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为妃 第87节
此时的福禄园一片愁容，就连下人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主子一个心情不好，波及到自己。相对于福禄园的愁容，蔷薇苑反倒是一片宁静祥和，其乐融融。 ——蔷薇苑—— 谢文庭夹起剃好鱼刺的一块鱼rou放入叶氏的碗碟中，低声道，“娘，今天外面流传一个故事，儿子觉得和我们谢府还挺像的，简直像是照着我们谢府的写的一样。” 叶氏久不出门，身旁的四个丫鬟也因为前几天谢一雪出嫁以及回门的事情，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回门宴结束了，本想着好好的歇一歇，谁料到叶氏却又病倒了，故而几个人轮流照顾叶氏，更加没有时间出府，没有时间出府，自然接受外面的信息不是特别及时。 猛地听到谢文庭的话，叶氏以及屋子里伺候的几个大丫鬟脸上都露出了期盼，在府里待得时间久了，猛地听到府外的事情，自然欣喜无比。 谢文庭一看娘脸上的表情便知她想听，低声轻笑，打趣道，“娘，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平日里娘可是最不喜欢背后嚼舌根子的人了！” 秋晨和秋妙在一旁伺候着布菜，听得二少爷的话，俩人对视一眼，秋妙噗嗤一声乐了，“二公子，这话你可是说错了，夫人还未出嫁时，在闺阁之中平日里最喜欢看的便是话本子，只要有关话本子上的故事，夫人都会允许我们比平日里多说几句，有时候夫人还会把觉得好的话本子给我们几人念出来，只不过是进了谢府之后，有些事情不能再像闺阁之中那样肆无忌惮了，夫人这才，这才戒掉了自己这个习惯。” 话落，整个内室静悄悄的，谢文庭握着筷子的右手，紧紧的攥着，隐忍着，脸上却仍是一脸笑意。 若不是秋晨因着要给二少爷布菜，一直注意着二少爷，怕也被二少爷脸上的笑容给骗了。秋晨朝秋妙努了努嘴，秋妙吐了吐舌头，笑着打圆场，“二少爷，到底是什么故事啊，你快说来给婢子们听听。” 谢文庭笑着点点头，攥成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一旁的秋晨看到二少爷攥着拳头的手慢慢松开，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谢文庭似是有所察觉似的，朝一旁布菜的秋晨挥了挥手，秋晨识趣的站到一旁，谢文庭拿起叶氏面前的汤碗，亲手舀了一碗乌鸡红枣汤放在叶氏的面前，随后才开始缓缓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说李府和许府之间的事情。说是李府娶了个高门大户的姑娘，李府的老爷却不知道满足，偏有宠幸了一个妾侍，那个妾侍随后生下了一子一女……许府是镇上的大户人家，而许府的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本来大家以为成婚的一定是李府的嫡女，谁知，李府的庶女，也就是哪个妾侍生的女儿竟然……最后李府的老爷发觉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他亲生的，是妾侍有一次去寺庙上香，耐不住寂寞，与人苟合，这才有了原先说的李府的庶女。” 谢文庭装作未看到叶氏难看的脸色似的，笑着把汤碗往叶氏面前推了推，催促道，“怎么，我说的这个故事是不是特别有趣。娘，你快喝啊，要不然等会凉了就不好喝了，小妹可是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我照顾好你的，你若是不好好吃饭，到时候瘦了，小妹看到了，一定会责骂儿子没有好好照顾娘的，到时候，她一个不高兴，对儿子下个泻药什么的，儿子可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谢文庭故作悲伤的样子，彻底把忧伤难过的叶氏逗乐了。 叶氏笑着点了点谢文庭的额头，慈爱道，“你啊，你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逗娘开心。你是娘的儿子，是从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rou，你什么心思，娘怎么会不明白？娘明白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娘也知晓，你和雪姐儿都是为了娘好，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再者，现在雪姐儿贵为景王妃，景王爷是我们景龙国最为尊贵的王爷，虽然他身子骨不好，但是这点丝毫不影响他在我们景龙国百姓心中伟岸高大的形象。” “她贵为景王妃，自然也是我们景龙国最为尊贵的王妃，她现在已经出嫁，不能再像未出嫁那样，可以随便的胡言乱语，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代表着景王爷的脸面。今日传出的什么李府许府的故事，就是雪姐儿编造出来的吧？你今日来我这里吃饭，特意给我讲这故事，也是她安排的吧？她这么做用意何在？” 谢文庭嘴巴动了动，还未等他开口辩解，叶氏沉着脸呵斥道，“你不用给我扮可怜，扮柔弱，你们兄妹是什么性子，娘心里一清二楚。京城里流传的李府许府的故事，若是没有谢一雪她这个尊贵的景王妃在背后推波助澜，短短不过半日的功夫，纵然人们再怎么好奇，又怎么会传的人尽皆知？” 谢文庭缩了缩脖子，心里哀嚎一声。没人知道，其实他和大哥最怕的不是父亲，也不是外祖父，而是平日里看着温柔贤淑的娘。娘平日里总是一幅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娘才是最严厉、最不好说话的人。 小的时候，关于念书这件事，娘总是说一不二，哪个时候他和大哥就知晓，娘才是这个家里最不好说话的人，也是最不能招惹的人。