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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媚意横生的眉眼微微垂敛:“没什么,就是有些走不动了,脚有些酸软。” 他的嗓音娇软又带一分天然的软糯,尤其是和秋姝之说话时,更像说在撒娇。 秋姝之看了看天色,脱下外裳铺到有些潮湿的地上:“那就歇一会儿再走吧,来,坐这儿。” 姜姒看着地上沾着泥渍的衣物,潋滟含光的眸子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触动,他一把扑倒秋姝之身上,双臂环着她的脖颈,细密的吻带着奇特的异香落在她的脖颈间。 在无人的丛林深处,只有在阴暗角落里爬过的蛇虫鼠蚁窥探到了他此刻肆无忌惮的放纵真心。 他一边亲吻,一边略带惶恐的问:“妻主,你以后会不会讨厌蓝儿?” 秋姝之手臂微微停滞,随后包容地搂着他的腰:“怎么会呢。” 姜姒娇媚恣意的眉眼更加幽深:“真的?如论我做过什么事,你都不会讨厌我?” 密林中的水雾越来越浓,不知不觉已经弥漫至整片森林,面前皆是白茫茫一片,如深渊迷雾,缓慢地向她袭来,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四肢逐渐变得无力疲乏抬都抬不起来。 秋姝之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瞬间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水汽,这是瘴气。 纵使吸入了大量瘴气,秋姝之依然镇定自若,神情更是冷淡无比,声音却格外温柔极尽蛊惑:“当然,你是我最爱的人。” 姜姒搂着她越来越近,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昏了过去。 姜姒抹去眼角一滴泪,将她软下来的身子轻轻放到地上。 弥漫的大雾中,走出一群身着苗疆服饰的人,他们走到姜姒面前,恭敬的行礼:“见过圣子。” 姜姒的父亲本就是苗疆圣子,后因为爱上滇王成了滇王妃彻底迷失自我,更忘记了维护苗疆的使命,堂堂苗疆圣子却耽溺于情爱,与一群男子争宠,不仅丢尽了苗疆的脸,还帮助滇王不断打压苗疆势力,让曾经掌握半个滇境的苗族不断沦落,领地更是不断萎缩,苗疆族人早就对他不满。 但苗族圣子历代皆是靠血脉继承,纵使不满也没办法。 幸好姜姒也知道自己的父母靠不住,于是在多年前就看中了苗疆势力,一直在苗疆深耕,加上他父亲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成了新的苗疆圣子。 在被滇王彻底抛弃之后,姜姒立刻用苗疆秘法联系上了族人,这才有了之前秋姝之落水的戏码。 姜姒妖异的眉眼冷淡一瞥:“你们来迟了。” 一个苗疆人立刻跪下,此人正是之前从围场中逃脱的阿黎:“请圣子恕罪。” 姜姒冷眸淡扫:“罢了,把她带回去吧。” 阿黎看着沉睡的秋姝之问道:“她是皇帝的人,是个祸害,带回苗寨后患无穷,要不要现在就杀了她。” 姜姒妖冶的眉眼立刻给他甩了一记眼刀:“她现在杀不得,一定要好好照顾。” 阿黎不好反驳:“是。” 姜姒看着地上沉睡,对一切还一无所知的秋姝之,心中泛起淡淡隐忧。 妻主希望你知道一切后不要怪我。 ------------------------------------- 与此同时另一边就是另一番光景。 遭遇了一通埋伏的神机营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原本准备运送至白杆兵的火器也折损了一大半,这些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驸马秋姝之掉下悬崖生死不明,向来厉声在外的长皇子殿下当时跟疯了一样的想要冲过去,大有不顾一切跟随秋姝之跳下去的架势。 驸马生死未卜,长皇子殿下再掉下悬崖,神机营就算是精锐部队也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罪过,于是一群官兵将士在月冠仪即将跟随秋姝之跳下悬崖时死死地将他摁住。 奔涌不息的江水之畔只能听到月冠仪撕心裂肺的绝望狂喊。 张骁看着面如死灰一脸绝望的月冠仪安慰他,秋姝之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她一边派人将消息传回京师,一边派神机营的将士跟随月冠仪的贴身锦衣卫冒着夜色沿着河道一路搜寻,月冠仪更是不顾张骁的阻拦,执意一同前往。 她看着月冠仪不满血丝,衰败绝望的眼神,心中微微触动,想不到阴狠戾气冷漠无情的月冠仪对秋姝之如此死心塌地,竟有些感动。 他沿着潮湿的河岸一路搜寻,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月冠仪就像疯了一样不知疲倦,更没有休息合过眼。 深秋寒凉的江水蔓延到他的膝盖,他不为所动,不肯放过一丝线索。 渐渐地到了江水浅滩处,水势减缓。 第一具尸体被发现了,之前被巨石砸落水中的将士尸体被冲上了岸,泡的浮肿发白的尸体仰面朝天,腹部涨的极大,脸部更是浮肿不堪连五官眼珠子都挤压变形。 月冠仪整个身子猛地一震,脸色比浮尸还要惨白,剧烈抖动的身子不知是被尸体吓到还是被江水冻得瑟瑟发抖,亦或是对接下来身份为止的尸体的恐惧。 接着,越来越多的尸体被发现。 无数被泡涨地惨白尸体堆在河道浅滩处,野狗寒鸦在啃噬着他们的尸体,形成无比骇人的一幕。 “秋娘、”月冠仪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惨白的嘴唇颤抖着。 最深层的恐惧如锋利的荆棘一路划过他的心脏蔓延而上,他不敢过去,生怕这些堆积的尸体中有一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