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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所处的村子叫吴家村,村里一大半都是吴氏族人,村长既是一村之长,又是吴氏族长,而韩氏作为族长夫人,是个正直泼辣敢说话的,所以大家对她又敬又怕,现在她一开口吴家人就老实了,杨氏更是作鹌鹑状缩到一旁。 吴老二被韩氏一骂,立刻软下来,他呵呵笑了两声,面露委屈:“婶子,这丫头惯会装怪,是她自己倒下去的,我都没挨着她!” 韩氏听了他的辩解,气得脸通红,大声呵斥:“大家伙都看着呢,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诬蔑小伊坏她名声。小伊命太苦了,摊上你这么个爹! 田氏见势不对,立刻也板 起脸,跟着韩氏一起责骂吴老二,她心里并不觉得儿子做错了,也不想骂他,可是这二傻子太不会为人,要打要骂不会关着门来吗,竟然跑到邻居面前打女儿。 她最宝贝的小儿子还没有娶媳妇,眼下正在相看人家的节骨眼上,如果自己家虐待孙女的名声传出去,谁还敢把女儿嫁进来?她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有了现在的好名声! 吴老二被骂得低下头,无措地搓着手,不敢再说话。 翠婶子早就跑到林伊面前,和林氏还有几个邻居一起把林伊扶起来,韩氏不再理吴老二,转过身关切地问林伊:“小伊,怎么样,难受吗?” 林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哭道:“韩奶奶,没事,我没事。” 韩氏对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林氏恨铁不成钢:“你哭有什么用,快把小伊扶回房里躺着啊!瞧瞧这小脸白的,我看着都难受。” 林氏听了,连忙抹了把泪,和翠嫂子一起把林伊扶回后院,田氏怕林氏母女告她黑状,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翠婶子和韩氏一进到柴屋,差点被屋里的闷热和霉臭味道熏得退出去。 再一看小屋又破又烂,靠墙放着一张小床,也不是正规的床,就是四根板凳上放张木板,床头一张小桌,床尾一个衣箱,床边一个凳子,除此以外啥都没有。 韩氏用手左右扇着面前的空气,皱紧眉头问田氏:“小伊就住这屋?那可不行,你得给她换间屋!” 田氏听了尴尬地冲韩氏笑笑:“嫂子,这可不是我克扣她,这丫头和我一样,喜欢清静想一个人住,家里房屋不够,她就看中了这里,非要住进来,我们劝她也没用。”说完,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眼林伊。 韩氏和翠婶子对视一眼,根本不相信田氏的鬼话,谁会愿意住这种屋子,又不是傻子。 韩氏板起脸反驳她:“就这屋里的味,没有病的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小伊如今受了伤。你带我去前院看看,我就不信挪不出一间屋来。” 林伊马上阻止,田氏这次说对了,她真觉得住在这里清静自在,后院除了林氏和吴家小姐妹会过来晒点东西,平时少有人来,躲在这里想做点啥也比较方便,才不想和那家人住在前院,随时看到他们的可憎嘴脸。 不过,屋子不用换,屋里的条件还是需要改善。 想到这,她拉住韩氏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韩奶奶,没事的,我住这里就行,别让奶奶为难了,这屋子挺好的。”又怯生生地看了田氏一眼,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想飙演技?那就来啊,谁怕谁!而且扮成柔弱小白花的效果很好,她准备演到底。 翠婶子拉住她,真心实意地劝道:“小伊,这屋又闷又臭,根本没法住,你别管了,我娘帮你想法子。” 林伊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眼床铺,不好意思地冲她笑:“屋子不臭,可能是床下的草和被子 有味。” 那稻草不晓得铺了多久,又板又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林伊怀疑里面不知道长了多少小虫子,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躺上去。 其实换稻草不是件难事,才收完稻子不久,前院的草棚里就堆着几垛稻草,小吴伊曾向田氏提过,却被骂了回来,说她穷讲究,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今天能借此机会换掉倒是不错。 韩氏走上前把被子和稻草掀起来看了看,嫌弃地捂住鼻子倒退几步:“是有味,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马上就换。”说着转向田氏,“我家晒得有,我回家抱点过来。” 田氏怎么敢让韩氏去抱,自己家那几大垛就在院子里明晃晃地立着,韩氏这么做她的老脸往哪搁,是要村里人都知道她连稻草都舍不得给孙女用吗? 她赶紧表态:“唉唉,嫂子,哪能麻烦你,我家有,我马上让老二抱过来。” 韩氏也不坚持,看了眼小床又叮嘱她:“把被单一起换了,看看破成啥样了,连我家抹布都不如,哪里就穷到这个地步。” 转头温声对林伊说:“我们先出屋等着,等换好了你再进来。” 林伊点头答应,谁知道刚迈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勉强稳住身子,虚弱地向过来扶她的翠婶子解释:“刚才头晕了下。” 嗯,需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 韩氏仔细打量着林伊的脸色直皱眉:“可能失血太多,得补补!”她不客气地吩咐田氏,“拿两个鸡蛋蒸蛋羹给小伊吃,瞧瞧这小身板,哪经得住流那么多血!你是当奶奶的,也不知道心疼吗?” 不就摔个跤吗,又是请郎中又是吃鸡蛋,田氏心疼不已,连忙转开话题:“先喝药吧,早就熬好了。” 说着瞪向林氏,“还不快去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