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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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渊哪见得了小师尊哭,忙用袖子擦掉对方的眼泪,动作轻柔呵护,师尊你说,弟子都听着。 我又梦见应瑄了,他为什么老是要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沈白幸鼻尖红红的,一边说一边红了眼尾,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的,我不想伤害他不想讨厌他,可他逼我呜呜呜 甫一听见应瑄的名字,单渊哄人的动作一顿,他对应瑄的身份来历充满了好奇,直觉告诉他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绝对不想对方口中所说的那样,是自己的执念。 沈白幸哽咽不已,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吐露什么,眼泪一个劲的掉,应、应瑄嗝,你说他为什么要离开我背叛我? 弟子不知道。 他答应过要带我离开往生天,骗子。 嗯,应瑄是个大骗子,师尊就不要再想着他好不好? 不好。 单渊端住碗的手陡然使劲,将碗沿捏得轻微作响,偏偏语气淡然,道:为什么不好?师尊能告诉弟子理由吗? 沈白幸瞧着徒弟不说话。 师尊? 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也是骗子是坏人。 单渊:师尊发烧了,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单渊便用勺子舀着用灵丹跟面饼兑成的糊糊递到沈白幸嘴边。 应瑄是坏人,不带我去凡间。 嗯,师尊先吃东西。 沈白幸:应瑄说凡间好吃的多,我从来没尝过,你的东西有凡间的食物好吃吗?,他一边问单渊碗里的糊糊好不好吃,一边又张开嘴将勺子含住,吧唧几下慢悠悠咽进肚子。 等出了秘境,弟子带师尊吃遍凡间美食。 听见美食,沈白幸哼哼两声,软软说:当初应瑄也是这样答应我的,可我一点都没吃到,徒弟你不要学他,不然为师就不要你了。 不会。单渊将第二口喂给生病的小师尊。 小师尊皱着眉毛嫌弃,一点都不好吃。 说着不好吃,待单渊将第三口喂过来,沈白幸又乖乖的张嘴吃掉。每吃完一口,沈白幸都要评价一句不好吃,单渊见怪不怪,动作不紧不慢,保证不噎到对方。直到小碗见底了,沈白幸打个饱嗝往徒弟胸膛上靠,红着小脸继续嘟囔。 夜里风凉,单渊将沈白幸包的严严实实,他身强体壮不惧寒气,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白雾从水面腾起,虫鸣在草丛中响起,鞋底踩在碎石上的咯吱声格外明显。 单渊睁开眼睛,望着阿水愈来愈近的身影,一言不发。 少女姣好的面庞满是漠然,心神全在名叫小九的三岁小孩身上。十岁的小姑娘正是疯狂长个子的时候,背对着火光在地上投下拉长的影子。 单渊的脸就隐在这片昏暗中,两方对峙,谁也没先开口。 最后,是阿水沉不住气,你早就知道小九是先生?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故意的,阿水语气果断,那日,我一次看见小九,你故意做出对他非常关心的样子,引我说出那番话。 闻此,单渊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你不要倒打一耙,嘴长在你我身上,你怎么说,我控制不了。同样的,我怎么做,你也无权质问。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眸中露出嘲讽之色,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臆想错别人心思,理直气壮找麻烦的。 你!阿水气得横眉怒目,堪堪止住想用手指指着单渊的欲望。 单渊望着少女粉拳紧握,抱着沈白幸换了个姿势,下逐客令,小九好不容易才睡着,阿水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免得耽误了休息又打扰小九。 蓝色的衣裙在夜风中轻扬,阿水愤愤离去,她走之前不忘狠狠剜了单渊一眼。瘦小的背影印在单渊一双冷淡漠然的瞳孔中,他盯着夜空若有所思,直到沈白幸热的想从团团包裹住的衣服中挣脱的时候,单渊才换出满脸柔和,大手学着以前家中奶妈的姿势,轻轻拍在沈白幸背上,哼着一首边关小曲。 原本粗狂豪迈的曲子在单渊刻意压低的暗沉嗓音之下,竟然别有一番风味,他一边轻唱一边拍打着沈白幸后背。 歌声缥缈,自然会被耳力绝佳的修士捕捉。 单渊混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只顾哄着小师尊安心睡觉。柔情不失男儿刚强的歌声随着夜风扶摇直上,散落在秘境之中。 被哄着的沈白幸陷入了深度睡眠,一夜无梦,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沈白幸才从单渊怀里慢悠悠的睁眼。 