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玄幻小说 - 纯阳剑尊在线阅读 - 纯阳剑尊 第197节

纯阳剑尊 第197节

    普济将竹符递过,说道:“此是老衲闲来无事,以定力书就的一面佛门真符,别无其他,镇压邪魔却还有些用处,就赠与施主罢!”

    凌冲也未推辞,双手接过,珍而重之收起,以普济神僧真如境界的修为书就的一面符箓,岂是等闲?说不得乃是保命之利器,说道:“有大师这份心意,想来张阁老在天有灵,亦极感佩。”

    普济深深望他一眼,叹息道:“以施主的悟性,若如我佛门,不出百年,必有成就,惜哉!此去京师,前路尚有拦路之人,施主好自为之,告辞!”言罢飘然而去。

    凌冲向其背影拜了一拜,整理衣袍,也不用剑遁,双足踏地,一步一步走向天京。步履之间十分轻捷,一步便是数十丈过去,一路山水流云只在心头淌过,绝无半分滞怀。

    数日之后,来至一座小小山谷之前,隐见谷中繁花盛放,香卉吐蕊,正是灿烂时节,目光落在谷前一位女子面上,微微一笑,问道:“方师姐从金陵而来,可是为了阻我么?”

    那女子正是方凝,目光复杂,说道:“张阁老之事我已听闻,师弟若要报仇,常嵩可任由处置,但不可波及他人。若是师弟一意孤行,就先问过我手中无形剑。”

    凌冲哈哈一笑,说道:“不知师姐用的是自炼的无形剑,还是法宝无形剑?”方凝冷笑道:“我辈练剑之人,岂会贪图法宝之力?自然是我自炼之剑!”

    凌冲对这位投身剑道,剑心精纯的女子亦是肃然起敬,正色道:“既然如此,你我不用法宝,只凭各自剑术比上一场,我若输了,回山隐世,不成纯阳绝不出世。师姐若是输了,就请让开去路!”

    方凝目中精光一闪,喝道:“好,一言为定!”身前当即有无形剑气闪过!

    第826章 八三一 阻路(二)

    无形剑诀乃七玄剑派压箱底的剑术,亦是此界顶尖的剑道传承,讲究剑气无形、剑意无缺,历代修习此道的皆是七玄剑派最为秀出的弟子,死在这套剑术之下的修士亦不计其数。

    从心而论,方凝对凌冲十分佩服,金陵攻防之战以来,此人无论手腕、剑术、胆识,皆为上上之选,比甚么赵乘风之流要强上百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平心而论也不愿与其拔剑相向,但师命难违,凌冲欲行屠龙之事,触动清虚、七玄、少阳三大派之根本利益,绝不容其成事,就算再如何佩服,事到临头,唯有以剑说话!

    方凝头顶冲出一道剑光,七色光华披拂,正是法宝无形剑之本体,被方凝放将出来,以示绝不会以法宝暗施偷袭。凌冲呵呵一笑,一拍顶门,亦有一团黑白生死气现出,升至半空,与无形剑遥遥相对。

    无形剑剑灵现身,却是一位面色冷峻的少年,望向黑白生死气,目中微露好奇之色。可惜晦明大爷可瞧不上飞剑法宝这等破落户,连现身也懒得。

    方凝运用自家所炼的一柄无形剑剑器,阐发无形剑意,身前现出数道剑气,略一翻转,便即隐去,喝一声:“凌师弟,小心了!”剑气勃发,抢先出手!

    凌冲兀自犹有闲暇道:“好叫方师姐知晓,我并非练就趁手的飞剑,对敌皆是以真气拟化剑气,并非对师姐不敬!”洞虚真界张开,剑心通明之意幽幽,亦是战意高昂,许久不曾真正凭借剑术斗法,今日有这么好的对手在此,自然要战个尽兴!双手一扣一弹,就有两道剑气生成,凭空一斩,叮叮两声,将暗中袭来的两道无形剑气斩落!

