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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再多的‘姑母’也没用。”皇后看了她一眼,笑着斥道,“你还虚长元嘉数月,如今元嘉都已经嫁作人妇,你还待字闺中,只会对着本宫撒娇,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郑雁书坐在皇后身侧,往她身上靠了靠,软声道:“有姑母帮衬着,怎么会嫁不出去?” 皇后失笑,食指在她额头点了下,无奈道:“你呀。” 时锦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并不作声。 皇后却没冷着,又冲着时锦道:“雁书这丫头眼光高,着实不让人省心。元嘉若是碰见合适的才俊,可要多和母后说道说道。” 时锦客气道:“我刚回上京不久,对上京城的才俊了解不多,怕是有心无力。” 皇后仍是满面笑意:“显之在朝堂,让他留意一二不就有了?”不等时锦开口,又对着郑雁书语重心长,“你也多去相府走走,多向你元嘉meimei学习。” 郑雁书面露羞色,摇着他的手臂不依:“姑母快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皇后拿她没办法,拍着时锦的手道,“本宫乏了,雁书这丫头本宫是应付不下去了。还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多凑着玩玩儿。” 时锦从善如流:“娘娘多休息,我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挥挥手,对着郑雁书道,“你带着你元嘉meimei出去逛逛,也不用陪着本宫了。” 郑雁书柔声应了。 时锦也未拒绝,和郑雁书一道出了殿。 郑雁书对行宫似是很熟悉,一出门便提议道:“西苑人虽少,却有几株菊花开得妍丽,元嘉meimei不如去西苑看看?” 时锦无可无不可:“劳烦郑姑娘带路。” 一路上,郑雁书如数家珍给时锦介绍着遇见的植株。 时锦懒得接腔,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只时不时应和一两声。 直到在凉亭里坐着歇脚,郑雁书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瞧我,竟忘了侍女都被调到了前头,这里没人伺候了。” 时锦笑着说无妨。 郑雁书却觉得不够周到,一脸自责地起身:“元嘉meimei在这里歇歇,我去让人送些茶水糕点来,很快就回。” 不等时锦开口拒绝,郑雁书已经行色匆匆地走了。 念夏左右看看,皱着眉道:“夫人,奴婢怎么瞧着不对呢。” 时锦一脸淡然:“怎么?” 念夏想了下,悄声道:“看郑姑娘这样子,怎么感觉像是不怀好意?” “是不怀好意。”时锦欣慰地看着她。 念夏愣愣道:“夫人早就知道了?” 时锦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滑过一抹讽刺。 念夏急道:“夫人既然知道,怎么还跟着过来?” 时锦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安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既然敢带着你入计,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念夏还想再说。 身后传来一声笑语:“你便是三年前,拒绝了本皇子求娶的元嘉公主?” * 另一边。 顾云深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行宫。 笑闹声不绝于耳,顾云深大眼一扫,没找见他要寻的人,转身往别处走。 没走多远,被人叫住:“相爷留步。” 顾云深蹙了下眉,转身看见言笑宴宴的郑雁书。他淡淡道:“郑姑娘。” 郑雁书含羞带怯:“小女、小女有话——” 顾云深微微颔首,截断她的话:“本官还有事,郑姑娘自便。” 不等郑雁书反应过来,他就转身离开。 郑雁书血色尽退,掐着手指,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追上去:“相爷——!” 顾云深似乎没听见,步履未停。 郑雁书眼中冒火,追了片刻,气喘吁吁。她牙关紧咬,大声道:“我知道相爷要找的人在哪里。” 顾云深的脚步顿了下。 有戏。 郑雁书松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西羌二皇子在哪里。” * 西羌二皇子年逾二十,身强体壮。和清瘦的书生文人比起来,多了几分健硕和西羌人独有的不羁。 二皇子朝着时锦扬了下眉:“公主和本皇子想得很不一样。” 时锦没接他的话。 二皇子自顾自道:“本皇子以为,大秦朝的公主约莫是和武安侯女儿一样的柔顺性子。” 时锦觑他一眼,不冷不热道:“若是柔顺,怎会拒了二皇子的婚。” “说得也是。”二皇子眼中的兴味更浓,不加掩饰地赞赏,“公主比郑姑娘长得好看许多。” 时锦懒得和他绕圈子,直接道:“二皇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配合他们做戏,把我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二皇子道,“我们西羌人只是看到好看的人喜欢欣赏罢了。” 时锦脸色微寒:“我可不是能由着二皇子放肆品头论足的人。” “是本皇子失礼了。” 二皇子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看着时锦:“我们西羌民风开放,嫁娶随意。我很喜欢你,不如你和丞相和离。本皇子会向你的父皇请求,让她将你许配给我。” 时锦满脸不耐,正要斥他,一抬眼,撞进亭子之外人的眼神中。 顾云深正站在三步开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