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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玖能帮她抗下器尊的一击。 但另一位刀尊,显然要靠余霜自己。 “小神女!你现在是凡人之躯,如此做,会令神魂遭到重创的!”小仙童急急喊道。 可是余霜早已红了一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去。 她瞬移挡在还未清醒的花灼面前,双臂深深拥着他。 任由噬骨的疼痛传遍周身,感受寸寸经脉被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的灵力崩坏。 双臂灵脉冲毁之时,纤细的手腕如麦秸般被折断,飘扬无力。从他肩侧松落。 她继续咬牙用身体凝结灵力。 直到双膝灵脉冲毁,孱弱的身躯终于不支,颓然伏跪在他身上,亲密的姿态好似两道鲜红融为一体。 余霜仰面看着眼前身着同色红衣的男子,眉目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虔诚。自心脏处凝结成的巨大冰蓝色灵光,刚一离体,就飞速奔向对方。 如一道烟花在其胸腔前炸开,淡蓝色的花火星星点点迸溅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清纯的蓝色灵力灌满花灼灵脉,他睁眼的一瞬。 就看到一柄刀直直贯穿了少女的肩胛下方,飘然欲飞的金凤翅羽瞬间浸染成暗红。失去了翅羽的金凤,枯朽不复生气。 少女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弯月般的眼,微微颤动,继而缓缓阖上。 花灼的目光如同冰冻。 “魔头,害人不浅,她死了,你也得死!”刀尊阴沉低声说。 她死了? 她,死了。 花灼浑身冷寒,脑海里翻涌的思绪却空前guntang。 眼尾染上可怖的猩红,与浓稠的黑撕扯混搅成一团。 声如厉鬼,字字淬冰,“一派胡言。” 他疯了似的,单手成爪,倾注灵力,生生将刀尊握刀的手,自肩膀整个扯下。 鲜血飞溅。 刀尊大骇,再望向花灼的眼神如同见鬼。 渡劫期! 落云大陆千年后又一位渡劫期的修士。 还是周身正气的灵修,不是魔修! 只差一步问仙,便可飞升的,渡劫期修士。 完了,一切都完了。 该庆幸的是,渡劫期修士不能造孽障,若不然便是大道尽毁,再难踏飞升之道。 刀尊心底的惊惧过后,骤然松出一口气,就欲飞身逃走。 断臂而已,留得青山在…… 紧接着,刀尊惊愕抬头,刚巧对上一双仿佛死去的眸,里面鬼气森森。 他捂着胸口的黑洞,一个字都说不出,任由口中鲜血肆虐外溢。 他怎么敢……杀了自己? 飞升道就在眼前,此刻造杀孽。 他是,疯了么? 然而无人会回答他,他也永远听不到答案了。 一位化神期刀尊,陨落。 天地间黑云蔽日,惊雷呼啸,魔宫内明晰台周遭,寂静无声。 无论是灵修还是魔修,这一刻,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齐聚焦于明晰台上。 只见一身红衣,墨发如瀑,俊美如谪仙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同样红袍坠地,貌美不似凡人的少女。 一道道银白色的雷光呼啸落下,砸在他的脊背,都不见他表情变化分毫。 迈步顺阶而下,每一步都走的沉着冷静。 然而却在少女受天雷牵连,身躯溃散之时,他竟慌得连环抱少女的手,都抖如筛糠。 最后居然顿在原地,做出以身挡雷之姿。 暗黑色的眸子里,活着血的泪水溢出,滴滴砸落在少女莹白的脸上。 少女无声无息,乖巧任他抱着,仍是那副温软模样。 魔域太冷了,经年不变的寒气席卷刺骨的凉。 三道杀孽雷劫结束,他将大红色衣袍褪下,裹在少女身上。这回没忘记先用灵力温暖掌心,才小心翼翼地拭去少女眼角的泪痕。 “你不喜欢魔域这般冷,我一直知道。” “不如我们就回清竹峰,那里四季如春,想你当是喜欢的。” 音落,像是感知到少女体内灵力全部溃散,一片荒芜。 他缓慢抬手,将掌心覆在她软嫩的脖颈一侧,摩挲感知到灵脉后,指尖凝结出纯白的灵气,注入少女体内。 见此一幕,洛玖终是忍不住哑声打断,“停手,她的身体经不住你的灵力。” 攥着玉质骨扇的手,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扇缘划出一道长达三寸的大口,都浑然不知。 他哑声重复:“收手罢……” 花灼不信,不过是灵力溃散而已,只要将灵力渡去,睡一觉,霜霜总要醒来的。 他们今日才将将合灵,还要一同回清竹峰。 这人好生聒噪,花灼冷嗤。 余霜的行迹,不亚于修士自爆。无非是多留了一具冰冷的身躯,而这具躯体,确实经不住丝毫灵力的侵注。 短短几息,少女饱满的四肢就开始干瘪。 像一片坠落的枯叶,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凋零破碎,直至化为尘埃。 她把自己所有的养分,都给了另一个人,那个此刻骨髓包容她心头灵血的人。 像是察觉到怀里身躯比方才更加脆弱,花灼怔怔停下指尖的动作。 驻立原地茫然无措的样子,像个寻不到路的稚童。 眼里无光,脚下无路。 他突然抬首看向洛玖,眼里是藏不住的委屈,“该怎么办,霜霜……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