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不许发毒誓!覃长昕一把握住她的手指。 林烟雨忙放下手指:好好好,那口头誓言可以吧? 覃长昕这才松开手,听林烟雨发誓保证时,将目光移到她腹部,观察一阵,心生诧异。 猫儿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的确不是致命伤,她甚至看不出攻击者有什么用意,就好像是信手而为。 林烟雨看出了她的疑惑,发完誓,抚着绷带提醒道:这个地方,原来是放锁魂香的。 覃长昕蓦地醒悟过来,随后皱紧眉头:若是萧闲易控制她伤你,那萧闲易为何会知道锁魂香位于何处? 我只知道锁魂香在体内放了十八年,一直没换地方。林烟雨道,也就夜遥知叛主之后,我才将它换了地方。不过现在你也知道,我已经不需要靠锁魂香来续命了。 我一直忘了问,你的魂魄是何时恢复的?沉默一阵,覃长昕再问,先前我们第一次互渡内息时,你还因为魂魄不稳而昏迷过。 这个问题,林烟雨实在回答不了,只能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连银昙阶除妖师都说我魂魄已经完好无损,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林烟雨觉得,穿越本来就是个没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至于穿越之后,自己和原主的魂魄都会发生什么变化,那恐怕只能问专修精神类法术的除妖师。 覃长昕眸光微变,没有再问,只是将手放在她的伤处,喃喃:既然魂魄已全,便可以这么做了。 你要干嘛?林烟雨下意识以为她要用什么痛苦平分的禁术,忙去推她的手,我自己疼就够了,你可千万别 她话音刚落,只觉大量灵气涌入体内,汇入丹田。 这些灵气供你疗伤。渡完灵气,覃长昕解释道,你若魂魄不稳,身体在承受大量灵气时,便会反噬。 不等林烟雨说话,她手中掐诀,指尖轻轻点在伤处。 她的灵气属水行,疗伤时非常温和。灵气流过受损的经脉与脏器,没转几圈,林烟雨就感觉疼痛消退不少。 林烟雨本想自己疗伤,既然小姑娘代为医治,她也不花这些心思了,安心闭上眼睛休息,顺便整合情报。 关于原主的身世,林烟雨现在所知的线索,都是基于原文的推测,但原文并没有写过放置锁魂香的剧情,原主也没有刚出生时的记忆,她更是无从得知,当年到底是谁给原主放置了锁魂香。 她刚才以为是萧闲易干的,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萧闲易,那在他叛出妖界之后,妖界之主理应为原主调换锁魂香的位置,可锁魂香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这不合理。倒不如假设是妖界之主放置时,被萧闲易想办法看去了,毕竟萧闲易当时还是妖界之主的亲信。 不管怎样,她的魂魄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谁也不能再用锁魂香威胁到她。 想着想着,林烟雨沉沉睡去。 听她呼吸声渐沉,覃长昕一只手摩挲着潮湿的绷带,另一只手则放到了自己心口,感到心跳仍然剧烈。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方才她以幻境制住雀翎岛主后,庄静为和风纤尘立即闯进来,以驱邪为由,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陷入昏迷的岛主。她独自在寝殿找了很久,才在卧榻底下找到身受重伤的林烟雨。 当时,林烟雨的身体没有温度,漆黑的猫毛上湿漉漉的都是血,她怕极了,又怕又后悔,直到林烟雨睁开眼睛看她,才稍稍安下心来,可当她发现林烟雨对所受的伤满不在乎时,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猫儿在妖界到底受过多少次伤,才能这么从容? 猫儿若真是从小被娇惯到大的少主,怎么可能连声疼都不喊?怎么可能还反过来安慰她? 这些话,她不敢问林烟雨,也觉得对方不会如实回答。 谁会愿意向旁人扒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呢? 覃长昕俯下脸,与林烟雨轻轻贴了贴额头。 既然没有妖惯着猫儿,今后猫儿便由她来惯着罢。 她却不知林烟雨警惕性强,一碰就醒,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头贴头。 林烟雨仍闭着眼睛装睡,心想要是小姑娘真打算对她做点什么,也就顺从她好了,今天这事确实是她胆子太大,要不是小姑娘靠谱,恐怕还真能出大事。 然而她等了一会儿,覃长昕却移开了脸,并没有要亲她的意思。 林烟雨有点尴尬,觉得是自己思想污秽,在心里暗骂几声登徒子,脸却不自地红了。 失望的情绪又在心中四处冲撞,林烟雨本是能够忍耐住的,可不久前才被她压下的杀戮之气也跟着涌上来,虽然已被化解不少,但两种情绪叠加在一起时,林烟雨便有些难受了。 