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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怜立即掏出金箔符咒,一掌拍打在那人的脑门上,欲将附在他身上的鬼气逼出。 “吼!”被驱邪咒逼出丝丝缕缕鬼气的壮汉不仅没有得到解脱,反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痛苦地倒地翻滚。 夜怜眉头拧得更深了,按理说鬼气被逼出,人就应该会慢慢恢复清醒才对,他怎么反而更加神志不清了? 就在她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情况的时候,远方的天际出现了蒙蒙的亮光,黎明的第一缕晨光破开了这离奇漫长的一夜。 地上翻滚的壮汉浑身一抖瞬间停止了挣扎,在夜怜惊诧的目光下,开始疯狂地扒起地上的泥土。 他的指甲迸裂,流出漆黑的血液,挖坑的速度却出奇的快,不等阳光照进这间院子,他已挖好了容纳一人的大坑,紧接着一头拱了进去,把自己给埋了…… 不止是柳思络,就连夜怜也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廖云续四人也飞落下来,他们折腾了一宿,天已经要亮了。 “师姐,快看!”当第一缕光线照射到这边土地上的时候,那埋人的地方竟长出了一根小苗,随之光线变强,那一根小小的树苗,很快长高冒出黑色的新叶。 不好!夜怜看着转瞬又蹿高了一截的树苗,立马伸手过去欲拔开树根。 “嘶。”坚硬的树根上不知什么猛地刺了一下夜怜的手掌,她一缩手,就看到虎口被划了一道血口,殷红的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挖出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夜怜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以人魂为肥料生长的树…… 紧接着,他们便在十里坡各地挖出了百来棵这样的黑树,以及埋在土里失了魂却未完全死去的人。 而廖云续的大哥,则是在婚房前的树下被挖出的。 所有失踪之人都被找到,他们处于失魂状态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并且一见到阳光,身上就会长出那些黑色的树根,于是只能藏在昏暗的室内。 “廖师弟,令兄这症状十分古怪,我想还是先回去禀报师父和宗主,再请萧罗长老亲自来看看。”陈修鄞收回给廖云承把脉的手,回头看向倚墙沉思的夜怜,“我即刻动身回宗,师妹你呢?” 夜怜回神,神情有些疲惫,“哦,我还想去甘州府看看情况,师兄不必管我。” “甘州府那边是晏师兄和金师妹一同去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倒是师妹你自己,还请多加小心。”陈修鄞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了一笑,便起身离去。 廖云续留在房内照顾他的兄长,夜怜走出房门,只觉得头昏脑涨,以为是自己一宿未眠又费神费力才会如此。 “夜姑娘。”廖家庄的周管家走了过来,对着夜怜施了一礼,轻声道,“甘夫人让我来找你,说有些隐秘之事想与你单独详谈。” 夜怜皱了皱眉,心中冷笑,这又是想下什么圈套等她了吗?她倒还想看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好,请周叔带路吧。” 周叔带着夜怜走过长长的廊子,明媚的骄阳东升,在挂满白灯笼的走廊上映出长长的剪影,行至拐角处的周叔暴露在了阳光下。 夜怜跟在周叔身后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夜姑娘,怎么不走了?”周叔的声音响起,人却并未回头。 【继续留在廖家庄,你连累所有人被杀。】 眼前浮动的红字令人心脏骤然一紧,夜怜捂着晕眩的太阳xue后退一步,脸色苍白。 因为她看见周叔脚下倒映出的,是个女人的影子…… 皓华宗的深谷,参天古树,碧绿青葱。 少年秀颀的身影如同一抹白练自天空刮过,细碎的光影披散在他的肩头,仿佛自光华中走来。 他轻轻推开树屋的木门,屋内的场景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只是竹塌上多了一块被折叠地平平整整的羊皮大氅。 他走过去将折好的大氅捧在怀里,仿佛其中还能味道少女身上独特的香气,丝丝软软,应是书上称之为甜的味道。 他走至桌案前,见桌上的纸被人动过也无甚反应,只是看清桌上新出现的那张画纸时,目光凝滞。 那张崭新的画纸平整地铺在桌子的一侧,画上有一个双臂环抱神情不满的少女自画像,在她身旁还有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深刻的五官,淡淡的目光仿佛永远不会有变化的时候,而他的眼角则被细心地点上了一颗朱砂。 画纸的下方落了四个字,“我和师弟”。 黎徊轻柔地伸手抚上那张画纸,蝶翼般的眼睫不由自主地扇动了几下。 “师姐……”他平缓的嗓音发出轻声的呢喃,仿佛在人耳边细语。 忽然他的眉心一痛,歃血咒红色的印记从他白皙的额头淡淡浮现出来,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师姐。”少年猛然收回摩挲着少女画像的手,他闪身掠出了屋外,急如星火地向着山谷外的高空冲天而去,眨眼间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几个小可爱在追更,开心(#^.^#)在这里打个招呼~~ 第17章 十七夺身 正午的烈日照耀着山野,夏日的空气带着独有的燥热,夜怜飞驰在这片光影斑驳的树林中,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