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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义女日后自有他教,轮不到这人越俎代庖。 林国公面如火烧,他以为阮太傅那句子不教父之过是在含沙射影骂他,骂他没教好自己的女儿。同僚们各异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他憋了一肚子的气下朝后怒气冲冲直接回府。 玉氏一看他这脸色,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孽障好好的回京做什么,害得她这两天都不敢出门。 屋子里除了玉氏,还有姜家的老二姜泽。 姜泽官职小,没有资格出入泰极殿听政。他是一个闲差,去文理阁点卯之后便可回家。今日点卯时有同僚们还拿此事打趣他,说他这个meimei了不得连阮太傅都敢顶撞。 他自诩身份不同那人争辩,心中未免不太痛快。谁知一进家门又被玉氏拉着诉苦,更是不耐烦。眼下父亲又因此事而怒,他对那个亲meimei难免生出厌恶。 “那个孽障,她是想气死我!”林国公火大地一拍桌子,气得是怒目横眉。“好一个子不教父之过,阮大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我。我乃堂堂一品国公,论品阶与他同级,他凭什么对我说教!” 姜泽鼻眼观心,心道就凭阮太傅的威望别说是父亲,对方连陛下都敢直言不讳。有阮太傅训斥在前,那个亲meimei以后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谁不知阮太傅不仅是陛下的老师,更是贤王殿下的授业恩师。一个乡下丫头无知者无畏连阮大人都敢得罪,还真是不知死活。 “父亲息怒,天下人皆知她并非在我们国公府长大,她的教养与父亲母亲无关。” “岂能无关?”林国公恨道:“她姓姜!” 玉氏又气又羞,“我都快没脸见人了,那个孽障是想害死我们全家。我早就说过她是克我们的,还是赶紧断了的好,免得日后受她连累。” 林国公何尝不想这样,可是那个孽障嫁的不是一般人。如今贤王已经起复,这个时候断亲是万万不能的。不仅不能断,而且还要忍着气拉拢那个孽障。 一想到那几封信,他到现在都头晕脑胀。 “如今说这无用,贤王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早知如此,我们何必让那孽障代嫁。”玉氏那叫一个悔,谁能知道废太子还能回京。若后事能料,她当初怎么着也不会让那个孽障嫁过去。如今她的明珠一无所有,那个孽障却成为贤王妃。他们的算盘一应全乱,当真是得不偿失。 “现在说这都没用。”姜泽道:“好在那丫头终归是我们姜家的姑娘,眼下贤王已经回京两日,于情于理我们理应设宴款待,趁机修复关系。” 玉氏一听,不太愿意。“我不想见到那个孽障。” “母亲,大局为重。”姜泽说。 林国公按捺着火气一细思,也觉得应当如此。毕竟那个孽障已经嫁人,日后荣宠皆在贤王一念之间。他们正好趁此同贤王重修旧好,顺便探一探贤王的口风再从长计议。 为表郑重,姜泽亲自去请。 姜泽到达四方会馆时,却听一群女眷在议论姜麓。馆中住着不止一家家眷,传言自然也传到她们的耳朵里。她们住得近,有事比旁人知道的更多。比方说秦彦和姜麓分房睡一事,在她们的眼中那就是秦彦嫌弃姜麓的证明。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王爷从西边房间出来,王妃娘娘从东边的那个房间出来。想来王爷一直看不上她,才会不愿与之同房。” “也不怪王爷嫌弃她,我听说乡下的女子十天半月都不沐浴,那身上的泥垢能搓成丸子。莫说是王爷,就是一般人也不愿意娶这么个女子。” “我还听说她以前是放牛的,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女子别说是吟诗作对,便是念给她听都是对牛弹琴。” 这人说得热火朝天,声音越来越大。 姜泽皱着眉头,轻轻咳了一声。 他长相俊美不凡,锦衣华服风度翩翩。一把折扇常年不离手,慢摇之间尽显世家公子的矜贵风流。 那妇人一见来人齐齐羞红了脸,当下一个个做作起来。 男子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看自己。她们被这么好看的男子一说,哪里还会继续说是非。一个个欲语还羞不舍地离去,其中还有年轻频频回头流连不已。 她们走后,姜泽的桃花眼中泛起一抹嫌弃。折扇一收无比风流地轻弹自己的衣摆,仿佛之前被人看脏了一般。 “这位公子,你搅散了我的好戏。” 他突闻一道女声,循声望去只见一红衣女子抱胸靠在墙角,显然听了不止一时半会。她的容貌妍丽不俗,有着世家女子没有的恣意随性。 “你是…”这张脸与记忆中的祖母有几分相似,“你是姜…麓?” “没错。”姜麓说:“我是姜麓,你是姜家的二公子。” 姜泽长得和姜沐有几分像,并不难猜。 姜泽还当她记得他的长相,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眼神不躲不避。 他心下惊诧,一时之间有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姜麓无辜道:“我脸上可是刻了什么字,姜大人看得如此认真?” 她一开口,姜泽心中谨慎放低几分。暗道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方才装腔作势险将人唬住。他自认阅人无数,尤其深谙女子心性,与之攀谈一二便知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