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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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发青年说:感觉很像是怒火,或者是鬼火冒的感觉。 不过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家店铺吧。 林天薇被冰凉的手臂困在衣服堆里。她透过缝隙看着那两名青年,神情越加绝望,嘴里也不断发出求助的呜呜声然而那些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弱,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名青年转过身、向着店外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穿着红色碎花裙的塑料模特跟上了他们! 唔呜呜!!呜呜!! 林天薇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想要让那两个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最终只是徒劳。 她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而那红碎花裙的鬼物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终于,她看见那个黑发的青年顿了顿,脚下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谁的钱包? 在听见声音的瞬间,林天薇仿佛又看见了生的希望。 黑发青年捡起钱包。钱包是林天薇在被拖拽时落下来的。他打开钱包,念出里面身份证上的名字:林天薇也是这家店的客人?怎么把钱包扔在这儿了? 他低着头查看钱包,却浑然不知那苍白的塑料模特已经一步步地在靠近他的身后。黑发青年低着头,漆黑发尾下是苍白的脖颈,看上去脆弱而容易被伤害。 林天薇绝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还有什么比看到生的希望如烛火般摇摇欲坠、却又即将熄灭更让人恐惧呢? 我觉得这里不太对。黑发青年颤抖着声音对栗发青年道,你看这个钱包明显是摔下来的,上面还有那么一大串钥匙,这么响的声音,难道主人能不发现? 栗发青年也惊了,他挠着脑袋道:你是说这家店? 这家店一进来,我就有种非常糟糕的感觉。店里明明没有人,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感觉自己被窥视。黑发青年说,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比如现在,我总觉得 有人在背后看着我,向我走来! 林天薇眼睁睁地看着那碎花红裙的鬼物的手指上渐渐生长出了鲜红的指甲,有混浊的血点从上面滴落。她就连呼吸都快要断了,看着黑发青年的背影,只觉得他脆弱的脖颈马上就会被女鬼的指甲穿透,露出苍白的颈椎 她绝望地看着栗发青年拍着黑发青年的肩膀,叫他快点走。栗发青年似乎也害怕了,不敢回头。两人走了几步,林天薇又听见黑发青年颤抖着道:我,我想回头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我后面 黑发青年听起来像是快被吓哭了。那一刻,林天薇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共情感就在不到十分钟前,她也是这样绝望而虚弱地在这家服装店里害怕彷徨、并回过了头去 除却对自己处境的恐惧,对青年的强烈担忧也攫住了林天薇的心神。她咬着嘴唇,竭力地祈求青年不要回头、走出去、再报警 否则就连这个发现她钱包的青年都死在这里的话,就在也没有人能发现她的尸体了! 可青年却做出了让她绝望恐惧的发言:我,我真的想回头看看你说,就回头一次,不会被发现吧?我动作会很轻的 万一这里真的有鬼,它发现你回头了,你岂不是完蛋了!你看,回身去那么大个动作,它怎么可能看不见,不要抱侥幸心理了!栗发青年苦口婆心地劝他,咱们快逃吧!恐怖片里都是人一回头,就被鬼物发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然后死了的! 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下,此刻那只塑料模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咧着嘴要把指甲插入他的动脉里。黑发青年还在说:没关系,我会很小心 林天薇几乎要绝望并被气死了。 回头的。 林天薇: 她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就只回了个头过来。