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她总是对谁都笑眯眯的，对谁都不设防，实则，真正能被她放在心里的没几个，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相处罢了，泥人都有三分脾性，同样的，这种人心狠起来，才是毫不留情，不念丝毫情面。 第270章 斥责（二） 叶氏一看谢文庭的样子，原本强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轻声道，“庭哥儿，你也别怪娘说话太过难听，太过严厉，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雪姐儿自从出嫁后，她代表的就不单是谢府的脸面，更不是什么叶府的脸面，她代表的是她的夫家，是皇家的脸面，皇家的脸面是那么容易撑起的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是半点也不假。她嫁入了皇室，嫁给了当朝最为尊贵的景王爷，皇室宗祠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揪她的小辫子，等着抓她的小把柄。伴君如伴虎，功高震主，这些话古人用血淋淋的经验教训我们，这些话不是空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却又都不懂。她若是犯了错，首当其冲责罚的自然是我们这些最亲的人，反而那些不太亲近，或者她不太看重的人便很容易逃过一劫。可反过来，她若是得到了嘉奖，得到了圣上的夸赞，我们这些最亲的人便需要暂避其锋芒，而这个时候，那些所谓的不太亲的人，便开始打着亲情的幌子，虽然不至于坑蒙拐骗，却也差不了多少，更有甚者开始鱼rou百姓。” “庭哥儿，娘说这么多，不是要教训你什么，娘只是想让你知晓，你是雪姐儿的哥哥，你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爹娘，孩子外，她最亲的亲人，位高权重者通常做事都要多方面考虑才是。她今天做的这件事情，若是没人查出来还好，若是被人查出来了，你可想过其后果？她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最后是达到了，可当事实的真相摆放在人前，摊在太阳底下的时候，人们首先埋怨指责的会是她这个做女儿的。” “百姓会觉得她不再是他们心中尊贵无比的景王妃，他们会觉得她龌龊，心狠，他们会觉得她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爹都容忍不了的人。连她的亲爹都容忍不了，她又如何能容忍这天下的百姓？百姓的心里怒气难消，只要有心人利用这一点，最后把雪姐儿从景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简直轻而易举。你身为她的哥哥，她做事不稳重，你要比稳重，比她成熟才是，遇事多劝着她点，不要什么事情都宠着她，任由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叶氏生怕自己说的多了，谢文庭听不懂，再三问道，“娘说的你可明白？” 谢文庭笑着点点头，应道，“听懂了，娘说的儿子都听懂了，娘只管放心，日后儿子一定会监督雪姐儿，好生看管雪姐儿，绝不让她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来。” 叶氏慈爱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害怕谢文庭对谢云峰心生怨恨，毕竟他是他的爹，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劝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你爹有时候也挺好的，这件事情若是不管它，过不了一段时间便会被人遗忘。这么些年，你爹和你祖母确实对你们关心不够，可你们不应该埋怨他们，他们有他们的苦衷，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要无愧于自己，无愧于自己的心，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谢文庭张了张嘴，他很想告诉娘，依着祖母和爹的性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好的时候，他们的好只针对他们的亲人，只针对他们认为的自己人，而她们母子四人，在祖母和爹的眼里，从来只是个可以达到目的、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有时候对他们抱的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他们会把你压榨到死，最后还会埋怨你为什么死这么早。 触及到叶氏慈爱的面容，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他会忍不住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许应该让娘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感觉，到时候她便会知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之所以你还对他抱有幻想，往往是你还未完全认清他这个人，或者说，是他还未伤你伤的彻底。 身后的秋晨和秋妙对视一眼，秋晨朝着秋妙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秋妙虽然不懂，却听惯了秋晨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下，憋着话的她眼神一个劲的往地上瞥，她生怕自己看夫人和少爷聊天，一个忍不住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陪着叶氏用了晚饭，谢文庭小坐了片刻，看叶氏精神不济，这才从蔷薇苑里出来回了竹苑。 