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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又气又恨,不甘心道:“你可看清楚了?真不是杨秀才推得她?” 蕊环也气得直抹泪,“看清楚了,可我就恨自己看得太清楚,这才拿那个中山狼一样的恶棍一点辙也没有!” 秦山芙感到周身犯冷,心里懊悔不跌。想着如果那时她偏不顾那妇人的意愿强留下她,她会不会眼下还好好活着,根本不会被逼投井? 杨秀才恶毒又猥琐的嘴脸一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秦山芙烦得要命。忽然她想起一处细节,忙问蕊环:“你方才说,杨秀才将那妇人拖出门时说了什么?「要跟人演一演当时是怎么拜月老」?” “没错,我听得真切。” 秦山芙扭头问韩昼:“这京城中,拜月老可是什么黑话?或是什么讲究?” 韩昼也一头雾水:“没有,拜月老就是拜月老,没听过里面有什么意指。” 这可奇了怪了。 秦山芙酒劲未过,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着,头脑混乱不堪,有什么要命的线索一闪而过,而她却未能抓住。 月老,拜月老。这杨秀才,到底说的是什么呢? * 许多天又过去了。 杨氏的死始终让秦山芙耿耿于怀很多天,甚至让蕊环留意着杨氏的娘家人,如果她娘家人要讨说法,秦山芙就准备自掏腰包替他们去收拾那个恶狼似的男人。 然而她的打算却落了空。 杨氏的娘家父兄得知女儿自尽后却没找杨秀才算账,只是跟杨家一起搭了个简单的灵堂草草办了丧事,丁点看不出想找杨秀才麻烦的意思。 秦山芙得知此事,心里郁闷得如堵了块大石头。 她与那妇人非亲非故,她的父兄尚且忍气吞声,她又怎好出面挑事?可是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在这世上就彻底消弭了。她生前或许还有未了的冤屈,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却让秦山芙一点头绪都没有。 至于「拜月老」这件事,秦山芙也自己打听了不少,可谁也不知道这指代的是什么,想必是独属于杨秀才与那妇人之间的秘密。最近京城治安还算太平,唯一闹出的事情便是淳记的茶让许多人喝坏了肚子这场风波。 话说自秦山芙提出那些法子之后,淳记的动作也是迅速,先是召回了已经发出去的货物,然后不分日夜地全部换了包装,速度之快令秦山芙吃惊不已。 又过几日,淳记的二当家亲自上门携重礼拜访了她,除了感激秦山芙出了若干救急的法子,另则是请她草拟关于专卖授权的若干文书。 金主上门,秦山芙自然乐得卖力。她命蕊环燃了支香,坐于桌案之后便开始起草文件,这类协议都是上辈子写熟了的,并且现代的法言法语有时候跟那些文绉绉的古言差不太多,她稍一润色,一张授权书和一份经销协议便成了。 秦山芙将文书递给淳记二当家,道:“这是授权书与协议,您且收好。今后能卖淳记岩茶的铺子均需持有这两份文书才算正规,您最近也可以托人抓几个卖假茶的,将案子交到京兆尹府去审,这要比走街串巷地广而告之有效果得多。” 淳记二当家道:“正有此意。只是我们想要抓就顺着一根藤抓个干净,这可还需废些功夫时日。等我们这面找齐了证据,再将案子委托给秦讼师。” 秦山芙眉开眼笑:“好说,我随时恭候。” 淳记二当家还有别的差事便告辞了。 三言两语间又敲定了一件大案,想必不久后又有一笔进账。最近生意情况很不错,除了上回晋王给她的那箱子律师费,再加上近段时间法律咨询不断,给这些富商老爷们的专项定制服务也不少,每日进账也颇为可观,只是粗粗一算就已有了三五万两的身家。 趁着今天得空,秦山芙便想拿算盘躲进里间算个细账,不想正往里走,门口却又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美娇娘,葱翠的罗衣雪白的颈子,美得让秦山芙都觉得晃眼。 “敢问姑娘可是秦讼师?” 这美娇娘声音又脆又亮,语速飞快,听起来倒是个泼辣人。秦山芙客气地笑了下:“是我,请问——” “太好了!我有件事想请托姑娘,还望姑娘施以援手,银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美娇娘性子颇急,秦山芙竟一时插不上话。她先让她坐下,转身为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薛名芹,年过二十,三年前死了郎君,婆家不想耽搁我,愿意放我寻再嫁姻缘,如今仍未再婚。” 薛芹倒豆子似地就将自己介绍了个齐全,说话也没那些弯弯绕绕,虽说的都是些不幸的事,可半点哀怨也不见,反而整个人生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很是对秦山芙的脾气。 秦山芙笑道:“姑娘看起来是个爽朗乐观的性子,虽早年没了夫君,想必福气还在后头。就是不知薛姑娘为何找到我这里?” 薛芹气道:“可别提什么福气了!我父母这几日另外给我觅了个夫婿,对方是死了老婆的,还有功名在身。我这个寡妇又不能做自己婚姻大事的主,虽与那人看不对眼,但也能凑合。因是再嫁,这一路的礼数走得也快,前两日便过了纳征之礼,前去官府登了名字,就等请期迎亲了。可这两天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膈应得紧,想悔婚不嫁了,可父母却不同意,还说女方悔婚要挨板子,可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