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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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垂着眸,盯着在水里的路希安,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晦情绪。 他看着浴池中的魅魔。白发在水中飘扬,湿漉漉的。魅魔的睡袍上还沾着殷红血迹,黯淡的双眸也是酒红,因温水而泛粉的皮肤仿佛艳丽的水妖。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满,这是躯壳被这样对待后的本能反应吗? 睡袍上的血迹让他觉得很刺眼。不过如今他的脸上,总算没有其他人的血了。 他又想起了进入房间时,所看见的那一幕。 那白皙的、挂在半空中的、摇晃着的小腿 他感觉到强烈而古怪的情绪,不只是独占欲在燃烧,更有别的感情在作祟。那一刻他真想把他按在水里,看他痛苦、看他挣扎,还要看他 看他什么? 正当路希安捕捉到一点维德想把自己的脑袋按进水里、看着自己挣扎的伤害意图后,却看见维德的肩膀抖了起来。 维德看起来十分以及极其的不正常。 比从前还要更加强烈的危险感涌上他的脊椎,深入骨髓。路希安正打算后退,却闻到了一股浓香。 那股让他无法自控的,来自维德的血液的浓香。 饿么?他听见维德低沉的声音。 眩晕的饥饿感掐住了他的喉咙,路希安感受到强烈的、对于维德鲜血的渴求。 饥饿。 那是足以让他发抖失控的饥饿。 路希安扑在岸边,急切地将脸埋在维德被切开的掌心饮血。 他闭着眼,感受能量涌入自己的体内。直到他的脸颊被拍了拍,那人将他的头拉了起来。 在被迫离开血液时路希安还有点本能的委屈。他正想说什么,便对上了维德的眼。 注视着他的血红的眼。 他听见维德的笑声。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笑声。维德没有用魔力愈合掌心淌着血的伤口,反而逼出更多的血来。血淋漓地往外流,他的笑声却满足而疯狂。 接着,他突然把路希安从水里捞上来,一把将他按在池边,将自己满手的血、抹到了路希安的脸上。 你干什么!! 路希安从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尖叫。突然被血抹了一脸的感觉,想必任何人都不想拥有。 可维德根本不允许他逃。 最开始是用手掌抹,然后便成了用手指,沾着血作画般,将那些红色抹在路希安的脸上、脖颈上所有曾被他擦掉属于别人的血迹的地方。 路希安苍白的脸上再次染上了血就像那个袭击路希安的人被他消灭时、他的血溅到路希安脸上时那样。可如今不一样了,顺着路希安的眼角流下的红泪并非那肮脏的猪猡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 维德阴沉的眼神中竟透露出几分愉快来。 终于,在结束了这让任何人都会错乱恐慌的动作后,他将路希安又推进了水里。维德甩了甩手、用魔力使伤口愈合,戴上手套,起身离开浴池。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正泡在温暖的水里的,呆呆地看着他的路希安。 把他洗干净。他推开浴池大门,吩咐门边的宫人。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应了。 维德走了,路希安的心情却没能因此而轻松下来。 他将手贴向自己的脸颊,掌心发着抖。在那里,还留着维德涂上去的、属于他的血。 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在发抖。 梦魇级世界,黑化的男主,百分百的恨意? 身经百战的快穿者? 他错判了维德他逃离高塔的计划成功了。他以为他自己可以揣度对方,可维德真是一个 不可理喻的疯子! 疯子! 维德简直是个神经病! 系统他用手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想要把那些痕迹都抹去,下意识道。 他声音里透着难得的虚弱与恐慌:系统系统!! 除了水波声,他听不见任何回应。 他唯一听见的是宫人们窸窸窣窣进来的声音。他们捧着洗漱的道具,在看见泡在水池里、满脸是血的白发美人后,几个胆小的宫人差点颤抖着把手上的东西跌在了地上。 浴池里的人是他们从未在宫中见过的美人。他额上殷红的魔纹艳丽得惊人,面容中即使带着几分熟悉的色彩,也让人一刻也不敢去想。然而此刻比起他的美貌,更加可怕的是那从他的眼角、下巴滴落的 属于维德的血。 宫人们不敢说一句话。他们甚至不敢去看路希安的容貌,只是近最大限度地低着头,沉默地替路希安盥洗着。 路希安随着温暖的水波载浮载沉,却只觉得手脚冰凉。 终于,他咬着牙,决心如藤蔓般死死攫住他的心脏。 