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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临的出现无疑推翻了杯子,让乔言希心中的苦闷得到了全然的倾倒。 “我们明年再来这里吧。”乔言希说的,左临不能否认。 乔言希做了短暂的思考,明年啊,这几个字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期盼,对于乔言希来说却是个未知,也像个无解。 她抬头望向星空,天空又明又亮,黑白并存便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偏偏在这世间却无时无刻存在着。 明亮耀眼如日光,圣洁的光芒落下,人间有了光亮,也有了阴影。 夜色笼罩大地,天地混沌一片,失去白日里所有的色彩光芒,所有熟悉的人和物在夜色下被笼上了一层陌生的色彩,偏偏在那最遥远最沉寂的夜幕当中,会有星光和月光。 乔言希微微弯唇,幸好有夜色遮掩,左临没有读懂她眼里和嘴角的笑意的全然意义。 她说,“如果可以,今年中秋我们在这里见面吧。” 如果没有那一纸病危通知书在前,这个约定不过是普通的约定。 正是因为生命沙漏进入倒计时,这个约定才更加珍贵。 这代表着乔言希想好好活下去的决心,她想为面前的少年撑到中秋节。 左临不知道病危通知书的事,他带着笑意答应了,“好。” 他一答应,乔言希的眼眶就泛起了一阵阵的热意。 掰着手指算算时间,医生说乔言希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中秋节。 就算苟且活到中秋节,届时乔言希的身子也应该如同被白蚁蛀空的长堤,轻轻一碰,就会毁成一片废墟。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乔言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来见左临。 乔言希快速转身,她背对着左临,嘴角依然勾勒着笑意,眼眶里却蓄满了泪水。 她说,一颗热泪滚了下来,“那就这么说好了,今年中秋不见不散。” 不等左临回答,乔言希快速的跑进了屋子里,夜色静悄悄,又暗沉沉,像是最好的催化剂,让乔言希心里的那一点悲伤慢慢聚成一团。 左临,我愿意为了你,好好活着,活到中秋节那一天亲自告诉你—— 感谢你的出现,也感谢你的救赎。 云破晓出,白日的光芒总是那样明亮,明亮到这个世界有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以及种种色彩,斑斓多姿。 左临亲自下厨,为乔言希做了早饭,时间还早,民宿里的其他人还没来上班。 乔言希刚洗漱完,夸赞了一句左临的手艺,陈小山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像是被抢了生死簿的阎王爷。 他眼里一片沉郁,看着就被气得不轻,拉开椅子在左临的身边坐下。 “你昨晚又和时也吵架了。”乔言希看出了他这副表情背后的故事。 陈小山的眉头一拧,眼神越发锋利,如同刀刃。 “我差点就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了。”他恨恨地咬着话音,看得出来,昨晚他们家应该是血雨腥风。 乔言希喝了一口粥,夹了小菜,“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合不来就搬走啊。” 他们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结果偏偏谁也不肯让步,互相折磨。 “我绝对不会搬走,要走也是他走。”陈小山的决心不会变。 乔言希微微摇了摇头,她不打算再劝陈小山了,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昨晚又为了什么事。”左临给乔言希倒了一杯豆浆,陈小山瞥了一眼,他给乔言希盛粥,夹小菜,倒豆浆,把油条剪成了均匀的一段一段。 陈小山的面前是空的,连双筷子都没有,他心里更气。 “昨天晚上洗澡,我先洗,洗完之后浴室也干干净净的,结果陈小山进了浴室,却说我用了他的毛巾,因为他的毛巾上残留了一根头发。” “他非说那根头发是我的。”陈小山一手握拳,差点气得捶桌。 “我像是那种会动他东西的人吗?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陈小山的声音陡然拔高,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怒气和郁闷。 “还有今天早上我的闹钟响了,时也说我的闹钟吵到他了,让我以后把闹钟给取消。” 陈小山快气死了,他和时也不一样,他得准时来民宿上班,不定闹钟,万一睡过头了呢。 “还有还有……”陈小山一旦起了头,无法停止对时也的控诉。 在他眼里,时也浑身都是毛病,连呼吸都是罪无可赦的。 乔言希吃了一口藕丁,她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漂亮的眼睫毛如同蝴蝶展翅,“今天的藕丁好脆呀。” “这些藕很新鲜。”左临也尝了一口藕丁,味道确实不错。 在旁边大开嘴戒的陈小山黑着一张脸,他本来还有无数的话要和面前的两个人说。 可左临和乔言希两个人在一起甜蜜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似乎连空气甜的能拔丝,陈小山的苦水融不进去。 陈小山无奈,他主动闭上了嘴,不再说那些糟心事,他拿起筷子开始用早餐。 “你怎么不说了?”陈小山安静好一会儿了,左临才发现他的声音消失了。 陈小山恨恨的咬着藕丁,恨不得这些藕丁就是时也,也是面前这两个人,把他们都嚼碎。 “不说了,说了你们也听不见。” “他们不听,我听着。”时也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在身后闪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