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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昼恍然大悟, 还不忘给她脸上贴金:“秦姑娘果然厉害!你一接手,立刻就发现了案子的切入点!” 秦山芙讪笑了两声,“哪里哪里,后续结果如何,还得仰赖韩公子。” “这有何难!”韩昼一跟她办案就掩不住高兴劲,问道,“不过,我该问些什么,有什么注意的?” “有这么几点,还需你帮忙问问。整个案子发生于六月三十曹家办宴那天,需要确认的第一件事,便是可有一辆金顶镶玉,外部花样繁复的车马去而复返?——沈家掌外务,曹夫人倚仗曹后之势从不低调,她那个马车也是照着洋人时兴的花样打的,外头还有浮雕,应当很显眼。” 韩昼连忙肯定道:“我知道那辆车。据说是洋人专门送给曹夫人的,是很长时间以来都是京城里的独一份,听说曹夫人也喜爱得紧。” “这就好办了。如果这位证人看到这辆车,还需要确定曹夫人大约是几时出曹府,几时又回去,停留了多久,是否有人下车这些事。” “好,我记下了。……除了这些要问的,问话时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秦山芙想了一下,忍笑道:“有一样。如果被问起,你就说你尚未婚配。” 韩昼差点没听清,一时愣在原地不走了,心跳快了两分,“怎、怎的忽然提起婚嫁之事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秦山芙困惑地瞅着他,“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已娶妻成家?” “没有!不是!秦姑娘你别乱想!” “……我没乱想。我的意思是,既没有娶妻,被问起来就如实说就是了。” “……哦。” 韩昼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她正认认真真给他交待正事,偏他听了个音就开始心猿意马,实在是有些丢人。他原想再问一嘴为何非得换成布衣装束,仔细一想,恐怕是她怕他穿着平常的衣裳在曹家门口太过醒目,为了行事低调才这样嘱咐的。 而这厢秦山芙却还在暗自苦恼,生怕他一身布衣却言行举止不似普通草民,被果子干大娘起疑,不能成功引起果子干大娘的谈兴该怎么办。 很快,两人就来到果子干糖水摊子的附近。 秦山芙跟他打了个商量,她先去要一碗坐下慢慢吃,过上一会他再去,试着跟老板娘搭话,她在一旁听着,届时有任何问题,看她眼色行事。 韩昼点头称明白,秦山芙就先过去了。 和昨日没什么差别,秦山芙堆着笑脸找果子干大娘买糖水,却又是一番热脸贴冷屁股。果子干大娘一扫昨日面对那个清俊小伙的热情面孔,恢复了懒散又冷淡的神情,收了秦山芙的钱,给她舀了一碗稀糖水,里头连块杏干都没了。 秦山芙笑着套近乎,“老板娘,怎的碗里没杏干?” “没了。” “……哦,没了就没了吧。”秦山芙继续尬聊,“哎对,昨天听你跟树下那郎君聊得热切,不知后续如何?” “关你何事?莫不是你看上了,想抢我闺女的姻缘?” 秦山芙:“……哪能呢。” 为了工作,忍了。 秦山芙笑了笑,放弃与这个暴躁大娘继续尬聊,转头找位置坐下了。看来这位中年妇女她是真的搞不定,于是遥遥看一眼不远处的韩昼,示意一切就交给他了。 韩昼正躲在一棵槐树的阴凉下眼巴巴地望着她这边,一见她点头,就立刻闪身而出,走到果子干大娘的面前,拿出自己最温文尔雅的姿态来—— “老板娘,来一碗糖水。” 老板娘赶走秦山芙后原准备打个夏盹,忽听头顶传来这么一句,只听这声音温润低沉,和煦如四月拂柳的春风,整个人都清醒了。 再一望去,我滴个乖乖。 虽说她这摊子的位置巧,路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眼前这男子虽身着布衣,但身上却有着与有那些贵人相似的气度,仿佛是那家道中落的落魄书生,让人心底生怜,却又移不开视线。 果子干大娘何时被这号人物主动搭讪?别说是她闺女,连她这半老徐娘都有些招架不住红了脸。她一时忘了自己是支摊子做生意的,直到韩昼摸了半天没摸出一个铜板窘在原地,落魄书生的身份当即坐实,果子干大娘这才如梦初醒,并豪爽地一拍桌子—— “郎君莫要客气!你这碗,我不收钱!” 说着就麻利地给韩昼盛了一碗满当当的果子干,里头莲藕、柿饼堆得都要溢出来,并且还出现了本该没有了的杏干。 这碗满得都没法端,韩昼伸了手又缩回去,果子干大娘连忙热情洋溢地送货到家,将碗搁在桌子另一边,拿袖子擦了擦凳子,眉眼弯弯地对韩昼殷勤道:“郎君这边坐!” 韩昼着实被老板娘这一系列热情好客的举动给惊着了,偷偷看一眼秦山芙,她抿着唇角忍着笑,轻轻对他点了点头。 韩昼得了指示,顺着老板娘的意思坐下了。 “我瞧郎君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是哪家书院里的门生?” 韩昼一时没想好自己的身份,只能打着马虎眼,“没去什么书院。” 我滴个心肝。合着是家贫上不起学。 果子干大娘目光顿时又怜爱三分,声音都软了,“家里头不容易吧?平日里除了读书,可有在外帮工?我瞧郎君一表人才,有没有问过玉曦堂可有合适的活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