他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他想。 他要解开锁住他魔力的脚环,然后从维德的城堡里逃出去。 他要冷静,好好谋划,并最终找到逃生的机会。 路希安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 如今他离开了高塔的房间,这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接下来,他要想办法找到脚环的图纸。他了解维德的这个古怪癖好,维德不会丢掉任何他所设计的东西的图纸。只要知道脚环的魔法回路,他就能解开它、恢复魔力、并 离开城堡!离开维德这个薛定谔的炸弹身边! 图纸会在维德的书房里?对,他记得年少时,维德就有这个习惯。他会把自己发明出来的、需要保密的东西的图纸,放在书房里、夹在一本书里。 他一定会找到它。 第11章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在完成沐浴后,宫人们替路希安换了身新的丝绸睡袍。睡袍上满是荷叶边和蕾丝。如果放在平常,路希安看见它时眉头一定会突突地跳。 可如今他全没有在意这些的心思。 这些侍候维德的宫人们倒是细致多了她们替路希安烘干了银白的长发,就这么松松地披在身后,然后,又替他熏香。路希安在熏香时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那几人开始往他的手臂上抹一种蜜糖般的香膏时,他终于有点儿头皮发麻了。 这些宫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可傻子都知道,她们把路希安当做了维德的什么人。 而维德。 这个名字,是路希安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从做疯子的角度来看,维德可真是太成功了。 在宫人们眼里,这漂亮得不似人族的青年只是坐在软椅上,一动不动,垂着长长的睫毛,像是神造的人偶。 真漂亮。 他也有着一些出自本能的反应,只可惜他看起来不会说话。有胆大些的宫人暗地里揣测着他的种族路希安虽然有尖尖的耳朵,却并没有魔族会有的犄角与尾巴。宫人们更不会见多识广到辨认他身上的魔纹或许她们还觉得这是维德出于某种对纹身的癖好而纹上去的。因此,甚至有宫人揣测他是不是精灵族的人。 也有宫人觉得他有点眼熟,可路希安明摆着的非人种族让她们不再多想、也不敢多想。 在被装点完后,宫人们找来了一座 雕花轮椅。 在看见那座轮椅时,原本还陷入思考的路希安难得地并松快了一下。 感谢王国里的工匠们。 路希安终于脱离了被人抱着走的宿命。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过长长的走廊。 终于,他被送向了 送向了 一间,看起来只能用极尽奢华来形容的,主色调为黑红的哥特式房间。 房间很大。路希安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并没有高塔里那些带着禁锢、或者维持感的咒文。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房间里所带有的巨大的阳台这一切的设施都告诉他,想要从这个房间里逃离,比之前来得容易。 套房里有拥有着极大尺寸床榻的主卧,会客的小客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附带着的小房间。主卧除了大床,还有一座长、大而柔软,几乎可以当做睡床来用的沙发。沙发上有几个靠垫,和一床天鹅绒被子。 他的生存环境像是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有晚风吹开白纱窗帘,轻轻的。路希安被宫人们放在了沙发上,他对此有些疑惑。 可宫人们一言不发。 路希安隐约有点儿不妙的预感。这份预感在来人抵达时成了真。 有人打开了套间的门,他将外袍挂在了衣架上,留在房间里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向他问好。 在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路希安就连尾椎骨都在发麻。 路希安: 这可有点儿。他想,有点意思。 他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过激的反应暴露出什么破绽来。 陛下,人送到了。为首的女官低声道。 他听见维德嗯了一声,随后便看见凌厉的青年走了进来。 维德也洗了身澡。路希安心想,他真该感动于他把皇帝的浴池让给自己的举动。 他为自己想出的这个冷笑话,在心底里笑了一声。 维德换上了便于家居的衣服,身上的气质依旧是压抑迫人。他盯了一眼正蜷缩在沙发上的路希安,看上去心情不错。 女官道:需要将他安置到里面的小房间么? 