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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把钳住阿沅的手,腰腹使力。一把将她拉得跌坐在自己身上,擒在两条臂弯之间。 他一双胳膊泥塑似的,硬的似铁,阿沅挣不脱分毫来。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阿沅觉出他身子很热,很热,下半身贴住她的地方已略有硬挺。 他的头贴近她的额角,鬓角几缕发丝同她的纠缠在一起。两个人挨的极近,耳鬓厮磨一般。 阿沅哪里同别的男人这般亲近过,眼看挣不开,一瞬间几乎万念俱寂。 半晌,她脸色苍白直言道:“妾是有夫君的人。” “若郎君执意如此,妾的夫君一定会杀了你。” 那人哦一声,浑不在意一般,嗓音低沉陌生,“你夫君是何人?” 阿沅沉声,“妾的夫君自是世上最有本事之人。” 她说完,身后那人没说话,半晌,一把熟悉的悦耳笑声才传入他耳中。 “何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阿沅一愣,蓦地睁开眼,对上一双黑沉盛满笑意的眼睛。 阿沅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半晌她的手伸出来,将触未触的点住男人的脸。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真的来了?”她眼神湿漉漉地,灯光晃动,她眼眶中含住的两行泪将落未落,仿佛含着水晶般。 分明之前阿沅都十分镇静,可不知因着什么,看见楚珣了,阿沅一下子又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泪断了的珠子一般垂落下来。 楚珣见她又哭了,捏住她的脸轻叹一声,“怎这么多泪,上辈子是不是水做的。” 他凑过去吻掉她颊上的泪,一下又一下的啄,发出几声很响的动静。 外面人声鼎沸,全是脚步声和娇笑声,阿沅分明知道他们听不见什么,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将头埋在楚珣肩膀上。 她半天没有动静,楚珣等了片刻,轻轻将她推开,才看见阿沅已经睡着了,一张脸红扑扑的。 楚珣给她脱去那勒紧的衣服,换上中衣她都未醒来,想来也是最近并未休息好,他心中只有心疼,将人抱到榻上。揽住她睡了。 ·· 第二日,阿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几缕雪白的光线透过窗棂照进屋中。男人平躺着,一只肩膀揽住她,另一边的脸浸在光中。 阿沅伏在他胸前,他平稳又稳健的心跳不穿透阿沅胸膛。 她不自觉地抚摸他的脸,从高挺的眉骨抚到鼻梁,又从鼻梁划到他微微凸起的唇珠上。 阿沅见过很多次他的睡颜,上一世,这一世,她喜欢瞧着他的睡颜,那种感觉就像是盯着家里的老物件一般,老了的橱窗或是柜子,那般亲切又踏实。 她的手往下,略过他的脖颈,停在他喉结上。他的喉结突然一动。 “你是睡醒了。”男人睁开眼睛,一双黑沉的眼睛看她。 阿沅轻声一哼:“还说呢,自从来了这个地方我都未好好睡过。” 楚珣眸色深沉,轻轻叹一口气,手上将她抱的更紧:“夫人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还好将她找回来了,若是她真出了一些什么事情,楚珣真不知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男人很少说过这样的软话,阿沅乍一听,多少有些不适应。 反应过来白他一眼,“知道就好。若不是你叫我回去,我怎么还用得着受这种罪。” 说起这里,她倒真是想起来了,问道“对了,这几日,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珣将那些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他早已叫人安排好了狱中的叶青罗,都告诉了阿沅。 说起自己被通缉的原因,又说起了老侯爷的死。 说完二人半晌没有说话,楚珣看过去,便看见阿沅眉心蹙着。 “你在想什么?”他问她。 阿沅摇摇头,半晌看向他问:“会有感觉吗?” 她这话很是没头没尾,但楚珣还是听明白了,她问的是老侯爷的事情。 楚珣摇摇头:“小时在黑水城…”他顿了片刻,“只有我同我阿娘,我也问过我阿娘,我爹是什么人?” “我娘将他讲的很好,或许我娘是真的喜欢他,可对他而言那只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 “我娘临走前,特意叫我去长安寻他,我才会来长安。” 可他见他第一面便失望了。这世上有很多人,也许根本不配做父母,也有很多东西,或许根本便是无用的东西。早早扔掉就好了,又何必去苦苦追寻? 他也并不觉着亏。 他只是丢掉了一颗坏掉的果子而已,但他捡到一颗独属于他的星星。 他看向阿沅。 阿沅还贴着他胸口,听他说到黑水城时候的温柔表情,突然开口问他:“黑水城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听我爹说过那里冬天很冷,天黑的很快。” 她一双晶亮的眼睛看他,楚珣笑一声点头:“那里的冬天,会下很大的雪,直没人的膝盖。人们做不了活计外面也打不了仗,便会准备年货。到了年关的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闭门不出,偶尔打开窗户,便能听见对面人家火炉的噼啪声。亲近邻居便会围着火炉夜话。” “男人们喝酒吃rou,女人们围在一起织衣、打络子、做各种糕点。” “火炉上往往煮着熟水或是奶茶,等着沸腾的时候,加进几片雪花,登时便能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