    方凝双眉一轩,更见英气,她在修行无形剑诀几近百年,已将剑气从有相练至无相,隐去一切光色意味,向来剑出无回,就算脱劫、待诏境界的大宗师遇上,也要手忙脚乱,忌惮非常,竟被凌冲如此轻描淡写的毁去,实是大出意表。却也激起其好胜之心,将身一扭已然不见。

    凌冲飞起半空,通灵剑心中映射出数十道剑气,每一道皆有金丹级数威力,更有雷音滚滚,竟是方凝施展了剑气雷音的手段!

    剑气雷音非是太玄派独有,方凝会使也不算甚么,但如此多的剑气破开音速,还是令凌冲大吃一惊!雷音响彻等于抛开了剑气无形的妙用,但杀伤力更上一层!

    凌冲想也不想,洞虚真界自生感应,身形当即拔高,如蹈虚空,如上天梯,生生向上挪移了数十丈,将身一抖,洞虚真气如长江大河,喷涌而出,演化滔天剑气,带有无尽庚金锋锐之意,兵锋直指,亦是使出剑气雷音的手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两名剑修对战,都使出剑气雷音的法门,实在罕见,一时之间,自天空向下直至深谷之中,闷雷之声滚滚,山崩地裂一般。谷中有许多小小生灵,一个不察被震死了许多,余下的小东西忙躲入石壁缝隙之内,骇的瑟瑟发抖。

    两圈雷音剑气分以不同剑诀凝练,各有所长,方凝之剑以柔克刚,绵里藏针。凌冲之剑融汇庚金剑诀之妙,刚猛莫垓,万邪辟易。甫一相交,便是一声声雷吼兽鸣之响,四下发散开去,又有无边雷光闪动,声势煊赫到了极点。

    方凝只觉前阵压力如山,奔涌而来,心下骇异:“都说太玄剑派剑术不以真气雄浑见长,为何凌冲的剑气如此难缠?难道洞虚剑诀真的如此神妙?”

    太玄、少阳、七玄勾心斗角多年,对相互所传剑诀可谓熟极而流,唯有洞虚剑诀历代绝无以此成道者,声名不显,各派反对之不甚熟悉,方凝也是与凌冲动起手来,才竟觉这套剑术竟有无穷奥妙!

    雷音挥洒之间,凌冲大袖飘飘,双手剑诀变幻,果然只用真气铸成飞剑,抵御方凝的无形剑气。翻翻滚滚斗过百招,方凝心下越来越惊奇,任其如何变化手段,总被凌冲以精妙手法破去。

    方凝所炼的无形剑与自身道行匹配,亦有三十八重禁制,剑锋一震,足可将凌冲剑气劈断,但凌冲剑气滑溜异常,分头进袭,几乎不与无形剑硬碰。要用此剑袭杀凌冲rou身,又会被无数剑气左右封挡,难缠到了极处。

    方凝自出道以来,还未遇见凌冲这般将她剑路剖析的淋漓尽致之辈,洞虚剑诀挥洒之间竟似专克无形剑诀,越斗越是焦躁,蓦地大喝一声,现出身形,叫道:“凌师弟,你若能接下我最后一招,此局便算我输!”

    凌冲微微侧目,凝神戒备,方凝心神涌动,漫天无形剑气一收,汇聚一处,又自渐次缩小,眨眼成了一根细细剑丝,飘飘荡荡而来。

    黑白生死气中晦明童子扑哧一笑,自忖道:“我道是甚么绝世杀招,原来只是一记炼剑成丝?凌小子的功夫在她百倍之上!”方凝化出剑丝,松了口气,炼剑成丝的法门她也是新近才有所领悟,时灵时不灵,这一次总算不曾出丑。

    剑丝一出,无论凌冲有多少剑气,一概无用,一剑破万法可非是说说而已。凌冲面色深沉,蓦地将手一指,洞虚剑气也自聚敛起来,在方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亦自化为一道剑丝,比她所凝要细了四五分!