身体不动,只是脑袋向后转了180。那个血流满脸的脑袋还在一张一合着嘴唇,亲切地道:你看,我真的只动作很小地回了个头,就连腰都没转。 林天薇: 血流满面的黑发青年:不用麻烦你杀我了,我已经死了! 林天薇: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终于眼睛一翻,在双重的恐惧下晕了过去。 一小时后,林槐从服装店里出来,并把那个女孩扔到了派出所门口。鉴于这家店里的衣服都带着nongnong阴气,他顺便从这家鬼店的收银台里找出了二十几张百元大钞,把它们塞到了女孩的怀里,当做精神损失费。 不过我感觉这些钱一半阴一半阳,可能有的是真钱有的是冥币吧。林槐道,能抽到什么钱就看这个女孩的运气了。 欢乐的约会时光在鬼物们痛苦的哀叫声中结束了。林槐对发明这个新方法的楚天舒感到非常满意快乐。楚天舒摸着他得意洋洋的猫脑袋,道:我就说了有我这个障眼法的人类在,它们一定会放松警惕。 明天继续。林槐道。 休息时间结束,林槐悲惨的打工人时光又到了。他准备坐地铁前往余庆大厦送快递,楚天舒决定陪他一起。两人于是打开短信查看。 快递1:请于午夜十二点准时登上余庆大厦的最高层,站在大厦没有栏杆的边缘,将快递交给从你背后走来的人!楚天舒念出这条短信来,站在最高层的边缘?岂不是随便一推就摔下去了?看起来我得 林槐:? 楚天舒:买个铲子,要是你摔成饼了就把你铲起来。 林槐抽了抽嘴角。如今快到晚上十一点,即将抵达的是5号线的最后一班地铁。地铁站里没什么人。林槐一边等待地铁,一边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个米老鼠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它怎么能看见我就跑了呢?林槐疑惑道,明明我才是玩家,它怎么一点都不敬业。 楚天舒对此也很疑惑。林槐道:等下回看到它,我一定把它抓来问问。 终于,在10点53分时,有一对穿着时尚的情侣也来到了候车厅。两个人似乎在酒吧喝了酒,不仅染着杀马特的发色,身上还有一股醉醺醺的味道。两人坐在椅子上打情骂俏,那个女人则尖声地娇笑道:对了,诚哥,你听说过一个关于地铁的都市传说不? 什么都市传说啊? 传说这个地铁每次的末班车前,会有一班车在10点58分时到达,停靠半分钟。如果没看清楚手表时间的人,以为这班车是末班车,就上去了。女人兴致勃勃道,但其实真正的末班车在两分钟后,如果这个时候他上去了的话哼哼。 又能怎么样? 那班车是鬼开的地铁,能通向的地方当然是鬼在的地方。女人用阴沉的语气道,前几天不是有人在地铁的隧道里发现了好几具干尸嘛,都表情惊恐,像是在隧道里活活饿死的网上的人说,他们啊,就是坐上了鬼地铁。人死了,灵魂也在这个隧道里一辈子出不去! 女人的话一处,整个地铁站里几乎就冷了下来。林槐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正在这时,他听见了地铁抵达的风声。 10:58分。 他注意到了此刻的时间。 那堆情侣倒是没把话当一回事。男人高声道:鬼,什么鬼,要是个美女鬼我就赚了。要是个美男鬼。你就赚了。我还真想看看鬼长什么样。 成了地铁里的鬼,说不定能天天免费坐地铁。女人道,咦,车到了。 车头的亮光从隧道的另一边传来。不知怎的,林槐觉得那光亮中带了一点红。像是一双窥视的眼。地铁空白的车厢在隧道中一节节地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去乍一看是空的,可林槐眯起眼,仔细看时 那车厢里,居然密密麻麻站着往外看的黑影! 黑影们没有脸,可林槐知道他们在对这些阳间的生灵窃笑。地铁停稳,在强烈的冷气中,车门开了。 走走走,上车,赶紧回家。男人道。 情侣们见车到了,于是站起来搂搂抱抱地准备上去。楚天舒对林槐道: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可惜还要送快递。林槐遗憾地道。 正在这时,他在黑影中看见了一个略有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推着一个婴儿车,像是一个孕妇。接着,他看见车里的黑影们似乎都sao动了起来。 那对情侣眼看着就要上车,正在这时 门骤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关了!! 情侣:?? 我靠,差点夹到老子 男人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那辆地铁以飞驰般的速度远离了这个站台。 第428章 诚如您之所见 列车呼啸而过,徒留下因差点被夹到鼻子、而还在大骂的一男一女,和呆滞地立在原地的林槐两人。 它应该不是因为我而逃跑的吧?林槐对楚天舒道。 应该不是。楚天舒在思考后道,尽管你能开走公交车,但你应该不能开走地铁。 尽管楚天舒的话很有道理,可林槐依旧在此刻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冷漠。