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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 时锦心里冷笑,面上却天真地担忧着,“可是,郑姑娘身为武安侯的嫡女,却自降身份入相府为妾,元嘉恐怕夫君无福消受呢。” 屏风后忽然传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时锦扬了下眉,疑惑地望向皇后。 皇后心头一跳,余光扫了屏风的位置一眼,掩饰笑道:“是本宫殿里的狸奴,近来不知怎么来,总是跳上跳下的,委实闹腾。” 时锦了然一笑。 皇后努力将话题带回正轨,笑着解释:“你雁书jiejie入相府,自然是不——” 时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有些犹豫并着不解地询问:“我倒是不明白,为何武安侯府的姑娘都喜欢觊觎别人的丈夫?要么是等着妻子死了去当填房,要么干脆不顾身份跑去当妾。这是武安侯府的历来的传统吗?” 时锦问的情真意切,不带丝毫鄙夷。 皇后险些压不住自己的愤怒。她胸口剧烈起伏,掐指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警告道:“元嘉慎言,不要满口胡诌。” “我说错了吗?”时锦偏了下头,认真道,“可娘娘不就是嫁给了陛下当填房,郑姑娘如今也不是对着相府的妾位虎视眈眈吗?” 说到这里,时锦忽然“咦”了声,像是发现什么宝藏一样双手一合,惊讶道:“我居然才发现,皇后娘娘承了我娘的位子,您的侄女又想来喊我一声主母。您姑侄二人,居然是逮着我和我娘亲使劲欺负呢。” 屏风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 皇后顾不得掩饰,登时火冒三丈。她再也维持不住亲和的面具,猛地一拍桌子,恨恨道:“李元嘉!” 时锦“欸”了声,弯着眼睛道:“娘娘终于不假惺惺地恶心自己啦?” 她赞许地点点头,“早些这样多好啊。放过你自己,刚好也放过我。” 皇后尖长的指甲似是都要插进指腹里,她咬着牙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时锦略带些遗憾地“啊”了声:“可是我不饮酒欸。我夫君说饮酒伤身,从来不许我碰。” 表情是遗憾,可话里话外都是炫耀的意味。 皇后深深呼吸,也不和她兜圈子,挑明道:“雁书入相府,可以不和你分掌家之权,但名份上必须和你平起平坐。” “娘娘是再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时锦饶是有准备,还是被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惊到了。 她调整了下坐姿,笑着与她掰扯,“你虽是皇后,可别忘了,我的婚事是皇帝圣旨赐下。就算你懿旨指婚,你的侄女也没办法和我平起平坐。莫不是娘娘觉得,自己的懿旨能超出皇帝的圣旨?” 这话是诛心之言。 皇后一噎,阴恻恻道,“你少拿陛下压本宫。” “不谈陛下,你以为你的侄女就能和我平起平坐吗?”时锦笑容不变,可声音却比平时凉了三分,“是不是我总是不爱提,以至于你们忘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元后的嫡女,名正言顺的当朝公主。就算郑雁书是你的侄女,也不过是朝臣之女,她有什么资格跳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皇后眼中冒火:“你——” 时锦善解人意地规劝:“娘娘,填房就要有填房的样子。尤其是没有子嗣的填房,更要学会审时度势。” 皇后被气到说不出话。 时锦深藏功与名,笑吟吟道:“娘娘既然身体不适,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时锦被推着走出去,没多久,听到身后连连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通身舒畅,神清气爽地笑笑:“走吧,去接相爷回家。” * 皇后宫里。 皇后攒了多久的涵养悉数败在这一天,她狠狠地摔了十来个瓷器,才堪堪将满腔怒火xiele大半。 郑雁书从屏风后走出来,满眼怒色,却还是柔声安抚:“姑母消消气,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皇后恨恨吁出几口浊气,灌了杯冷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她眉目肃然:“你听到了吗?此路不通,趁早歇了对顾云深的心思,安安分分地给本宫嫁到东宫去。” “姑母!”郑雁书不敢置信地叫了声,躲开碎片到她身侧坐下,佯装担忧,“可齐嬷嬷定然将书信交给了陛下,陛下能允了这桩婚事吗?” 皇后郁色未散:“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给本宫透了口风,陛下不会声张这件事。此时压下,就说明他不会拿这件事作伐。你乖乖的在府中等着东宫选妃,别浪费了本宫和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侄女明白。”郑雁书乖顺应道。 皇后总算舒心了几分,却没有看到,身旁乖顺的侄女眼中,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不甘和愤恨。 * 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时锦虽不知道,却也有所猜测。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撕破了脸,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她和知蕊满身轻松的离开皇宫,脸色的喜色和心急藏也藏不住。 知蕊调侃道:“相爷既然都已经流落官署这么些时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姑娘急什么?” “当然急。”时锦坦坦荡荡道。 宫门近在咫尺。 许是近乡情怯,时锦想到将要踏足他办公的官署,难免有些紧张。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垂着头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宫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