    剑丝越细,其中剑气越是凝练,威力也就越大,两道剑丝看似飘飘摇摇,风吹遍散,实则快逾电闪,已然撞在一处。嗤的一声轻响,方凝的剑丝果然应声而断,两节剑丝爆散为缕缕真气,将她发丝吹散,露出失魂落魄的面容。

    凌冲拱手道:“方师姐,承让!”方凝喃喃道:“我只道领悟了炼剑成丝的法门,足可与天下英雄争胜,凌师弟却早已胜过我不知几许,这一场输的不冤!”又自意气风发起来,续道:“我已落败,无颜再阻拦凌师弟,请!”侧身让开了前路。

    凌冲迈步便走,身后方凝忽道:“凌师弟,前头有少阳派易靖,其人嘴笨心毒,你要小心!”凌冲并不回头,笑道:“师姐放心,我自理会得!”

    第827章 八三二 阻路(三)

    凌冲走后,方凝叹息一声,颇有英雄迟暮之感。法宝无形剑落下,化作一位面色冰寒的少年,嗤笑道:“怎么?败过一次,剑心便有缺了?”

    方凝对这位剑寒心更寒的法宝元灵素来无有好感,也不答言。无形剑灵又道:“这一场你输的不冤,那小子已将无形剑诀奥妙研究个七七八八,你的功力未纯,剑路被他看破,举手之间便能杀你,与你斗了这些招,不过是留些颜面给你罢了。”

    无形剑灵的眼光自不会错,方凝骇然道:“难不成无形剑诀的真本泄露了出去?”剑灵摇头:“不会,那小子当是见识过有人施展无形剑诀,拓印了几分形神去,他那团黑白之气中隐有无穷玄妙,未必不能推算出无形剑诀的破绽。”

    方凝却不以为然,暗道:“凌冲能破去我的无形剑诀,未必靠了那团黑白之气,听说洞虚剑诀本就有推算之能,也许是这套剑诀的妙用也未可知。”

    无形剑灵哂笑一声,说道:“郑闻那厮请我指点你修炼无形剑诀,自今日起你随我修行。还有,厚积薄发之事不必再做,可着手突破境界,若是你能在轮回盘重光之前修成纯阳,郑闻未必不会将我赐你,那时……”似是想到了甚么,目光微有迷离。

    方凝道:“掌教师尊曾再三叮嘱,要我压制道行在元婴境界,争夺那钧天壶……”无形道人冷笑道:“这一任七玄掌教是个榆木脑袋!钧天壶早被清虚道宗与少阳派勾结套走,带到另一处大千世界去了。郑闻也是才收到消息,才许你突破道行!”

    方凝半晌说不出话来,长吐一口气,无形道人呵呵一笑,化为一团剑气,裹了方凝便走,眨眼无踪。

    凌冲胜过方凝,暗道一声:惭愧!当年他与秋少鸣两度交手,晦明童子曾暗中将其丹田处的一枚根本符箓拓印下来,这些年早已分拆的七七八八,虽不能将整套无形剑诀破去,当凌冲与方凝两个道行相若之时,自能发挥极大用处。

    何况凌冲表面上是将洞虚剑诀修炼到真君境界,实则还藏有一部法相级数的太乙飞星符法,用此法推算方凝剑路易如反掌,两相叠加,方凝不败才有鬼。

    凌冲收敛心神,跨过山谷,迎面一座山丘,丘上离着易靖与乔淮清两个,各自冷着脸向下望去。乔淮清叫道:“凌冲,你欲行屠龙之事,绝难饶恕!识相的速速退去,不然今日你难逃公道!”

    凌冲充耳不闻,依旧一步步上山,眨眼上了土丘,与二人相对,目光在易靖面上一转,说道:“易兄,不若我们也来比剑一场,生死不论,如何?”

    易靖依旧木着脸,想了一想,缓缓点头。凌冲将黑白生死气放了起来,笑道:“先将法宝放在一边,免得动起手来不甚爽利。”

    话音方落,易靖脑后冲起一道金火剑光,内中烈火老祖欠揍的声音传来:“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老祖就来做个见证,小子,我看易靖早不顺眼,你顺手将他打死也好。杨逊那边自有我去说项!”

