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 第143节
其中最为心焦的,莫过于梅妃与大皇子薛朝华了。 新帝回京之事,很快就传入了他们耳中,当初李侍郎当众说江倦的不是,有李相的授意,自然也有梅妃与薛朝华的默许,现在李相被秋后算账,他们二人自然也慌了神。 往日的梅妃,代为执掌凤印,为人嚣张跋扈,这会儿一听说江倦在陵光殿,梅妃都顾不上自己的伤,慌忙让侍女扶着她过来。 ——上一回弘兴帝病倒,梅妃在皇太后面前挑拨是非,被罚了五十大板,至今还没有完全休养好。 可是梅妃收到了消息,旁人当然也听说了,于是梅妃与宁妃,就这么狭路相逢了。 “jiejie,养了这么些日子,你这气色……怎么还是这么差?” 薛从筠拽了又拽,都没拉住他这母妃,只好挠挠头,尴尬地跟了上来,也叫了一声人,“……梅妃娘娘。” 他昨日太伤心,早早地睡了,回了宫本来还在消沉呢,就被宁妃带了出来,说得跟新后见上一面,日后也好过一些。 要薛从筠说,他母妃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倦哥才不会无缘无故地折腾人,但他母妃执意要来,薛从筠也只得跟上了。 梅妃点了下头,笑得假惺惺的,“天气太热了吧。” 宁妃忙道:“jiejie,你伤势未愈,那快些回去歇着呀,怎么还在这儿逗留?” 她完全是在明知故问,梅妃听后,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宁妃怎么会不知道她来这儿做什么? 还不是在与新后讨饶示好。 宁妃来此,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归根结底,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子,往昔再如何风光,弘兴帝一驾崩,好日子就过去了,过得舒不舒心,日后全凭新帝与新后的心情。 今时不同往日,放在以前,梅妃早向宁妃甩脸色了,现在她却只能好声好气地说:“为皇后设了宴,想邀他过去一叙。” 宁妃笑了笑,“jiejie,好巧,meimei那儿的荷花开了,也打算邀皇后过去赏花呢。” 她们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状似一片祥和,实际上,风云暗涌。 梅妃笑道:“赏花好啊,别有一番趣味。” 皇后没见过荷花吗?就这一池破花,有个什么赏头? 宁妃也道:“还是jiejie想得更周道。” 皇后没吃过好东西吗?还得巴巴地跑一趟,去吃你的宴? 薛从筠:“……” 薛朝华:“……” 没多久,侍女终于走了出来,她歉然道:“诸位娘娘、大人,皇后身体不适,见不了各位。” 这就是一并推拒了。 薛从筠也没多想,毕竟这种场合,摆明了都是来攀关系的,他倦哥是该一个都不见,不然日后会麻烦不断。 “母妃,走吧,”薛从筠抱怨道,“我都跟你说了,肯定是白来一趟。” “是不是白来,那也得来了再说。” 宁妃横他一眼,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冲梅妃点了点头,这才迤迤然地走开。 既然身体不适,其他人也都不必再逗留,投了拜帖的诸位大臣也逐一散开,梅妃与薛朝华心里再急,也只好返程。 只是还没走两步,侍女又开了口:“六皇子请留步。” 薛从筠一愣,回过头来。 其实不止是他一人回了头,其余人也都还没走远,纷纷跟着看了过来,侍女轻声道:“皇后身体不适,赏不了花,请您与宁妃娘娘进来坐一坐。” 薛从筠人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宁妃,当即就笑开了,忙不迭道:“那便多有叨扰了。” 她轻拍一下薛从筠,薛从筠也终于回了神。 薛从筠东看看西看看,到处都是羡艳的目光,别说,这一刻他心里还挺爽的。 倦哥谁也不见,谁的邀约也不应,偏偏就请了他跟他母妃进去坐一坐。 薛从筠嘿嘿一笑,走路都要带风了。 “好好好,来了来了。” 薛从筠得意,宁妃心里自然也是快意的,但她还是含蓄得多,只是笑着瞟向梅妃,轻声道:“jiejie,meimei去陪皇后坐一坐了,咱们改日再续。” “好。” 梅妃笑着应下,目送薛从筠与宁妃走入陵光殿,脸都要笑僵了,指甲也把手掐出了许多道印子。 险些就忘了,六皇子一早就与皇后混在一起玩,他们两人关系是不错的。 反倒是她,把人一再得罪,现在只得惴惴不安,等待发落。 梅妃心里颇是不平衡,她狠骂薛朝华道:“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怎么就不学学你这弟弟,人家一早就攀上了皇后!” 