谢文庭一入竹苑就看到青竹守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自己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谢文庭走在前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青竹扭头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答，“屋子里来了个黑衣人，他说他是大姑奶奶派来的，奴才怕主子不知道，冲撞了主子，特意来此提前告知一声。” 谢文庭顿住脚步，转身盯着青竹，青竹脸上的表情在谢文庭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他讪讪一笑，“奴才，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害怕，奴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害怕了些，提前出来和主子说一声。” 谢文庭听完，浅笑一声，“记住，下次记得说实话，少爷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假话。” 青竹连连点头，“是，是，奴才记住了。” 谢文庭脚下步伐加快，心想定然是小妹不放心自己，特意让人前来问自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想到刚刚吃饭时母亲脸上的表情，谢文庭顿时一阵头疼，娘刚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竹识趣的站在门口把风，谢文庭推开木门，直接进了内室。 内室的暗二悬挂在房梁上，看到谢文庭从外面进来了，直接从房梁上跳下来了。一身黑衣，冷着脸，看到谢文庭，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暗沉，“二公子，王妃让我过来问问今天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谢文庭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办的不好，告诉你们王妃，办砸了。具体的等我明天回去和她说吧，现在给你说，也说不清楚，告诉你们王妃，让她切勿轻举妄动，先耐心等会，等我明天去王府后再做决定。” 暗二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一个起落间消失不见了。 第271章 商量 次日一早，谢文庭从竹苑出来去了蔷薇苑，得知叶氏还未起床，转身便出了谢府，朝景王府的方向走去。 早在景王府迎娶谢一雪的时候，王府的申大管家为怕府里的人不知事，惹了不该惹的人，特意命人给王妃娘家人都描了一幅画像，特意传给了府里的每个下人，确保府里每个人都认识王妃的娘家人。 门房的人看到谢文庭，直接便认出了眼前的人是王妃的二哥，当时便开了门便让谢文庭进来了。 暗二负责看管大门，门房放了谁进来了，他都一清二楚。从暗处看到谢文庭进来了，一个起落间，落到了谢文庭面前。 “二公子，王妃此时在墨轩阁，属下带你过去吧。” 谢文庭点了点头，跟在暗二身后，由着暗二带着去了墨轩阁。 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暗纹鎏金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层层光芒，蕊心早就得知二少爷要过来，早早的等在门口。 “二少爷，王妃让我在这里等你，她在偏殿呢，婢子领你过去吧。” 不等谢文庭说话，身旁的暗二一个闪身起落之间，消失在谢文庭眼前。 蕊心看谢文庭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安慰道，“二公子，你别多心，你呀，多来两次习惯了就好了。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这样，找人的时候对着空气喊一声，立马就出现在你面前。” 说话间，蕊心领着谢文庭进了偏殿，半靠在软塌上的谢一雪，听到珠帘的响动声，连忙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谢一雪站起身迎了上来，“二哥，你来了，还没用膳吧，我让人去大厨房给你端点东西。” 谢文庭点了点头，应道，“那一边吃一边说，等会说完了，我还要回府去，我担心今天他们会让娘出面解决这件事情，我要回去看着点。” 提到这件事，谢一雪脸色微变，眉头紧蹙，“你昨天和娘说了吗？她是什么态度？” 谢文庭叹了一声，“昨天晚上我去娘那里吃饭了，和她说了李府许府的事情，压根不用我说什么，娘早就猜到了，她不同意，反应特别激烈。再者，你现在身为王妃，若是被人知晓这件事背后是你在推波助澜，娘怕对你的名声有碍，更怕圣上会怪罪与你。这件事要不然还是作罢吧？” “作罢？不可能，绝不可能作罢，我既然敢做，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珠姐儿想嫁入王府，想把我取而代之，这都没关系，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对娘下手，那是娘，是生我养我的娘，为人子女，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这么糟践娘？既然敢动娘，那就要承担其后果，她不是想嫁入王府吗？她不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围绕着她转吗？