    易靖面色一黑,目中喷出两道电光。凌冲笑道:“说来我还未见识过易兄的根本道法,今日正好一并领教。请了!”身前一道粗大剑气生出,凌空斩来,剑到中途,忽然隐去形体,不见了踪影,竟是出手抢攻!

    乔淮清叫道:“无形剑诀?这如何可能!”易靖将身一摇,一柄飞剑射出,通体烈焰熊熊,在身前凭空一划,叮叮叮连响,将无形剑气挡下。

    凌冲不过略施小招,仿效无形剑诀放了一剑而已,见易靖的飞剑侵掠如火,暗道:“果是修炼的少阳烈焰混洞剑诀!”这门剑诀传说是少阳派看家功法,只是从未见识,今日正好瞧瞧。

    易靖此人心机深沉,少阳与太玄又非盟友,既然敢来拦阻,自是杀了了事,只是凌冲另有算计,才提出斗剑之局。乔淮清避在一旁,暗暗冷笑:“这小子是被张守正之仇冲昏了头脑,区区元婴境界,竟敢屠龙?都不必清虚道宗出手,易靖师兄便能宰了他!”

    易靖生性谨慎,虽有杀凌冲,扼杀太玄一位出色弟子之心,并不以高一层的道行为傲,反而用出全力,连素来不曾动用的飞剑也祭了出来。

    少阳烈焰混洞剑诀精妙无比,取少阳之气存炼心头,炼成一股至阳之火,炙热到极处,能烧穿虚空,令万物混一,故曰混洞。剑诀一出,飞剑之上流火泄焰,点点剑气便是无尽火力,瞬息之间一座小小山丘便被大火布满!

    易靖预估的不错,凌冲起先一剑果是试探,被破去之后当即转为自家的洞虚剑气,但天下各派剑气唯有水行剑诀不受少阳烈焰混洞剑诀的克制,其他剑术遇上少阳烈焰真气,都要被焚化一空,就算洞虚剑诀再如何神妙,也逃脱不得这般下场。

    凌冲似乎被漫天大火吓傻一般,错过了起先脱出山丘的良机,被少阳烈焰真气团团围住,只能凭空发出几道雷音剑气守在身侧。但雷音剑气生在剑速快捷无伦,用来守御却是南辕北辙,不起甚么作用。

    火光映衬之下,易靖面上忽明忽暗,忽然喝道:“炼剑成丝!”方才凌冲与方凝一战他已瞧在眼里,知道凌冲有炼剑成丝的手段,故意提醒他施展。一般而言,身陷重围,乍得了这般指点,皆会不假思索使出,那便正中易靖下怀。

    当此大火熊熊之际,只要凌冲施展了炼剑成丝,非但不能斩灭少阳真火,反会因真气剧烈耗损,瞬时落入下风,再也翻盘不得,易靖此言亦是包藏祸心,深合兵法虚虚实实之道!

    凌冲浑身一个激灵,似乎被易靖一喝吓的回神,却忽然咧嘴一笑,易靖方觉不妙,只见山丘上弥漫的少阳真火剑气竟如长鲸吸水般,往凌冲身上汇聚而去,竟是再也收摄不住!

    第828章 八三三 入京!

    少阳烈焰混洞剑诀果然神妙,凌冲单以洞虚剑诀对敌,怕是一场苦战。既然见识过了,不需一一领教。此来只为屠龙杀平帝,还要养精蓄锐,不必与易靖鏖战。

    太乙飞星符阵一转,凌冲立时寻到易靖剑术的破绽所在,少阳烈焰混洞剑诀融汇剑修、气修之道,其实更重真气变化,催动了洞虚真界虚空之妙,将少阳烈焰之气尽收其中,不破而破,就似叫花子没了蛇耍,翻不起大浪来。

    滚滚少阳烈焰之气被吸入洞虚真界中,如同一条火焰瀑布,壮阔到了极点。少阳之气顽劣不化,火星四散,就要将洞虚真界烧穿。凌冲早有准备,一头硕大无匹的朱雀星神陡然自无边星域中浮现,鸟喙一张,将少阳烈焰之气吸入,打个饱嗝,似是十分满意,又自沉入星海之中。

