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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邹元朔从外面回来,看见她放走了一名女子,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陆愔儿扭过头,双目极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王爷,你手下的人都是一群土匪流氓不成,对俘虏了的百姓可以任意欺辱吗?” 邹元朔危险地蹙起眉头:“他们欺负你了?” “有王爷的命令,他们倒也不敢。是宁州城里的人,他们把人掳到了军营。” “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而已,值得了什么,”他脸上满是不屑:“将士们打仗辛苦,发泄一下又能如何。” 陆愔儿冷笑了声,实在觉得他这人不可理喻。朝他走近了一步,说道:“我也是个普通百姓,你既然这么看不起百姓,为什么还非要囚着我!” “你如何与他们一样,”邹元朔想也不想就道:“本王瞧着,天下实在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姑娘。” 他转过身,看了眼军营里守卫着的各处人马,说道:“你既不喜欢他们欺辱平民,本王应了你便是,不会再让他们乱来。” “王爷最好能说到做到。” 她实在倔强,偏模样长得柔弱,看起来有种格格不入的矛盾感,却让人不得不喜欢。 邹元朔好心情地笑了笑:“自然。” 陆愔儿冷着脸转身就走。 快回到自己营帐时,铜板突然飞奔着朝她跑了过来。 “愔儿jiejie,”铜板扑进她怀里,仰起头看她:“愔儿jiejie,你没事吧,那个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我没事,”陆愔儿道:“你怎么会来的?” “那个坏人把我抓来的,他说你在这里待得无聊,让我来陪你说话解闷。” “你父亲呢,他可还好?” “父亲没事,就是带着我逃跑的时候伤到了腿,如今正在家里养着。”铜板说着就红了眼睛:“愔儿jiejie,我有点儿担心父亲。” “不要怕,”陆愔儿牵住他的手:“待会儿我让人把你放出去,你跟我来拿些药,带回家给你父亲吃。” 铜板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 陆愔儿准备了些治腿伤的药包起来,又搁了些银子放进去。 铜板好奇地在营帐里左顾右盼着:“愔儿jiejie,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 “坏人做事是不用理由的。” 铜板听得一知半解,挠了挠头:“愔儿jiejie,他是不是想娶你做娘子?刚才我听他跟这里的人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夫人,让他们不许为难你。” 陆愔儿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道:“他在胡说而已。”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嫁过人了,不会再嫁给任何人的。” “愔儿jiejie已经嫁人了?”铜板听得瞪大了双眼:“是嫁给了谁?愔儿jiejie这样漂亮,人又这样好,是谁这么有福气?” 陆愔儿听得一笑,捏了捏他鼻子。 “是个很好的人,”她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铜板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那怎么办,我还打算等长大了,娶愔儿jiejie呢。他既这样好,我就不跟他抢了吧。” 陆愔儿听得忍俊不禁,把东西帮他装好。 正要带他出去,邹元朔却从外头走了进来。 铜板吓得藏在了陆愔儿身后。 邹元朔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去做什么?” “请王爷把他放了。”陆愔儿垂着眸,并不看他,脸上神色十分淡漠。 邹元朔蹙起眉头:“本王是见你整日里不说话,这才特意让他过来陪你解闷。” “多谢王爷关心,我不说话是因为没有什么话可说,王爷不必为我cao心。他只是个孩子而已,家里又有受伤的父亲,不宜留在军营,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他回去。” 邹元朔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倒是被当了驴肝肺,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反是还责怪起他来。 他脾气一向不好,若换了旁的女子,恐怕早就要发火。可是面对着陆愔儿,他竟是发不出脾气来。 他叫来一名属下,让人把铜板送回去。 “还有哪里不满意?”他说:“只要你说出来,本王都依你。” 陆愔儿只是道:“王爷若真是待我好,就把我放回医馆去。如今宁州已是你囊中之物,在你的管辖地里,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王爷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可以向本王提任何要求,只有这一件不行。”邹元朔朝她走近了两步,想去捉她的手,毫无例外被她躲开了。 邹元朔只得罢休,两手背在身后,说道:“不管你再怎么固执,本王都绝对不会放了你。哪怕要一辈子关着你,本王都甘愿。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 陆愔儿只是油盐不进,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他。 “王爷。”一名兵士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兵士或许是在说战场上传来的密报,声音很小,可其中却有两个字眼落进了陆愔儿耳里。 陆愔儿听见那人提到了奕王。 她眼眸微动,手心蜷握起来。 邹元朔听了奏报,转身跟着那兵士走了。陆愔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到在先皇驾崩那天,邹元朔的人把传国玉玺偷走了。 她既身处军营,便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 记不清愔儿已经消失了多久,每一天都漫长得像是一生,难以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