既然她看不清自己，我不介意亲自帮她看清自己。” “还有爹，他算什么爹？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谢文松和谢宝珠两个庶出，他何曾对我们有过一丝的关怀之意？大哥去了南疆打战，午夜梦回，他可曾想过大哥在南疆受伤了吗？这些他通通没有想过，他只知道，珠姐儿难受了，被人受欺负了，他要替她出头，她可曾想过替我们出头？谢府有了事情，他才会想起来我们，才会想起来他还有个正妻，若真是有骨气，他就应该一直不理不睬，打着父亲的名义让我们出面帮他解决珠姐儿和柳姨娘的事情，我还没那么大度。” 谢一雪话落，屋子里静默半晌，谢文庭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言语间满是心酸，“那还能怎么办？且不说我们几个是什么想法，单是娘哪里，娘根本不会同意你对付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名义上的爹，娘不想让你落人口舌，不想你以后后悔，所以她才不愿我们记恨，仇视爹。” 谢一雪耻笑一声，嘴角勾起的笑容明明那么暖，说出的话偏得那么冷，“那简单，你当不知道就是了，反正我在景王府，平日里也不回去，或者说，你说我收手了，没有继续对付爹，至于后来事情越演越烈，你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谢文庭点了点头，正巧蕊梅敲了敲门，把饭菜端了上来，谢文庭吃了饭，又坐了一会，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回了谢府。 刚进谢府大门，一旁候着的青竹连忙小跑迎了上来，急切道，“少爷，少爷，老爷，老爷用了早饭去了蔷薇苑，这会估计刚进院门。” 谢文庭面色微变，朝着青竹摆了摆手，脚下步伐加快朝蔷薇苑走去。 刚进蔷薇苑，谢文庭看到站在门口的秋元和秋晚，心里暗叫不好，急切的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夫人呢？秋晨呢？怎么没见秋晨？” 秋元和秋晚对视一眼，秋晚开口道，“老爷来了，把婢子们赶了出来，他和夫人在内室说话。秋晨jiejie和秋妙，被夫人打发出府了，好像是夫人想吃茶香满园里的糕点了，让秋晨和秋妙出府买去了。” 谢文庭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急切道，“老爷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少爷刚到，老爷刚进去。不过秋晨jiejie和秋妙出府有一会了，约摸着这个时候也应该快回来了。” 谢文庭扯着嗓子，冲着紧闭的房门喊道，“娘，娘，你在里面吗？” 内室中的叶氏听到谢文庭的话，张嘴想要应答，一旁坐着的谢云峰不悦的扯着嗓子开始喊道，“喊什么喊？我是你的爹，怎么，你爹和你娘说两句话，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话落，谢云峰扭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叶氏，板着脸呵斥道，“妄你自小熟读圣贤书，连儿子都教不好，你看你教的他成什么样子了？他身上那里有半点贵公子的样子？扯着嗓子在嫡母的房门外大喊大叫，你教的这是什么礼数？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叶府的教养？” 谢云峰连日来的烦闷憋屈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似的，嘴巴一个劲的说个不停，言语里满是指责。 前几天他的脸被叶志远猛揍一顿，过了两个晚上虽然黑紫不是那么明显了，可依然能看出来他的脸和平常的脸还是有些不同。今日本该是上朝的日子，他却因为脸的缘故，只能在告假在家呆着养身子，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憋闷。 第272章 心死（一） 叶氏默不吭声的端起一旁放置的茶盏送入口中，只等得谢云峰骂的嘴都干了，她脸色无常的缓缓道，“老爷说了这么久的话，嘴也干了，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谢云峰被叶氏的态度气了个半死，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叶氏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俊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谢云峰一个用力把手里的茶盏朝地上摔了下去，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混账，叶氏，这就是你叶府教的你女德吗？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叶氏佯作惊讶，吃惊道，“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我怎么会这么想？再说了，我叶君是什么教养，不至于说全天下的百姓，最起码京城里一半的百姓都知晓，不至于百姓都知道的道理，到了老爷这里，老爷却不知道吧？” 顿了顿，又道，“老爷，有话不如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我，今日肯屈尊降贵的来我的蔷薇苑，怕是有事所求吧，不如直说吧，好歹夫妻一场，有些事情做绝了，不光我脸上不好看，老爷脸上也没光不是？” 被叶氏戳中了心思，谢云峰那块遮羞布仿佛被揭开了似的，他哼了一声，坐了下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府外关于李府和许府的事情，想必你也知晓了，现在这件事对我们谢府很是不利，若想解决这件事，单靠我们谢府一府的力量是不够的，你去找雪姐儿说说，让她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吧。” 