    少阳烈焰之气再如何桀骜不驯,在朱雀破邪神焰之下也要乖乖驯服,成了朱雀星神的养料。这一手几乎去了易靖六七成真气,易靖还待以身御气,骇然发觉竟与少阳真气断去了联系,再也感应不到,以他心境也有几分慌乱起来。

    洞虚真界妙用无穷,收取异种真气不过小试牛刀,凌冲占据上风,得理不饶人,五指一横,发出五道剑气,条条皆有元婴级数的威力,他有洞虚真界。先天五行精气为后手,才能有如此手笔,五道剑气如雷霆迸发,将易靖圈在其中。

    易靖本拟转身就走,被凌冲抢先一步,逃走不得,唯有硬着头皮应战,真气去了大半,体内十室九空,咬牙放出两道少阳烈焰剑气,与凌冲的五道雷音剑气纠缠。

    五道剑气每一道进退趋避之间,皆如鬼魅,又潜力如山,易靖料不到凌冲竟有手段收取炼化他的真气,功力虚浮,被凌冲压得打,一时好不憋屈。

    烈火老祖咦了一声,叫道:“这便是洞虚剑诀么?开辟虚空洞天,化纳天地,果然精妙啊!”乔淮清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老祖莫要长他人志气!”烈火老祖大嘴一撇,喝道:“怎么?我老人家就是一身正气,人家好自然要夸,易靖这厮这么没用,亏得杨逊将他吹上了天,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乔淮清气的火冒三丈,却不敢再和这位夹缠不清的老祖顶嘴。易靖勉力运转剑气,只能将凌冲攻势拒之门外,并无余力反击,他奉了杨逊之命阻拦凌冲入京,本拟师出有名顺手杀之,却落得如此尴尬之境。

    烈火老祖袖手旁观,乔淮清全无用处,根本指望不上,只要凌冲再加一把劲就能将他杀死。易靖也非甚么贞洁烈妇,正要出声认输,换取一条性命,凌冲忽然收了剑气,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易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忙趁机调匀真气,收束剑气。乔淮清忙凑了上来,将易靖护在身后,一派警惕的望着凌冲。只听凌冲笑道:“我与易师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相反还有几分香火情面,何必闹得你死我活?不如就此罢斗,相逢一笑,如何?”

    易靖气息调匀,惊疑不定望着凌冲,不知这厮又有甚么幺蛾子,生恐中了暗算,真气暗中运转几周天,发觉并无异样,才略有放心,勉强道:“心服口服,告辞!”转身便走,乔淮清忙即跟上,生恐凌冲反悔,不住回头去瞧。

    凌冲却满面笑容,似乎毫不在意。烈火老祖将一团火光向下坠了坠,说道:“小子,你的剑术颇有些道道儿,不如老祖我拿少阳烈焰混洞剑诀来换你的洞虚剑诀如何?你放心,我烈火老祖义薄云天,正气凛然,天下皆知,绝不会占你一个小辈的便宜……”

    絮絮叨叨竟要将两派镇山剑术互换,以凌冲的城府也不禁瞠目以对,摇头苦笑:“我并不贪图别家剑术,这部洞虚剑诀足够我参悟的了,再说咱们在此私相授受,被我师父知道,一掌将我打死,岂不冤枉?”