她到底是活生生的妖,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杀戮之气自带的好想杀好想杀背景音遇上她的失望,瞬间变成好想亲好想亲,随后开始魔音洗脑。 林烟雨忍不住睁开眼,看到覃长昕又要俯下脸查看自己的情况时,脑中的好想亲甚至带上了愉悦的尾音。 怎么了?覃长昕见她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忙问。 林烟雨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是不可描述的声音,只能用食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告诉覃长昕自己不能说话。 覃长昕完全会错意,以为她要索吻,一张俏脸顿时红透。 现在么?覃长昕低声问,不知所措的同时,又莫名有些雀跃。 林烟雨艰难地点了点头,移开手,准备继续和两种情绪作斗争。虽然她很想知道小姑娘为什么要脸红,可她现在不能问。 但下一瞬,她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覃长昕:刚想惯着猫猫,猫猫就给机会了 林烟雨:【震惊脸】 第47章 身份暴露 林烟雨非常清楚自己容易吃瘪,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覃长昕吻下来时,她整只猫都是震惊的,还没等她回过神, 双唇就被贴紧。 杀戮之气已经影响不到她了, 失望的情绪也因为误解造成的亲热得到了满足,消失无踪,她感觉自己脑中嗡嗡响个不停, 身体却主动配合,为小姑娘敞开门扉。 有她的允许,一点温软小心翼翼地钻进来, 在她齿间轻舐,仔细又羞涩。 二人都没有接吻经验,因而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覃长昕就先一步退了出去, 掩住半张guntang的脸, 抿了抿唇, 心脏狂跳不止。 画本误她, 猫儿太乖了,乖到她有点不好意思继续。 林烟雨则唔地闷哼出声, 大口呼吸起来, 鼻尖满是覃长昕的气息。 我不是想林烟雨脱口抱怨到一半,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红着脸在覃长昕手背上挠了一下。 言语强硬有什么用, 刚才她的身体已经证明一切了尽管只是嘴部。 她非但不排斥和小姑娘亲密接触,甚至还主动将人家迎进来,魔音环绕和失望的情绪也全部因此消失。 林烟雨觉得,自己很好地体现了什么叫做口嫌体正直。 二人面红耳赤地相视片刻, 还是覃长昕先开口:让我瞧瞧伤口愈合了多少。 林烟雨应声躺平,眯眼看着她将手放回自己腹部,咂巴了下嘴。 她现在还是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什么细节也回想不起来,倒是嘴巴还残留着刚才的记忆。 她安静地躺了片刻,等覃长昕结束治疗收回手时,忽问:你刚才是什么感觉? 亲与被亲,应当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林烟雨能想到这一点,覃长昕自然也想到了。她稍加犹豫,试探地反问:你想试试么? 试、试什么?林烟雨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瞪大眼睛看向她。 就试方才我对你所做的。覃长昕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乖乖坐在床沿,垂眸问她,如何,你想做吗? 林烟雨差点脱口一句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见小姑娘满眼期待,放出灵气探查了下周围,确定短时间内没人会突然闯进来,才以双手撑着自己坐起。 覃长昕赶紧扶她坐正,哭笑不得:也不必坐起来试。 腹部伤口仍在作痛,很是败兴,林烟雨捂了捂绷带,笑道:想试就要认真试,躺着接吻算什么。 话虽然说得霸道,她心里却是一点也没底,有些笨拙地模仿起原主记忆里的画本内容,环上覃长昕的颈子。 覃长昕下意识搂住她的身体,将她圈在怀里。 林烟雨调整好坐姿,才发现小姑娘即便是坐着也比她高,她想要主动,还得仰着脖子凑上去。 覃长昕见状,体贴地俯下脸,只要林烟雨抬一下头,就能轻易吻到她。 四目相对,林烟雨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别怂,再度用驭灵术确认过周围环境后,非常果断地抬起头。 她不敢深探,只是变着花样拿舌去触碰小姑娘的唇瓣,慢慢地又贴又蹭,试图寻找刚才的感觉。 覃长昕却有些着急,她怕猫猫还没尝试够,就有人进来打扰,又耐心等了片刻,忍不住轻轻一吸。 林烟雨被她吓了一跳,懵懵地滑溜进去,全程处于被引导的一方。