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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42节

    江倦:“?”

    他看看天色,还黑着呢,自从穿了书,每天早上没有护士查房,江倦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这么早,他必不可能动弹。

    江倦:“我不想去。”

    薛放离:“你想。”

    江倦慢吞吞地说:“可是我更想睡觉。”

    薛放离微微笑道:“马车上睡。”

    马车能有床舒服吗?

    江倦摇摇头,翻了个面,对早起抗拒不已,薛放离看他几眼,掀开薄被,直接将江倦抱坐起来,对兰亭说:“给他收拾一下。”

    江倦:“……”

    就算王爷是个小可怜,这么早就让他开始营业,太过分了吧。

    江倦:“我不——”薛放离:“你睡你的。”

    这还要他怎么睡啊,江倦仰起头,幽幽地看着薛放离。

    薛放离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低下头,轻嗅着江倦身上的气息,积攒了一夜的躁意与戾气都在此刻被抚平。

    只因少年坐在他怀中,只因他迷恋少年身上的味道。

    江倦不快乐地洗漱,不快乐地换好衣裳,整条咸鱼都因为营业过早而蔫巴巴的。

    薛放离盯着他看,没多久,他淡淡地开口:“你若实在不想进宫,就算了吧。”

    江倦精神一振,立刻说:“那我……”

    “你可记得昨日本王报官,”薛放离道,“安平侯却认定是本王在行凶。”

    江倦一怔,点点头,“嗯。”

    薛放离垂下眼,“行凶之人的父亲昨晚进了宫,要父皇给他一个说法,也认定是本王的错。”

    江倦一听,“啊”了一声,心又有点软了。

    “好过分啊,”江倦拧起眉尖,“王爷明明一片好心,他们怎么都误会你。”

    薛放离平静地说:“本王早已习惯。”

    他这样说,江倦就更觉得可怜了,他叹了口气,怜爱地说:“算了,王爷,我陪你进宫吧。”

    薛放离问:“你不睡了?”

    再咸的鱼,现在也没法躺平了,江倦说:“路上也可以睡。”

    “嗯。”

    薛放离唇角噙着笑,温和地说:“路上那么久,在本王的怀里睡吧。”

    第34章 想做咸鱼第34天

    早起从做人形抱枕开始。

    刚一上马车,江倦就被揽过去了。

    他没吃早餐,车厢里倒是备了不少小食,江倦低头看看,最后还是放弃了,咸咸地靠在薛放离身上。

    薛放离见状,拈了块桃酥喂他,江倦摇摇头,“不吃。”

    “怎么?”

    “会睡不着觉。”

    现在江倦的瞌睡还在,摆好姿势可以立刻入睡,再晚一点瞌睡彻底没了,早起他得恍惚一整天。

    薛放离“嗯”了一声,放下了桃酥,慢条斯理地净手,江倦好奇地问:“王爷,你怎么不吃?”

    这不是第一次了。王爷只热衷于给他投喂,江倦要是不吃,他就会让人全撤走,自己却不怎么碰。

    “不想吃。”

    “可是……”

    王爷病得这么厉害,必须要好好吃饭才行,江倦委婉地问他:“王爷,你是仙子吗?”

    “嗯?”

    “仙子只喝露水,你好像也蛮喜欢喝露水的。”

    薛放离眉梢轻抬,放在他腰间的手把人揽得更紧一些,他低下头,几乎是凑在江倦的耳边开的口,嗓音懒洋洋的。

    “你是,本王不是。”

    下一刻,江倦的肩上落下一点重量,薛放离的下颌抵在他肩上,倦怠地说:“睡吧。”

    话落,他先阖上了眼帘。

    江倦:“……”

    他怎么又成了人形支架?

    为什么每天都有新业务?

    营业好艰难,江倦叹了口气,他本来也要睡了,结果忽然瞄见什么,又多看了几眼。

    王爷的睫毛还挺长。

    看着看着,江倦忍不住上手摸,结果还没碰上去,他回了神,手也被握住了,薛放离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怎么了?”