    烈火老祖劝了半天,凌冲始终摇头不允,气的吹胡子瞪眼,就要动手强夺,瞥见那团黑白生死气虎视眈眈,干笑一声道:“瓦罐难免井口破,将军必是阵前亡!练剑的必会死于飞剑之下,多一门剑诀参悟也是好的。你若是改了主意,大可来知会一声,老祖我的名声那是绝不会有错……”啰啰嗦嗦一套,追着易靖而去。

    凌冲松了口气,晦明童子入了他丹田,笑道:“你这厮好不jian猾,对方凝那般呵护,对易靖却下此毒手!”凌冲笑骂道:“你莫胡说八道!谁不知我凌冲正气凛然,义薄云天?”二人相互斗嘴中,往京师赶去。

    京师之中,秦拂宗将上官云珠与隋问天唤来,说道:“张守正之死并未完结,太玄派凌冲曾在其门下修习学问,被其孙张亦如说动,要为其报仇。先后战败了七玄派方凝与少阳派易靖,如今已离京师不远。郭纯阳那厮弄巧,不知怎么算出了是平帝与常嵩勾结主使,常嵩死活不论,平帝却万万不容有失!掌教谕令,务要将之拦下,生死不论!”

    上官云珠大喜,说道:“那厮是自家寻死来了!敢行屠龙之事,就不怕天道反噬,形神俱灭?”隋问天皱眉道:“凌冲竟能战败方凝与易靖,神通不容小觑啊!”

    秦拂宗淡淡说道:“平帝身系大明气运,万一受伤或是身死,凌冲就算万死也不足以抵偿。金榜签押之后,各派纯阳老祖皆不得出手,只有靠我等几人,若是出了甚么差池,掌教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你二人自今日起,就在宫中驻守,不得有误!”

    隋问天道:“师叔,金榜签押是束缚各派老祖不得插手干预人道气运走向,凌冲欲行屠龙之事可不在其列,掌教师伯只要一根手指便能将他碾死,何必顾忌其他?”

    秦拂宗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掌教说道此事不好出手,万一郭纯阳死了徒弟发疯,不好收场。但纯阳之下不同,斗法之间若是失手将凌冲打死,郭纯阳也拉不下脸来报复。”

    第829章 八三四 我先破个境!

    凌冲战败方凝与易靖两个,一路马不停蹄入了京师,却未立时到皇宫中大杀特杀,而是先去了张府一趟,堂堂正正拜谒张守正灵柩。他从学时间不短,张守正之子还记得,当下延请入内,在灵堂前拜了三拜。

    凌冲问道:“不知世兄有何打算?”张亦如之父苦笑道:“先父亡故,京师之中再无挂念,我打算与内人扶灵还乡,送老父入土为安。本要明日动身,无奈拜灵之人极多,不好不见,才拖延至此。”

    凌冲点头道:“如此正好,世兄不妨再多侯几日。”张亦如之父奇道:“多侯几日?师弟要做甚么?难不成……万万不可!听闻先父之死是一位魔教大魔头动手,师弟单身匹马,岂非以卵击石?”

    张亦如之父是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并非出仕做官,在家侍奉老父。张阁老一死,只能回转老家,好在还有几亩闲田,不愁生计。凌冲摇头道:“非是如此,出手那人的确已证长生果位,我眼下还非对手。我所言是别的事情,世兄不必多问,待我办成回来,自会解释。”

    张亦如之父将信将疑,凌冲不比他人,就要吩咐厨房备饭,凌冲道:“不必了,我立时就走,少则三日,多则七天,必然回转。”起身来至灵堂,将手一点,张守正灵柩之上立时结成一层薄冰,寒意袭人。

    凌冲道:“这一点寒气足可保老大人尸身不腐,世兄等我回来便是。”言罢飘然而去。

    皇宫之外一条石板大路笔直伸将出去,这条路与皇宫同时修建于千年之前,历尽风霜,时常有人洒扫,保养的极佳,每日五更时分,各路大臣要员便是踏着此路前往宫中早朝。

    石板路之外有一家辛记老铺,据说自初代起已传了几百年,店中一味水晶肘子乃是招牌菜,许多下朝的大官都喜来吃上一口,就一口酒,当真赛过活神仙。

    凌冲此时便在这家辛记老铺中高坐,面前案上便摆着一盘水晶肘子并一壶老酒,太玄派不禁荤腥,倒也无妨。品尝了几口,又酥又嫩,果是美味无比。

    半壶酒下肚,面上微见赤霞,只见一位道姑模样的女子走上楼来,身姿窈窕,只是一顶斗笠垂落面纱,遮住了姣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