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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切了一声,端起一盘子碗筷剩菜往后厨走。 最近徽城因城主的生辰,涌来不少过来祝贺城主生辰的世家子弟和江湖门派弟子,其中江湖人占了不少。 说来也奇怪,徽城江湖风气颇为浓厚。别的地方却没见这么多的江湖人,毕竟说到底一城之主也是朝廷认可并管辖的。 对于江湖人,朝廷自认高人一等,不屑与江湖人有所牵扯。 江湖人来去自如,往好听点说那是潇洒,在朝廷眼中就是枉顾尊法,把他们的脸面踩在脚下。 这几日徽城的气氛较为紧张,长街小巷上一眼望去十个当中有七个都是佩戴刀剑满身江湖气的大侠。 而这些大侠有些会有囊中羞涩的情况,前来祝贺的世家子弟兜里有钱,住的地方自然是上好的客栈,那些囊中羞涩的少侠便只能找些便宜的客栈入住。 五福客栈被时衣接手后虽然翻新过,但规格较于其他客栈还是有些过于娇小,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里修整的也较为整洁干净,一眼看去虽比不上上号的客栈,但最起码看在眼中舒坦。 这几天入住的江湖人有不少,前头接待招呼客的王掌柜跟王二自是不敢怠慢。王二性子较为跳脱,更是被他爹王掌柜再三提耳叮嘱。 只是王掌柜现如今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是因为这些江湖人,而是忧心昨天找时衣说的天香楼的事情。 说句掏心窝的话,在天香楼蔡掌柜找上门时,他就抱了无论如何都要帮一把的心思。毕竟当年要不是蔡老掌柜帮了他一把,能不能在徽城站住脚跟还是二话。 但想要帮是一回事,让东家帮忙又是另一回事了。 昨天回来后,他思来想去心里总是歉疚不安,觉得不该求到东家面前,让东家为此奔波。怀着愧歉的他现在满心焦急,既担忧天香楼,又担心东家。 而此时被心心念念的时衣一脚跨进客栈大门。 王掌柜连忙上前迎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就是个嘴笨的人,正急的满头大汗,便听见时衣出声道。 “天香楼的事我找过蔡掌柜了,他答应了条件,你放心吧。”声音平平淡淡,语气却颇为温和的说。 王掌柜一愣而后感激的看向她,这个老实憨厚的汉子眼眶微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谢过东家!” 没被这事难到,倒是被他如今这样子给吓了一跳,时衣有些无措的连忙摆手,道:“不用谢我,得了天香楼说来还是我占便宜多些。” 王掌柜摇摇头:“这不一样的。” 看他硬拗着要感谢,时衣推脱几次便由他去了。而后跟他说起五日后城主生辰的事情,言明会跟着天香楼一起前往城主府解决问题。 对此,王掌柜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似乎已经猜到一些她要做的事情,末了跟时衣说了些这几天在客栈听到的一些消息。 * 很快,就到了徽城城主生辰这日。 这天一早,凌晨四点左右,时衣便跟着天香楼的蔡掌柜伙同胡师傅一起去往城主府。 他们走的是侧门,守门的侍从结果蔡掌柜手中的腰牌,确认过他们几人的身份便让他们进去了。 穿成男儿身一身短打粗麻灰衣的时衣,戴着个西瓜帽含胸低头的缩在两人中间,那侍从看了他几眼又问清楚她的身份后,便没有再仔细过问检查。 通过这道关卡,等走远一些,时衣默默松了口气,从进门起就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 蔡连左右瞄了瞄,微微侧头小声说道:“发现吧,他不会多过问的。毕竟带个打下手的徒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之前就打听好了,凤鸣楼的卓师傅就带了个弟子。” 时衣同样小声说:“提前知道是一回事,等轮到我了总还是会紧张的。” 闻言,蔡连笑了笑,眼中亲切更甚。 旁边的胡师傅出发前便提点过,也知晓这回来是要做什么,于是沉默无声的听着,也并不开口说些什么。 三人一路顺着道一直走,从这道侧门进来,唯一通往的道去的地方就是城主府的厨房,所以也并不需要侍从带着。 此时的城主府人多眼杂,时衣并未打算一进门就溜开,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到了厨房,做个默默无闻的给师傅打下手的弟子,最多也是在厨房里听听其他厨子、弟子及城主府下人的闲谈八卦。 从这当中时衣得到不少有用消息。 比如,那位高师爷如今住在府中,在外院还有个单独的小院子。 再比如,城主府下人中除了一些开春的小丫头对这位高师爷多有崇拜仰慕外,其余体面丫鬟、小厮和粗使婆子对他言语中则多有鄙夷不屑。 虽然他们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时衣看到每每她不动声色把话题转移到高师爷的时候,他们眼底暗藏着的神色和脸上细微流露出的轻视。 “春杏jiejie,你就再跟我说几句吧,我保证听在耳里烂在心里,绝对不会往外传的,我发誓!” 已经在一众丫鬟小厮跟婆子中混开的时衣,超常发挥的对着一众人卖萌撒起娇来,磨的其他人心肝直跳,所以然的便心软几分满足了她的要求。 这也是看在她长相软萌可爱的份上,要是换了个人来,指不定被早早发现打出府去。 春杏是府里的三等丫鬟,虽然只是个三等,那也是在主子面前露过脸,跟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同其他没等的小丫鬟是不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