睫毛颤动,一只手拿着水壶递到沈白幸嘴边,他一把抓住水壶往嘴里咕噜噜灌,因为喝的太急,多余的清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衣领。 小九,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大哥哥,我睡了多久啊?,喝完水,沈白幸仰着小脸道。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旁人嘴中发出。 沈白幸望过去,才发现是白常用拳头抵在嘴边装模作样,他小脸一皱,奶乎乎道:你也跟小九一样发烧了吗? 当初将沈白幸从水中救起,凌云宗的其他人也在场,除开幻花宗的弟子不知道为师两个字代表什么,其他人可是门清。白常听见这声自称的时候,跟阿水如出一辙的反应,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三岁奶娃娃就是在仙盟大会上,力战群雄的沈仙君。 但对着单渊自称为师的人,除开沈白幸不做第二人选。凭单渊在凌云宗的时候,对他师尊的那股子孝顺劲,白常可不相信,单渊会让一个三岁孩童在他面前平白无故自称为师毫无愤怒。 白常能想到的事,宋流烟跟阿水也能想到,沈白幸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一次嘴误,华丽丽的的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阳光下,白常重重的摇头。 沈白幸更加不解,既然你身体好好的,那咳嗽打断我说话做什么? 面对如此认真的询问,白常看了看单渊,又瞅了瞅沈白幸,目光触及婴儿肥的脸蛋时,没忍住咧出笑意。 单渊非常不悦的扫过来。 白常摸摸鼻子,将带笑的脸扭到一边,但沈白幸就是看见对方的嘴角还没有放下。他实在搞不懂白常这个家伙在笑话什么,扯扯徒弟的袖子,声音软糯:大哥哥,他笑什么呀? 噗嗤! 单渊摸摸小师尊的脑袋,警告白常,你够了。 单兄,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你怎地不说流烟? 被殃及到的宋流烟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急速摇头,单大哥,你不要听大师兄的,我没有笑。 大哥哥沈白幸一脸莫名其妙,继续拉徒弟袖子,充当好奇宝宝,浑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掉了。 阿水神色复杂的插嘴,吞吞吐吐:其实小九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 沈白幸眨眨眼睛,没彻底明白。 阿水:所以先生喊她看了看沈白幸,不忍心的继续说:大、大哥哥的时候,白师兄才会笑出声 先生两个字远比身份的杀伤力大,沈白幸这辈子就只听见过一个人喊他先生,就是阿水这个小姑娘。他渐渐理清了其中的关窍,阿水喊他先生,阿水说识破了他的身份,他的身份?! 他沈白幸还能有什么身份! 沈白幸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看向单渊。 面容英俊的徒弟点点头,他十分喜爱摸小师尊的脑袋,说:无论是小九还是师尊,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弟子心中都只认你这个人,不管样貌年龄。 沈白幸:侥幸被毁灭了,他回忆起自己一口一个的大哥哥,jiejie,觉得十分需要冷静。 小九?,单渊见小师尊不说话,继续安慰,在弟子心中,您的威严依旧不折损半分。 沈白幸一巴掌拍开徒弟的手,冷冷道:没大没小喊什么小九喊师尊。 第55章 秘法 沈白幸生气了,准确的说是觉得一张老脸在小辈面前颜面扫地,自我恼怒羞耻中。想他沈白幸贵为往生天的主人,何曾叫过别人大哥哥jiejie,就算落魄了那也是姿态高雅,端着冷淡疏离的架子,一心一意维护师尊形象。 从进入琉璃秘境就诸事不顺,沈白幸觉得非常有必要给自己算一卦,他小胳膊小腿的坐在树丛后面,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将心中的烦闷宣泄。 地面被尖锐的断口划拉出歪歪曲曲的图案,仔细看出能辨认出是个小人。给小人手中画上长剑,描上头发,沈白幸自言自语,都怪你,为师都露破绽了,醒来后居然不告诉为师。 听为师喊你大哥哥是不是偷着乐? 地上名为单渊的小人被划拉了身体好几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为师猜你肯定是故意的。沈白幸手指戳在地上人的额头上,你说你到底肩负了什么任务?能让天道那家伙开启琉璃秘境,为了刺激你进阶,居然把我丢到食人蛛嘴边。 太坏了,天道跟应瑄一样,都是大坏蛋!他越说越气愤,抬脚踩上小人的脸。 几脚下去,图案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沈白幸拍拍沾了泥巴的手掌,他从昨晚到今天就只吃了一碗糊糊,眼下肚子开始抗议。