    被当场抓获,江倦只好实话实说:“王爷,你睫毛好长。”

    薛放离:“不睡了?”

    江倦:“……睡的。”

    话音才落下,江倦的眼睛就被捂住,薛放离坐起来,把他往自己怀里按。

    “你怎么看什么都想摸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薛放离又开了口,江倦眨眨眼睛,突然一阵心虚——上回也是坐马车进宫,王爷睡着了,江倦觉得他唇色好看,就上手摸了一下。

    睫毛晃动间,软软地扫过掌心,薛放离动作一顿,漫不经心道:“你的睫毛更长。”

    也很软。像羽毛,动一下能痒进心坎。

    江倦又眨了几下眼睛,轻柔的触感再次传来,薛放离捂着他眼睛的手加大了力道,“别动了。”

    江倦“哦”了一声,连忙闭上了眼睛,以为薛放离是让他睡觉。

    他现在几乎被牢牢桎梏在怀中,什么都看不见,唯一完好的手也被握着,江倦就这么安静又柔顺地贴着薛放离。

    好乖,太乖了。

    鼻息间萦绕着令他平静的气息,薛放离垂眼望向江倦,这一刻的静谧,是他所享受的,他微微掀起唇角,也又阖上了眼。

    早起让江倦恍惚,高管事也脚步浮虚。他才从红袖阁出来,结果眼还没合一下就被迫上工,明明不用这么早就进宫,陛下都不一定起来了。

    到了皇宫,高管事撩开帘子,他并不意外江倦在补觉,倒是薛放离也在休息,令他颇是无语凝噎。

    高管事:“……”

    所以,他们这么早就来的意义在哪里?

    高管事的动静很小,然而再细微的声响,也还是打扰到了薛放离,他不悦地撩起眼皮,高管事心里一惊,忙要告罪:“王爷——”江倦动了几下,薛放离抬起手,安抚似的揉捏他的后颈。

    他手上的动作足够轻柔,可盯着高管事的眼神却冷得可怕,高管事见状,立刻闭上了嘴,讪讪地放下帘子。

    哦,王妃还睡着呢。

    尽管薛放离什么也没说,但处于高危职业——离王府的管事,高管事还是懂了要怎么办,他对车夫说:“掉头,继续往前。”

    江倦一觉睡到饱,再睁开眼,已经快正午了。

    “我本来只想睡一小会儿。”

    江倦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这么久,他问薛放离:“王爷,你怎么没叫醒我?”

    薛放离语气轻而缓,“本要叫你,但你是陪本王进宫,不如让你先睡好。”

    “其实不用的……”

    江倦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很感动,“王爷你真好。”

    薛放离微微一笑,“没什么。”

    高管事:“……”

    该怎么说呢。

    王爷也没比王妃早醒多久啊。

    王妃在睡回笼觉,王爷也抱着王妃休息了一上午呢。

    高管事眼神复杂地瞅着江倦,在心里哀叹不已。

    唉,他们王爷,心可真脏,就知道哄骗生性单纯的王妃。

    高管事再怎么扼腕,江倦这个受骗者也毫不知情,他下了马车,与薛放离一齐被请入养心殿。

    “陛下——!”

    “我儿出门时,还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晚上臣再见他,浑身血污、披头散发,臣自知这孽子大错已酿、罪无可赦,可若非王爷,他又怎会如此?”

    两人一走进来,就看见有人在捶胸顿足,李侍郎跪在地上,几乎声声泣血、字字含泪,弘兴帝却只是疲倦地揉了揉太阳xue,朝他们抬起头来。

    “来了。”

    弘兴帝笑了笑,他抬起下巴,“都坐吧。”

    顿了一下,弘兴帝又平淡地说:“李侍郎,你也入座吧。”

    “陛下,臣——”李侍郎跪在地上,还欲开口,被弘兴帝打断了,“朕既然答应了会为你做主,就会给你一个结果。”

    做主?

    王爷果然被告黑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