小房间就在主卧里面,其中设施一应俱全。很多时候,它都是与皇帝情正浓的情人侍寝所暂时居住的地方。皇帝需要时情人进到主卧来,不需要时则住在小房间里,随叫随到,快捷方便。 路希安: 他只在皇室秘闻里听说过这样的房间,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要住进去。 维德到底是什么思路?居然要把他安置在这里? 不过安置在这里也好。皇帝的房间是采光极好的地方,维德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自己的卧室里。除此之外,他记得,皇帝的书房应该离卧室不远。 趁维德出宫时、摸到维德书房、找到脚环图纸的概率又增加了。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路希安告诉自己。既然他无法预测维德的疯狂,就只能努力让自己在维德的一切行动下都能保持冷静。 只要能达成最后的目标,短暂的危险就是值得的。 可他没想到,维德居然道:不用了。 路希安:?? 就让他睡在这张沙发上。维德说。 说老实话,这张位于主卧中的沙发的面积与柔软度的确可以当做床来使用,但 你会让你的仇人兼囚徒的躯壳,睡在自己主卧里的沙发上吗?? 你会愿意一大早醒来,就看见他睡在旁边的沙发上吗?? 路希安: 他可真没想到这个难以言喻的结果。 而且比起维德,如今的他更不愿意与维德共处一室。 是。女官与侍从们没有质疑,恭敬道。 他们如来时一般悄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间套房。维德不喜欢有人留在自己身边侍候,更讨厌房间里生人的气息。不过他的床头有挂铃,拉下丝带,便会有外面的侍从听见铃声进来服侍。 这是路希安后来才知道的知识。 而他现在靠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在维德向他走来时,他生理性地抖了一下不过还好,这次维德似乎对他没有兴趣。 维德坐在主卧里的椅子上,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本书开始翻。 路希安: 冰凉的感觉这才从他的脊椎褪去。 维德看他的眼神不带任何情欲,又或是爱慕者会有的狂热。那是一种观察自己所独占的艺术品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种神情远比爱慕更让人头皮发麻。 在维德将目光移至书上后,路希安悄悄地把自己的腿往里蜷了一点。 比起会和维德共处一室,他更好奇莱茵公爵的问题。维德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斩杀了大贵族莱茵公爵他以为维德总该花点时间去做善后的事。 可如今他却在这里看书,就好像对方的生死、与随之而来可能会有的反应于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虫豸。 不过维德确实有视他们如虫豸的力量。在融合了亡灵之神死的权柄后,只要使用神力,他便能以言灵的形式,向敌人发出死亡、腐朽或疾病的命令。人族的王城只是他的盘踞地,他可懒得费心思去和那些脑满肠肥的蠢货打交道。 路希安想明白这点后,觉得自己在沙发上蜷得有点身体发麻。他正悄悄地改变自己的姿势,便听见维德的声音。 几天不见你就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可真是麻烦。从活着到死后,都在给人找麻烦。维德漫不经心道,从布赖特到莱茵,你可真是有本事。 他的声音阴郁低沉。 其实还有加尔文呢。路希安在心里想着。 他倒是没注意自己被维德抱走时加尔文的表情。尽管这次没能用上加尔文这步棋,不过之后,加尔文或许于他而言还有些用处。 比如 想办法让加尔文与维德自相残杀,以为他自己争取逃出去的混乱时机。 他略略地想着,维德倒再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这难得的平静让路希安竟有了种松了口气的错觉。 到了夜晚,近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维德睡下了。那本书被维德扔到了沙发旁的桌子上,路希安看见那是一本诗集。 路希安也在深沉的夜里闭上了眼。忽然间,他想起一件事来。 过去维德从来不爱看诗集。 相反,会在圣所沐浴着秋色的午后,坐在长椅上看诗集的人 是他自己。 他在沉沉的夜中睡去。梦中,他又看见了秋后的圣所。 他捧着一本诗集,在石椅上百无聊赖地装范儿。他知道不远处有许多人在悄悄看他。 他享受这样的注视。 终于,他合上书,在圣所里找到了他要寻找的人。维德坐在极僻静处的石阶上,双眼漠然地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