这座城市曾对他无比热情。每个黑灯瞎火的店铺里都会传来呼唤他入内的声音,每个渗出血的公寓楼房间里,都会有人热情地称呼他的姓名,即使是在深夜走在大街上,也会有人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头。 这是一座多么热情、与人为善、爱护林槐的大都市啊! 可从今天起,它却对他变得冷漠了起来。即使是一列普通的地铁,在看见他时都会夺路而逃。 我不该把人想得这么坏。在十一点整的那班阳间地铁来临后,林槐有些忧郁地对楚天舒道,这些应该都是巧合吧?这座城市应该还是欢迎我的。 我也觉得。楚天舒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赞同了他的判断。 林槐因此也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坐在他们对面、正在和女朋友聊天的那对情侣中的男人无意间抬头,看见林槐的笑容时、被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了。 这人的笑容怎么这么渗人呢?! 在行驶过两站后,地铁终于抵达了余庆大厦所在的清水站。在看见这个站台的名字后,林槐一时间怀疑这个站台还有个别名叫晋江。 这里的确有个海棠站。楚天舒在他产生困惑后,也看了看地图。 林槐:那里一定是个相当危险的地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下了车。巧合的是,那对情侣也是在这站下的。他们一起从A号出口离开,并且同样走向了八百米之外的余庆大厦。 余庆大厦极高,却也极为破败。林槐需要狠狠仰起头来才能看见大厦的顶端。在眯着眼时,他隐约看见大厦之上有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似乎也正在俯瞰着他。 啧,被人俯视的感觉真有点不爽。林槐自言自语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努力克服地心引力让自己拥有一米七九的身高 说着,他顺脚把脚放在了旁边身高一米八五的楚天舒的脚上踩了踩又碾了碾。 楚天舒:? 没等楚天舒询问并吐槽林槐的神经刀行为,一只手已经从背后拍了拍林槐的肩膀:那个,两位哥们儿你们大晚上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楚天舒回头,看见那对一脸好奇的情侣。他于是立刻友善道:你不要误会了,我们没有在跟踪你们至少到刚才为止,我们都还站在你们的前面。 不,不是跟踪不跟踪我们刚好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只是看见你们在往那个余庆大厦走男人说着,语气有些强压着恐惧的勉强,你们大晚上的去那里干什么? 你放心,我们不是去偷东西的。楚天舒道。 不是不是,就是那个大楼怪得很。这么晚了,还是离那里远点,比较好。 想不到男人长得杀马特却有一副好心肠,难怪他还有女朋友。楚天舒既然陪林槐来到这里完成任务,自然知道这里有鬼。不过为了获取更多信息,他依旧饶有兴趣地技巧询问道:哥们儿,你看起来挺精神壮实的,胆子却还挺小啊。这栋楼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里面能有什么鬼? 嘿,你还真别不信。男人急了,道,这栋楼原本是用来做办公楼的,但开发偷工减料、电线水管都铺得不好,里面的办公室都租不出去,后来就只有几家小企业在里面办公,其他楼层都空着。结果某天晚上一家企业的员工因为老是加班、压力过大跳楼了,在那之后里面的员工就总在里面摔倒、尤其是上下楼梯时,简直就像是背后有人来推他们似的。再后来楼梯上又死了几个吧,这些企业就纷纷搬出去、押金都不要了,生怕在里面发生事故。这栋楼就闲置下来了。 这么玄乎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是编出来吓我们的吧?楚天舒抬杠道。 哼,我编?我要是这么快能编出来,就去当作家去了!你问问这周围的人,谁不知道这栋楼怪得很?而且后来这里空了之后,还总有人听见这边半夜传来扑通的一声,听起来和当初那几个员工跳楼时的声音一样。而且怪就怪在这事儿上了,这几个人跳楼摔下来的位置都在一个地方,那几块石砖被这几个人轮流地砸,都砸出一片红来。不信你白天过来看,整个广场就那块地是红的,都是被死人的尸体砸出来的。男人被楚天舒杠急了,离开竹筒倒豆子般地说出了更多信息,而且在公司搬走后,这里又死过好几个人,都是晚上在这儿跳楼的、或者是死在楼梯间里、像是被人一层层地从楼顶上推下来的、全身的骨头都摔成rou泥了 在说到这话时,男人明显哆嗦了一下,像是被自己所描述的画面所吓到。可楚天舒还在杠他:哟,编得还挺像的?那你说说,那些死的人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