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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马车中的一幕深深地印刻在云梦兮的记忆中。 不用怀疑,那日出手阻止她接近解游迟马车的人就是阿诚。 可倘若是解游迟病体有恙,阿诚为什么不让她接近? 他们是不是还在替解游迟隐瞒着什么? 春满瞧着云梦兮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古书,只能出声安慰道:“姑娘,还有七日便是姑娘和姑爷大婚之日了,此刻我们应该养精蓄锐。我听府里嬷嬷说,成亲之日礼节颇多,很是费精神呢。” 听春满说到费精神,云梦兮到是回过神来。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解游迟的身体状况,很显然,他不能像其他男子那样,这会不会又影响他的病情? 那日只是纳征,她便瞧着他虚弱了不少。 想到这些,云梦兮不免犯愁,为了杜绝梦境中大将军府悲惨的结局,她可是cao碎了心,就差没有把解游迟供起来了。 感叹完,云梦兮抬头看着春满,问道:“这些天,他怎么样?” 春满抿了抿唇,这才摇头道:“这些天,侯府一直在替小世子准备婚事,暂时打听不到姑爷的消息。” 云梦兮不意外,解文来婚事将近,侯府下人谁还有时间去搭理解游迟。 同为侯府子嗣,只是出身不同,便有如此区别对待。 云梦兮不由得叹了口气,左思右想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她对春满招了招手,附耳叮嘱道:“今夜,我亲自去探一探侯府的情况,你注意秋绪的动向,切莫叫她发现我不在屋中。” 春满越听越心惊,眼眸都瞪大了,她掩着唇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当真要去?” “我不放心,那日的情况,你也瞧见了。” “可是,姑娘嫁过去便了解清楚,奴婢认为,实在不该冒这个险。”春满踌躇道,她搅动着衣摆又说道,“何况那个阿诚看起来武艺高强,倘若她发现姑娘……” 云梦兮深知阿诚的能为,可她从小便是如此,心中有了谜团若是不解开,当真是吃不下睡不着。 何况事关解游迟,他的命可是牵连了整个大将军府。 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你不用担心,论内家修为我不是他对手。但是,论身法兵器,我未必会输。” 春满知道,云梦兮的性子向来就是非常有主张。 而且,她自小陪伴云梦兮,虽不曾习武,却还是有些见识。 云梦兮师从清净散人,那是道门得道高人,仙风道骨武学医术皆是世人望尘莫及的。 就连清静散人都夸赞云梦兮颇有慧根,根骨奇佳,所以她说的一定是对的。 “那,姑娘一定要小心谨慎,至于秋绪,姑娘不用担心,奴婢都会安排好。” 打定主意去偷偷看一看解游迟,云梦兮这些天攥紧的心,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入夜之后。 春满先找了个理由将秋绪哄睡着,自己则好留在云梦兮的房内守夜。 秋绪原是不愿意,今日当是她当值上半夜,却被春满亲手做的卤牛杂配手擀面宵夜收买了。 瞧着秋绪睡得极熟,春满这才来到云梦兮的房内。 见云梦兮早已收拾妥当,一身黑色夜行服,就连长及脚踝的乌发都已经完全盘入头巾之内,蒙上脸,就露出一对漂亮的眼眸。 在看云梦兮腰间则是缠着一条长鞭,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就像是难觅踪迹的灵蛇。 春满立刻走过去,打开卧室的偏窗,探头出去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这才对云梦兮点了点头。 而后,一道黑色的倩影如风如雾一般,一闪即逝。 云梦兮一头扎进了夜色之中。 今夜无月,子夜时分,大郾城除了灯红酒绿的风月场所,其余街道都是静悄悄的,偶有打更的路过。 侯府与大将军府隔开两条街道,恰好不用经过大郾城最为有名的烟花之地。 云梦兮身法极快,几个起落便从侯府后门的围墙翻入。 她的目标是山河院。 但,侯府与大将军府不同,守卫极其森严。云梦兮才一进入,便察觉到有一队守卫自左侧的抄手游廊巡查走过。 云梦兮顿时借游廊廊柱翻身而上,匍匐在廊柱之上隐去身形,待守卫离开,她立刻朝记忆中的山河院而行。 好在,三年前,侯府宴请时,她随母亲出席宴会,对于侯府的地形尚有一些了解。 花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找到了山河院的位置。 不同于侯府其他的院落,山河院名字气势磅礴,可给人的感觉却因为那些怪石松柏而变得苍凉无比。 云梦兮不做逗留,院内只有一件厢房亮着昏暗的烛火。 她猜想解游迟身子不便,阿诚必定会守夜,那这间厢房想必就是解游迟暂居之所。 云梦兮渐渐地接近了亮着烛火的屋子。 五丈、三丈、一丈,很近了。 云梦兮屏息凝神,试图避开阿诚的注意力。 房内有一道呼吸声,很浅听着却有些不顺畅。 云梦兮完全接近了屋子,整个人贴墙而行,向着那道呼吸声的方位逐渐靠近。 这样的呼吸声,云梦兮只能想到解游迟。 他曾经心肺受到重创,故此,才会时常咳喘。 想到一墙之隔就是解游迟,云梦兮不由得抬手,只要打开窗子,她就能确定解游迟是否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