方法,他突然明白为何姜麓让他仔细写的原因。

    他慢慢走到窗边,望向外面。

    窗外一团灰色,有归巢的鸟往山林飞去,还有的在空中盘旋。他听到姜麓的声音,像是在和陶儿商量晚上的饭菜。

    他听到她说切什么rou,又听到她说做什么汤。她的厨艺极好,不比宫中的御厨差。他想过很多次被贬后的悲惨凄苦,却未料到是这般的岁月静好。

    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滑落,从guntang到冰凉却又陌生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动不动宛若雕像。直到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眼前,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那是一个古怪的东西,长长的细竹棒上,是圆圆的紫玛瑙色的糖团。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请你吃糖。”姜麓不知何时进来,而赵弈不知何时已经出去。

    “我没哭。”他不肯转头,声音闷涩。

    他又不是孩子,不吃糖。

    “哭又不是丢人的事,我不会笑话你的。”

    这个女人还说不笑话他,她明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他就是哭了那又如何?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他猛地回过头来,好看的双眼明显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瞳仁湿漉漉的如上等的黑玉石。偏生眼神倔强的紧,像一只受伤的小狮子看着她。

    她笑眯眯地把自己新做的棒棒糖递过去,“那你陪我一起吃糖。”

    “我不吃!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糖。”

    不过是个小屁孩,还敢说自己是大男人。

    “多大的男人也可以吃糖,我做的糖很好吃,你真的不尝一尝?”说着她往自己口中塞了一个,满足地眯起眼睛。“这糖是葡萄味的,你闻闻?”

    葡萄的香气很浓郁,从她说话时的气息中散发出来。

    半晌他终于接过来,盯着那怪模怪样的糖,迟疑一下学着她的样子把糖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是葡萄味的。

    “是不是很好吃?”她问。

    “还可以。”

    她吟吟低笑,死小子就是别扭。“行了,吃完糖就出来吃饭。”

    人还没走到门槛处,便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两个字。

    他说:“谢谢。”

    第15章 老白莲

    颜家的那块地,伊然成为北坳村人人心中的圣地。村民们不敢靠地太近,生怕踩了那些麦苗。那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奔头。如果有人敢损坏麦苗,那就是和他们整个北坳村为敌。大人们有分寸,家里的孩子也被千叮万嘱不能靠近。

    蒙头水浇过之后,麦苗绿油油的叫人看了心生欢喜。颜家地里的麦苗长得越好,村民们心里越欢喜。

    秦彦几乎天天围着地里转,不是拔草就是整畦。他一身农夫打扮卷着裤腿袖子戴着草帽,远远看去与普通村民无异。

    小道上突然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宽而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也不知是那车夫不熟路,还是马儿不适应乡道,抑或者是车轮打滑。那马车的一侧陷进沟里,任那车夫鞭儿挥得“啪啪”响还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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