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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处张望了下,发觉无人,定了定神,很快来到寺院西侧的僻静处。 刚一站定,墙垛后便走出来位黑衣青年,朝她笑道:“表妹。” “阿珩哥哥。”郑雁书语气沉重地叫他一声,开门见山问,“我听说前几日街市上惊马无状,伤了李元嘉,是不是你做的?” 似是没想到郑雁书是这样兴师问罪的态度,赵珩愣了下,才点头承认:“是我做的。她让你伤心,我为你报仇,表妹不开心吗?” 果然是他做的。 侍女将这消息传来时她原本还快意万分,一问时间,正好是赵珩来见她的第二日,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郑雁书叹了声气,语重心长道:“阿珩哥哥,你如今是在逃之身,如此大张旗鼓地纵马游街,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表妹原来是在担心我。”赵珩不解尽散,自信满满道,“你放心,这三年朝廷都没能抓住我,可见都是一堆酒囊饭袋,不足为惧。” 郑雁书不赞同地望向他。 赵珩却觍笑着凑上去:“我上回问表妹要不要同我离开上京,表妹今日来找我,可是想好了答案?” 不等郑雁书开口,赵珩满眼期待,“表妹可是要与我一同离开上京这个鬼地方?” “我不会离开上京的。”郑雁书铿锵道。 “为什么?”赵珩大失所望,不解道,“表妹又不喜欢太子,与其嫁入东宫郁郁寡欢,何不如跟着我一道浪迹天涯,从今后天广地阔任遨游,岂不快哉?” 郑雁书分毫没有动心,无奈道:“阿珩哥哥,你知道的,他在上京,我不可能——” “顾云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付出!”赵珩面色骤变,厉声截断她的话。 他一瞬的恼怒吓得郑雁书忽然一颤。 赵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放轻了声音,好言相劝道:“表妹,三年前我们合计断了李元嘉一双腿,若是顾云深知道,他——” “阿珩哥哥!”郑雁书忽然厉声,“那只是戏言!” 赵珩声音一停,手足无措,低声下气道,“表妹莫气,是我失言。” “阿珩哥哥无需再劝,我意已决,不会离开上京。”郑雁书长抒口气,将手中一直攥紧的东西亮出来,轻声道,“这是阿珩哥哥落在寺院里的玉佩,我怕被人看到会给阿珩哥哥添麻烦,一直放着。如今物归原主。上京不是久留之地,阿珩哥哥还是尽快离开吧。” 她将玉佩放到赵珩的手里,发现赵珩的手臂rou眼可见地僵住。 郑雁书抬眼:“阿珩哥哥?” 赵珩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嗓音发紧,问:“这半块玉佩数月前在靖州就已经丢了,怎么会在表妹这里?” 郑雁书跟着心口一跳:“阿珩哥哥再看看,这当真是你遗失在靖州的玉佩?” “是。”赵珩笃定道,“这块玉佩碎了一半,我绝不会记错。” 郑雁书有些慌乱地喃喃:“那怎么会出现在安国寺,还被我捡到?” 后头传来一道含笑的嗓音:“当然是因为,我故意让它落在郑姑娘的手里啊。” 郑雁书倏地转身,不敢置信:“李元嘉?!” 怕打草惊蛇,时锦罕见地没坐轮椅,而是由知蕊背着。 她趴在知蕊背上,眉眼带笑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郑姑娘,还有这位——” 时锦偏了下头,似乎在思考怎么称呼,半晌才笑吟吟道,“在逃要犯?” 仆役推着轮椅过来。 知蕊将时锦放到轮椅上,守护一般站到时锦旁边。 郑雁书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推了赵珩一把,示意他快走。 赵珩心领神会,转身就要跑。谁料手刚搭上墙,墙外立时伸出一根木棍,重重敲在他手上。 赵珩一痛,下意识松开。 时锦姿态闲适地把玩着腰绦,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佯装遗憾道:“呀,忘记告诉你们,相府年富力强的仆役都被我带来了,恐怕这位‘在逃要犯’跑不了了呢。” 郑雁书面露愠色:“你想干什么?” “郑姑娘这话问的倒是新奇。”时锦无辜地望过去,噙着笑道,“向来都是你们郑家说一不二,何时我居然也有了当‘刀俎’的一日。” 郑雁书恼羞成怒。 时锦拍了拍手,面上的笑容敛下来:“刀剑无眼,我今日意在赵珩,郑姑娘若识趣些,趁早让开。” 郑雁书飞快划过一抹慌乱,佯装镇定道:“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姑娘可要想清楚,赵珩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当真要护到底?”时锦似笑非笑,眸中一片冰冷。 赵珩上前一步,将郑雁书挡在身后,阴鸷道:“表妹不用同她废话。这些人擒不住我。” 顿了下,赵珩遥遥看着时锦,露出熟悉的狞笑,“李元嘉,三年前我断你一双腿,你猜我今天能不能取你一条命?” “阿珩哥哥。”郑雁书担忧地叫他一声。 赵珩将郑雁书护在身后,没转头,颇有些疯狂道,“总归表妹不肯跟我走,就算落到顾云深手里,黄泉路上,有你给我作陪,也不算亏。” 时锦轻蔑地笑了声:“想拉着我同赴黄泉,你也配?” 赵珩笑容阴狠,慢慢拔出冷剑。 四周的仆役登时严阵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