薛从筠向来不学无术,平日挨得骂最多,宁妃骂完弘兴帝骂,今日却是稀奇得很,梅妃夸完,宁妃也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以前长了个脑子跟没有差不多,总算是做了一件聪明事儿。” 薛从筠听得郁闷,“母妃,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宁妃一想起梅妃方才的脸色,心里都乐开了花,她感慨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这倒霉孩子,成日拿我宝贝往离王府上送,还真让你给送出了一点名堂。” 侍女领着宁妃与薛从筠走入陵光殿,薛从筠一见到江倦,就兴奋地朝他挥挥手,“倦哥。” “叫什么倦哥,”宁妃皱了皱眉,“没规矩。” “没事的,”江倦弯弯眼睛,“他这样喊,我也听习惯了。” 江倦自己都不介意,宁妃当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她见江倦这样,是真的与薛从筠关系不错,不由得再一次感慨她这傻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宁妃笑了一下,又向白雪朝问好:“白先生。” 白雪朝点点头,与她寒暄了起来。 薛从筠跟江倦,就不需要客套什么了,他一屁股坐到江倦旁边,美滋滋地说:“倦哥,你好给我面子,谁也不见,就见了我一人。” 江倦慢吞吞地说:“……昨晚蒋轻凉说你哭成了伤心猪头,我想看看伤心猪头是什么样子的。” 薛从筠:“?” 他立刻笑不出来了,并起了鲨心,“什么伤心猪头,我看他才是猪头!” 提起这个,薛从筠难免想到弘兴帝,心情就又有点低落了,不过他也明白江倦见自己的用意了,“倦哥,你是特意安慰我的啊?” 江倦:“嗯。” 薛从筠还挺感动的,“倦哥,你……” 不知道想到什么,薛从筠的话音一顿。 “我怎么?”江倦好奇地问他。 “要不来点实质的安慰?”薛从筠试探道。 江倦:“比如?” 薛从筠:“就那个……五哥不是在准备登基大典吗?到时候皇子也要封爵了,我们还要被撵到封地。” 江倦:“然后呢?” 薛从筠搓搓手,“倦哥,你帮我把把关。” “封地我想要离京城近的地方,时不时能回来找你玩,封地还要富一点,不然我吃什么玩什么?” 江倦奇怪地问:“你跟我说这些什么用?” 薛从筠谄媚道:“你帮我向五哥打听一下啊。他定的封地要是地方不行,你就给他吹吹枕旁风,捞我一把。” 江倦:“……” 江倦诚实地说:“我觉得我吹不动。” 薛从筠:“你吹得动!” 江倦:“可……” 薛从筠见他犹豫,幽幽地问江倦:“倦哥,你想看我哭成伤心猪头吗?” 江倦:“???” 薛从筠嘴一张,装模作样就要哭,江倦并不想看猪头,纠结了一下,他对薛从筠说:“我只能帮你问一下,他怎么决定的,我真的不能左右。” 薛从筠见好就收,“好好好。” 提前知道,提前做打算,也挺好的。 薛从筠越想越美。 背靠倦哥,真的好好乘凉。 来陵光殿的时候,薛从筠满腹牢sao,从陵光殿走的时候,薛从筠倒是活蹦乱跳,只是走之前,还没忘反复提醒江倦:“枕旁风,倦哥,记得吹一下枕旁风!” 江倦:“……” 薛从筠与宁妃走了没多久,白雪朝也告辞了。 老人家一下山,就马不停蹄赶来皇宫,觉得在皇宫不自在,他要回离王府歇脚,江倦就说:“那外祖父你好好休息。” 白雪朝笑呵呵地说:“你也早点歇了。” 送走白雪朝,江倦终于可以睡觉了。 他困得要命,几乎一沾上枕头,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上揽过一只手,江倦被拉入了怀中。 “王爷……” 这个怀抱太熟悉了,江倦不睁眼都知道是谁,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薛放离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睫毛,“接着睡。” 睡觉之前,江倦还在想薛从筠的嘱托,他就迷迷糊糊地问:“六皇子的封地在哪里啊?” 薛放离人倒是忙,但是江倦今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却是了若指掌的,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江倦处于半梦半醒间,呓语似的说:“他要离京城近的,还要富一点的地方。”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