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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的很清楚?”时锦神色隐约不耐,“上山玩儿,一时不察,摔了一跤。” “笃笃——” 两声谨慎的敲门声过后,管家道,“相爷,人带来了。” “让她进来。” 时锦耐心梳着发根,似笑非笑道:“好歹是我的屋,相爷倒是说一不二。” “是女医。”顾云深言简意赅地解释。 时锦分外不虞,眉眼一沉,手里的木梳被掷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地一声响。 她冷声道:“让她出去,我不需要看诊。” “阿沅,你乖一点——” “我没闹!”时锦扭头看向他,眉眼间都是冷嘲,“我已经十八了,早不是相爷印象里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我能看顾好自己,用不着相爷插手。” 像是觉得还不够。 时锦口不择言,净往他心口戳。 “既然三年前相爷就已经不再管我,如今便不要假惺惺来关照我。”时锦言辞尖锐,“你是我什么人啊?” 是她什么人? 三年前,他能对答如流,是养了她十数年的“小叔叔”,理所应当要管教她。 可三年后,他们二人成亲。 亲人不是亲人,夫妻也当得不伦不类。 这一问,倒真让顾云深哑口无言。 这两人在争执。 进来的女医局促地站在屏风后,不敢再踏入一步。 当朝丞相大婚,举城同乐,万人空巷。 女医不是闭目塞听之人,自然也有所耳闻。 传言中,相爷同妻子郎才女貌,多年感情,是少有的恩爱眷侣。 可如今看来,哪有半分传闻中的样子? 夫人盛气凌人,相爷身居高位,哪能容忍如此诘问? 这桩看诊的诊费定然要黄了。 女医心中摇头,正遗憾着,透过影影绰绰的屏风,却看见了不得的一幕。 ——顾云深走到她身前,半蹲下去。 他与时锦视线平齐,勉力放柔声音,好言好语道:“阿沅,腿伤并非小事,你总要让我心中有数。” 时锦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顾云深向来就是最为得天独厚的那一类人。 他相貌极为出挑,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部的线条轮廓似刀削斧刻般清晰。 一双凤眼,内勾外翘。面无表情时,衬得人清冷出尘,不怒自威。专注看着人时,却又深邃得摄人心魄。 他惯来都是如此。 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时锦眨了眨眼,凑近顾云深,气音轻不可闻。 “相爷为了让我看诊,”她顿了下,语气暧昧,“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呀?” 顾云深“唰”地站起来,拧眉盯着她,嘴唇动了动。 时锦笑出声,故意嗔道:“相爷真是不经逗,玩笑话也当真。” 她扬了扬下巴,意味深长道,“亦或是,我猜了个正着,令相爷恼羞成怒了?” 顾云深:“阿沅!”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 时锦显得极好说话,指挥知蕊抱她上塌。 “让女医进来吧。”时锦散漫开口,瞥了眼顾云深,别有深意道,“相爷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让他无功而返,显得我多不讲理似的。” 知蕊:“……” 女医:“……” 顾云深置若罔闻。 女医上前来,恭谨道:“请夫人褪下中裤。” 知蕊依言去解她的裤带。 时锦半坐着,漫不经心道:“相爷不回避一二?” 没见顾云深动,时锦瞄了他一眼,语带调侃,“你我毕竟有夫妻之名,相爷想看,自然看得,是我多言——” 话还没说完。 顾云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这反应不出所料。 时锦意味不明地嗤了声,扣住知蕊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 见知蕊起来,女医适时上前去探查她的腿伤。 从小腿开始,细细探查。一路摸到膝盖,顿时怔在原地。 膝盖骨断裂的十分齐整,压根就不是从山上摔下来的伤势—— 女医震惊道:“夫人——唔!” 知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口。 女医瞪圆了眼睛,费力去推知蕊的手。 知蕊抱了时锦两年,力道早修炼出来。 就连身高马大的男子和她比力气,也得掂量一二。 遑论一个女医。 时锦慢条斯理地穿好中裤,笑得一脸温和。 “我这腿的伤势,是从山上摔倒所致,修养数月便能好,是吗?” 女医一脸惊恐,点头如捣蒜。 “上京城中察看我腿伤的人只你一个,倘若走漏了风声——” 时锦语气中的威胁不加掩饰。 女医心跳的飞快,连忙两指合并,指天发誓绝对会守口如瓶。 “那就,多谢女医了。”时锦笑眯眯,一脸和气,“知蕊,带女医出去复命罢。我乏了,别让人进来吵我。” * 顾云深等在门外。 女医迟迟不出来,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管家提议:“相爷若是担心,不如进去看看?” 顾云深摇了下头。 知蕊很快带着女医出来。 顾云深问:“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