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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四康带着下人躬身而退,又将门落了锁。 李济扫了眼屋里, 淡淡道:“免礼。” 屋里只有一盏灯, 堪堪点亮这内室。忽明忽暗的烛光落在林才人脸上,衬得肌肤薄透红润。刚刚浣过的青丝披肩, 整张脸娇小白皙,红唇娇艳欲滴,眼眸似有一池春水。 榻边的矮几上,骨瓷四脚香炉烟雾袅袅,一股淡淡的海棠香萦绕鼻尖。 满室阒寂,只有更漏的滴答声。 以及宛初局促不安的呼吸声。 烛火摇曳, 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么怕朕?” 宛初抬眸,颤道:“臣妾愚钝,不知上回哪儿做的不好,惹恼了陛下。今夜妾定会好好服侍您。” 默了半晌,李济摇头,“并无。” “那……臣妾该如何做,才不会让陛下烦心?”声音打着颤,眼里满是期待。 “哭。” 宛初茫然。 “朕就喜欢听女人哭。” 李济嘴角笑意渐起,手中的长鞭已就绪,只等女人露出怯意,跪地求饶。 然而,并没有。 他探究许久,也未曾在女人眼中找到半分惊慌。 须臾,宛初抬手拢了下鬓角的发丝,轻声道:“陛下,床-第之间的情趣,岂是这冷物能够满足?” 女人双眸微抬,直视着他的双眼,纤长皓白的手已落在他掌心,轻轻地抽出那根长鞭。另一只手则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脖颈,攀上他后背。 细密绵长的吻迎上来。 “大胆!”李济脸上一片愠色。 女人面颊泛起红晕,下唇轻颤,双手攀在他腰间,衣带渐宽。 “朕还未……” 娇唇在耳畔呼气,温热的气息挠得他胯下一紧。李济只觉得从头顶到足底,皆是一阵酥麻。 “陛下,”女人娇声娇气,“还等什么?” 他横抱起女人,走向屏风后的卧榻。 沙帐轻轻落下,烛光交错,光影相连,娇声阵阵。 * 寅时一刻,榻上人儿仰面熟睡。 李济身边的美人倏然化作木雕,消散为一缕缥青长烟,升腾至帐顶,悠悠飘向屏风后,落入林宛初的口鼻。 “果然是帝王之气,通体舒畅。难怪白泽那时带我入宫魅惑桀王,奈何我不争气……”宛初深吸一口气,留下一缕赠给雀儿。 “主人,你刚才为何不准雀儿进来,里面发生何事?” 宛初歪在美人榻上,睃了她一眼道:“一个小姑娘,小心看了眼睛生疮。” 雀儿凑近,替她挽发髻,笑道:“这皇上和木雕睡了一觉,不会发觉吗?” “这是媚术,你且看着,他一觉醒来,感激我还来不及。”宛初半阖双眸,摇着团扇,“帝王之气燥热得很。” 雀儿长出一对大翅膀,替她打扇。 宛初噗嗤一笑:“有长进了,能变大。” 说完,微微睁眼:“你可是看到江大人出了宫?” 雀儿点头,不解:“为何不让大人知道主人已恢复记忆呢?” “他若是知道,宫里的事必然怀疑到我头上。” 又道:“之前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待他好,待其他人好,他就会相信我。如今才明白,偏见是很难根除的,那是他的心魔。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替他除掉心魔,不如先唬弄一阵子。” “那主人要一直这样装下去吗?多累啊。”雀儿扑腾着翅膀,气喘吁吁。 “等宫里的妖物露了马脚,我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大人说……他后悔了……是何意?” 宛初看她满头大汗,笑了笑。这事要说起来,天只怕都要亮了。 “行了,歇会吧。等会他就要醒了,我还得到榻上去应付。”宛初阔袖轻摆,烛光泯灭,一室幽暗。 翌日,海公公捧着圣旨,端着一脸的笑来到静淑苑。 “林才人,柔明专静,端懿惠和,着封为三品婕妤,择日搬入临华殿。” 宛初心里咯噔一下。 清晨李济红光满面而去,问她要何赏赐,她不过是要离御花园近一点的院子,另外便是找人带雀儿入宫,没想到皇帝居然给她这样一份厚礼。 恭送海公公后,宛初坐在窗边思虑良久。五品才人至三品婕妤,不知后宫多少人眼红着呢。若不低眉顺眼找个靠山,怕是会被女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雀儿,替我梳妆,去一趟慈明宫。” * 慈明宫,侍人递上茶水点心。 座上的女人凤眼雍容,发髻中一支三尾金凤钗,正手捧一冰丝玉枕,细细打量。 玉枕通体玉质温润,委实是精品。 沈蓁蓁坐在下方,笑道:“娘娘,臣妾想过些日子日头渐长,夜晚燥热,这玉枕您或许用得上。” “有心了。”甄瑶端着笑容,不偏不倚,只将玉枕由侍女放置一旁。 “娘娘,听闻静淑苑的那位今日封领了封赏……”沈蓁蓁欲言又止,一双眼瞅着皇后。 座下还有两人,一是婉仪许慧君,一是婉容李巧颜,同为二等。两人出身高门,姿色出众,并未把此事放在心里,只是相视一笑,等着看座上之人的反应。 甄瑶面色不变,轻抿一口茉莉,笑道:“水是玉泉水,茶是茉莉香,不知沈美人觉着如何?” 沈蓁蓁端茶的手略微一顿,云纹滚边的衣袖停滞半空,扯着唇角笑了笑:“唇齿留香,甚是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