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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笃吓得冷汗潺潺而落,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下臣所说皆为实情,不敢有半句虚言。” “好一个没有半句虚言!”邹临祈额角都在发青:“刘笃,本王早晚会砍了你这颗脑袋!” 刘笃又恨又怕,埋首于地愤愤咬了咬牙。 邹临祈转开视线,看向一边的刘绾溪。 他的眼光实在吓人,刘绾溪不自觉瑟缩起来。 她长得很美,可邹临祈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尤其想到自己以往对着陆愔儿叫出的一声声“绾溪”,更觉不适。 他不敢想,在一次次深夜里,他与陆愔儿耳鬓厮磨时,陆愔儿听到他叫着别人的名字,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他深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儿发现实情,对陆愔儿的愧疚决堤般涌上全身。手下用力,把她握得更紧了些,生怕她会从他身边逃走。 “你以为我不知,你一心想做皇后,想让你们刘家飞黄腾达,”邹临祈寒冰般的目光紧盯着刘绾溪:“你嫌弃本王是个残废,将来必无前途,心里所思所念只有本王的那个五哥。为了能嫁给他,你以死相逼,不肯让你父亲接赐婚的圣旨。” “小女冤枉啊!”刘绾溪哭道:“小女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些心思,一切都是陆愔儿的错,与小女没有半点儿关系!” 邹临祈对她的厌恶更深,不由庆幸起上苍把陆愔儿送到了他身边。若真是刘绾溪嫁给了他,他这一生都该是黯淡无光,索然无味。 “王妃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邹临祈嗓音如冰:“你若还想活命,就最好闭嘴!” 刘绾溪万般委屈地噤了声,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行了,”淑妃颇为疲倦地道:“刘丞相,此事本宫自会派人好生调查,若真如你所说,本宫必会给你们刘府一个公道,给绾溪一个公道,还她本该有的一切。” 刘笃听她口风,知道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心下不免窃喜,幸灾乐祸地瞥了陆愔儿一眼,带着刘绾溪躬身叩拜:“多谢淑妃明察秋毫。” 淑妃满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至于今日之事,丞相心里该自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笃听出淑妃是在警告他必须要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替嫁的这件乌龙。当下俯首于地,沉声道:“淑妃放心,下臣都明白。” 淑妃极累似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 “是。”刘笃带着刘绾溪起身退下。 淑妃是何等样人,在后宫多年都能屹立不倒,表面上柔顺温和,其实是个最不好惹的。她看得很清楚,在自己儿子即将继承大统的关键时刻,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给她儿子抹上污点。 陆愔儿就是她必须要除掉的污点。 陆愔儿虽治好了她儿子的腿,可说破天去也是个身份卑贱之人。淑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做自己儿媳。 故此,才会选在今日明里暗里给了刘笃暗示。 她要在不声不响中,让刘绾溪替代陆愔儿,坐回原本就该是她的王妃之位。 刘笃一向是个趋利避害之人,在眼前情况下,要是他能给自己女儿谋取一个好前程,就算到最后他会沦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应也无怨了。 等刘笃走后,淑妃放平了表情,对邹临祈道:“本宫知道你一向疼惜愔儿,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可既是早就清楚了她是谁,你该来告诉本宫才对,为何直到今天还不肯说?若非当日陶壑的那几句话,本宫恐怕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这么一直藏着掖着的,难道是觉得本宫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会欺负了愔儿吗?” 邹临祈神色不动:“母妃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淑妃看了看他紧握着陆愔儿的手,知道事情不可cao之过急,必须慢慢地来才好。便笑对陆愔儿道:“愔儿,你看本宫这个皇儿有多紧张你,为了你都要怀疑起本宫来了。本宫这个儿子防着我,那你可信我?若信,你过来,本宫跟你说几句话。” 邹临祈把陆愔儿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她:“母妃有什么话与儿臣说就好。” 陆愔儿站在他身后,心里五味陈杂。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即使知道,却仍旧待她那样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生怕她哪天突然就不见了。 当初她会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帮他治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咽下嗓子里的苦涩,低声道:“王爷,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去。” 邹临祈侧身看她,目光发沉:“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淑妃道:“难道你觉得本宫会害她吗?她是本宫的儿媳,又治好了你的腿,本宫比你都感激她!如今想跟她说几句话你都不让,难道往后你要每天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也不跟她分开吗?” “母妃还知道她治好了儿臣的腿,”邹临祈道:“既是知道,就不该让刘笃和刘绾溪过来羞辱她。” “他们可羞辱到了她?”淑妃道:“本宫看着是你羞辱了他们才是。”一双凌厉凤目看向陆愔儿:“本宫不过是有几句话要告诉她,等说完自会放她走。你父皇正在病中,你总不至于担心本宫会在这个时候开杀戒吧。” “母妃该知道,她是我的命,”邹临祈眼眸漆黑,脸上半分表情都不带,却仍是无端让人觉得害怕:“若她出了什么事,儿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