但他一想起刚才跟单渊摆脸色施施然离开的模样,觉得此时回去太没骨气,遂顽强不屈的抱膝坐在草地上。 草木在地上投下阴影越来越短,沈白幸肚子饿就把脸枕着膝盖上睡觉,不得不说他睡觉的功夫十分了得,幕天席地说睡就睡。 一只羽毛五彩斑斓的鸟儿从天际滑翔而来,准确无误的停在树枝上,尖锐的鸟喙将虫子从绿叶上啄起,咕咕几下就吞进喉咙。树枝被人用手分开,发出哗哗的响动,声音惊飞了捕食的鸟儿。 单渊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草丛后面找到他的小师尊,师尊抱着膝盖从侧卧在地上,暖暖的阳光将稚嫩的脸蛋渡出浅浅的绒毛。 喷香的烤rou味顺着微风飘进沈白幸鼻腔,他动了动鼻子,嘟囔一句好香。打在脸上的树叶让沈白幸感觉到痒,加之实在被勾出食欲,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一双手搂着他肩膀抱起来,熟悉的男性气息和更加飘香的rou味让沈白幸唰的一下清醒。 师尊,弟子给你烤了兔子rou,温度正好。 外表被烤得金黄油亮的兔rou闯入沈白幸视线,他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低沉的男性笑声瞬间从头顶发出,弟子想着师尊今天还没吃饭,是该饿了。说着,那兔子rou又近了。 沈白幸脸一红,抬头毫无威严的瞪着单渊,嘴硬道:谁跟你说为师饿了! 单渊知道小师尊这是在好面子,忙诱哄:师尊不饿,是弟子想孝顺您,还请师尊赏眼尝一尝。 还没有放下的嘴角让单渊这番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沈白幸不满:徒儿撒谎也要装像点,为师再说一次,为师不饿。说着,他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单渊,迈开小短腿就走。 沈白幸的衣服被换了一次,衣袍比他现在的身体要大,穿在身上过长。他两手提着衣服,刚迈出第一步,肚子就咕咕叫出声。 饥肠辘辘的声音极为清晰,不存在听不清的可能。沈白幸抬腿的动作一顿,刚才那句信誓旦旦的为师不饿犹言在耳,让他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这么想着,沈白幸走路的速度越快,他脚下不停,一时不察踩到了衣服。 只听咚的一声,rou体跟地面摔出结实的动静。沈白幸平地摔倒,脸蛋先着地 单渊吓了一跳,赶紧扶起小师尊。 比起脑门更疼的,是沈白幸的鼻子,鼻梁磕上坚硬的地面,两泡泪花瞬间就出来了。泪眼朦胧中,他望见单渊拿出手帕堵在他鼻尖下,一管温热的液体从他鼻子流到外面。 鼻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手帕,单渊托起沈白幸的下巴,难言关心:师尊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沈白幸摇摇头。 师尊现在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自己要当心。 沈白幸仰着脑袋不动,等鼻血不再流。 单渊自认为对师尊的脾性摸个七八成,满脸真诚的顺毛撸:从拜您为师以来,弟子受益匪浅一直无以为报,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报答师尊,没想到因为弟子的言行让师尊误会,还害得您受伤,实在是弟子的罪过。单渊黑沉沉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白幸,半跪着开始认错,师尊若是对弟子有任何不满,尽可说出来万万不要闷在心中。弟子宁愿伤着自己也不愿师尊受累。 单渊说到后面,将脸扭到一边。 见徒弟一个劲的夸自己,沈白幸心中气消了一点点,他手指勾住单渊的袖子,道:好了,为师不责怪你。 阳光下,俊美的修士仍旧不肯将脸转过来。 沈白幸啧一声:你到底要如何? 单渊唇角抿住又松开,欲言又止。 要你说就说,吞吞吐吐不像样。 单渊:给师尊做饭是弟子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法,若是连这点师尊都不肯接受,弟子更不知道 沈白幸恍然大悟,感情自己刚才是错怪徒弟了,他被这么一说通也不再拒绝后者的好意,同时也解决肚子饿的问题。白嫩嫩的小手往前一伸,沈白幸说:把兔子rou拿过来,为师吃还不成么。 单渊一副师尊终于吃我东西感激涕零的模样,一把轻薄的小刀从怀里掏出,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将兔子rou隔成一块块。单渊手法很稳很快,将切好后的兔子rou用树叶包着递给沈白幸。 烤rou入嘴,带着原始香味的油脂和着软嫩的触感瞬间攻陷了沈白幸的味觉,他眼睛微微睁大,吃完一片马上拿起第二片塞进嘴中。 在往生天的时候,沈白幸每日吸收天地灵气,压根不需要吃饭。他吃得最多的,就是昆仑山的灵物给他进贡的朝露花蜜,被当成零嘴的花露吃多了索然无味,在活了上千年的玉微仙君看来,还是凡间五花八门的零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