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假的未来人,竟还不如单纯的小姑娘放得开。 林烟雨想不明白,同是新手,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熟练呢?难道真是推演画本动作的结果? 改天她也找个机会推演一下看看,可不能总让小姑娘主动。 怕自己迷上接吻的感觉,林烟雨浅尝滋味就赶紧撤离。 一来,小姑娘还没成年;二来,她们身边有庄静为盯着。为了避免麻烦和训话,这种事情暂时还是少发生为好。 两个自认为很有分寸的姑娘相视一笑,覃长昕也觉得差不多了,拿出手帕为林烟雨拭了拭唇,帮她躺回去。 林烟雨的伤还需静养,覃长昕等她睡熟后,离开百草堂,一出门就看见候在藤桥边的夜遥知。 情况如何?覃长昕问。 她与风、庄二人分头行动时,夜遥知主动跟过去帮忙了。 岛主昏迷之后,已被那对除妖师恋人带去静室。夜遥知道,庄大人说服了侍奉岛主的妖族,所以他们没有为难我们。 可有妖族逃走? 没有,寝殿被少主的妖火烧了之后,看守们便将道路都封死了,只允许收到传讯赶来的除妖师们出入此地。 覃长昕稍稍松了口气:带我去找庄师姐她们。 她跟着夜遥知前往静室,一路上看到不少羽族聚在一起,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之中。 这是除妖师们布置的净化法阵,能去除异变处,同时也可为阵中的妖族疗伤。夜遥知为她解释完,由衷夸道,真是个实用的法阵。 覃长昕仔细辨认完法阵纹样,安心地点了点头,踏上藤桥。 夜遥知想起她怕走藤桥,跟上去问:需要遥知扶您吗? 不必。覃长昕淡淡道。 林烟雨不在身旁,她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性子,生人勿近。 她们到静室时,雀翎岛主蒲薇刚苏醒,正从卧榻上缓缓坐起,眼神慵懒,木然地看着满室的除妖师。 覃长昕注意到,蒲薇的四肢与脖颈上都戴上了束缚妖气的拘束环,而小小的静室内,此时已聚集了窥玄书院和两大除妖师势力的成员。 风纤尘正站在靠窗的位置,靠在庄静为身上,焦急等待着,回头一见覃长昕,忙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问:我林姐呢?伤处理得怎么样了? 无碍了,只是尚在百草堂休息。覃长昕也压着声音回答,百草堂有羽濯医师把守,适合静养,她的立场特殊,还是尽量不要来此处为好。 风纤尘了然点头。 覃长昕不忘对门口的夜遥知做了个出去静候的手势。除妖师审问妖族,被审的对象还是一方之主,对于妖族而言,这着实不是什么好场面。 风纤尘继续小声说话:岛主已经受过一次净化了,但长老们还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不少咒纹,变异少说也有四五年了,积攒到今年才发作。 覃长昕皱起眉:倘若发作 她恐怕会在变异后失去理智,以杀戮为生。庄静为忽然接过话,若不及时阻止,这座岛上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不是与血豹所经之处一样?!覃长昕一惊。 不错。庄静为点头,所幸我们赶来及时,要是再拖上十天半月,便是为时已晚! 她们低声交谈时,岛主已在催眠法术的作用下,缓缓道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覃长昕边应付风、庄二人,边关注岛主所说的话。 五年前,他确实来过此地。岛主摩挲着手腕上的拘束环,本座早已听说了他的凶名,当时便将他驱逐出雀翎岛,并以鸩息毒雾为障。谁知,他竟手执一把古怪的长剑,破障入岛,且毫发未伤。本座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这些年便一直被他囚住意识,被他当作试验容器,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哼,什么样的绝世好剑,能破得了您老人家的鸩息毒雾啊?一名宁州的年轻除妖师阴阳怪气道,分明是你与萧闲易私通,故意找了这种借口,将黑锅推给不在场也找不到的萧闲易背! 是不是借口,诸位在本座的寝殿待了那么久,难道一无所获么?岛主淡淡道,那厮留下了自己的妖气,只不过,那些妖气上都施加了特殊的障眼法,唯独妖界之主的本命妖火可将其毁去。 她此言一出,覃长昕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偏偏岛主在说完话后,将目光移到了覃长昕身上。 对上岛主意味不明的目光,覃长昕猛然想起当时她找林烟雨之际,林烟雨喷出的妖火已经将垂帘烧得只余下灰烬。 这位面生的人族小友,你身上倒是有妖界之主的气味,且十分浓郁。岛主道,然而妖界之主早已率群妖隐居于寒色森,许诺此生此世不会踏入人界半步,你是几时与她有过接触?方才本座昏睡时,她可是来过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