叶氏眼眸微瞪，随即嘴角便勾起一抹浅笑，笑中多了丝释然。原来，是自己错了，自己才是自始至终错的最离谱的那个人，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没有庭哥儿他们看得透彻，自己还真是把眼前这个人想的太好了，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无耻至极。 谢云峰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可看到叶氏脸上的笑容，心里最后的哪点不好意思也消失殆尽。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你别忘了，她是你的女儿，谢府才是你的家，谢府若是倒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你真以为哪天你哥哥们说的话是真的？你真以为若是谢府倒了，你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叶府吗？我告诉你，你想的太简单了，纵然你的哥哥们不说，你那么多嫂子，你能保证她们每个人都不会嫌弃你吗？再者，你一个出嫁女，你不要脸，你们叶府可是还有许多姑娘未出阁呢，你就不怕你这个做姑姑的给她们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再者，刚刚你不还说我们是夫妻吗？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不过是让你做个简单的事情，就是动动嘴而已的话，你怎么就做不来？我告诉你，这件事还就得你去办，并且还要办好了才是，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顿了顿，谢云峰又软了下来，诱哄道，“君儿，你也要体谅体谅我才是，我身为一家之主我容易吗？这么大个府邸，我要兼顾府里所有的事情，我也不容易。若是谢府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且不说别人，我们的远哥儿和庭哥儿可是还未娶亲呢，他们年纪还小，没了谢府的庇护，他们又该如何？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们也要替我们的孩子们着想才是，你说是不是？” 叶氏端起茶盏，低垂的眼睑遮挡了眼里的情绪，低声问道，“老爷，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希望我做什么？依我所知，前些日子雪姐儿回门的时候，府里可是与她闹了不愉快，若是当时府里就派人前去景王府说和，今日的事情对景王府来说要想解决，倒也不难，倒是不知，府里可有派人去景王府说和？” 提起这件事，谢云峰微微红肿的脸上带着一丝窘迫，若是当时就派人去了景王府说和，也不至于陷进今天的局面，就是因为没有去景王府说和，所以他才舍下面子和身份来了蔷薇苑，若不是这件事，他压根不想见到叶氏，更何谈来她的蔷薇苑了。 一看谢云峰的表情，叶氏便知后来没有去景王府道歉，想到此，叶氏脸上的表情微微不悦。 谢云峰因着有求于叶氏，从一开始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叶氏，叶氏脸上的不悦，他一下子就发觉了，发觉后，他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中气十足的喝斥也掩盖不了他心里的懊恼和后悔，“怎么，你这个样子是什么表情？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她的长辈，是，她现在是嫁得好了，可那也改变不了我是她父亲的事实，怎么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说自己女儿几句了？说多了，说错了，就非要去向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的道歉吗？她是不是以为她嫁给了景王爷，她就是麻雀变凤凰，一飞冲天了？我告诉你，我是她爹，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向她低头，更何况，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雪姐儿嫁得好了，她捎带捎带她meimei怎么了？虽说不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可她们是一父同胞的姐妹，身上的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她过的好了，捎带着拉她meimei一手，对她这个地位尊贵的景王妃来说，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吗？偏得她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还诬陷珠姐儿，呵斥珠姐儿，竟然妄想进王府侍奉王爷。你听听，你听听她这话说的？怎么，景王府只许她谢一雪进去，还不许珠姐儿进去了吗？再说了，若真是珠姐儿想要进王府，依我看，她一定能进去，珠姐儿长得又不比雪姐儿差什么，同样都是谢府的姑娘，她雪姐儿能进的，珠姐儿一定能进得。” 叶氏被谢云峰这番话气的胸口起伏不平，她倒是不知道回门当日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好，真是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