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饭馆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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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有说有笑的,气氛便这么烘托起来,等到了晚上,经由这口口相传的,第一天收益还不错。 当时因着担心众人对这玩意儿接受程度是否高,食材并没准备多少,因而天还未黑,串上的rou类蔬菜便已卖完。 见客人不满,乔妹儿只好道不是,“今日头一天,数量估算有误,客人们莫生气,明日!明日再来吃这炙rou,茶水免费供应!只酒水却是不能免的。” “好说好说,谁也没那脸面要小娘子你来免了酒水!” 众人乐呵呵的散了,甚至有那没吃饱的,转身便去了隔壁点菜。 乔妹儿叫阿月去隔壁帮忙,自己则慢条斯理的擦着桌椅。 门口突然来了一人,许久才出声,“恭喜。” 乔妹儿抬头,见是他,客气笑笑:“钱郎君来晚了,今日这炙rou已是收摊了。” 钱学文不再像往日那般露出那种好似她无情又绝情的表情,顿了顿,道:“乔娘子不必……不必这般,我今日来,也是为了给你道歉,到底上回的事是我不对,魔怔了。” 他叹口气,“我如今……不妨告诉你,三娘子已在我的家中,虽……可叫我照顾她余生,我也是愿意的。” 乔妹儿对这事儿没什么感触,只点头,“那便恭喜钱郎君了。” 钱学文口中有些苦涩,“只我无用,身子拖累的无法科考,不得不走旁人的路子,补了一个文林郎的缺。” 不过是个从九品的散官,也是他讨好那任十二许久才得到的,若是当初那救了四大王的是他,会不会如今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乔妹儿无意与他多说,“时辰不早了,我要回了,钱郎君自便。” 钱学文在她走后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有两道声音,一个说:看呐,她就是看不起你! 另一个又说:你如今只是没有出人头地罢了,若是你功成名就后站在她面前,她定然会对你温柔小意的。 等回去后,一身柔和装扮的李三娘子见他进来,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回来了?” 见她这般,钱学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 “这孩子是我的骨rou!”李三娘子神色坚定:“你若是觉得看不惯,将我送回李家便是!” “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回李家受委屈,罢了,你若要留,留下便是,这孩子往后我也当自己的养。就是……”他有些迟疑:“就是要委屈你名分上不好听。” 李三娘子垂眼:“左右也是我拖累你的名声,未曾娶妻便有了妾,往后可能还有‘庶长子’……是我对不住你。” “不提这个了,你早些歇息。”钱学文起身要走。 “阿文!”李三娘子站了起来,“我可以帮你。” 钱学文脚步顿了顿,“不用,你好好的便好。” 你好好的,这便是郡王夫人的亲孙子,而她所生的十三郎……宫中怕是不会再叫他有子嗣的,所以这孩子,可是顶贵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十一月了,烧烤摊整上了,下个你们想吃啥? 想要五更嘛? 第53章 一更/你是哪根葱? 旁人的事且与她们无关。 因着家中多了一个新的铺子,乔妹儿想了想,便重新调了班。 这早间的馒头由着腊八与青团一道儿做,蒸好后,青团在前边捡馒头卖,腊八便去后头歇息一番,待到了中午,炒菜这些体力活便都交给他。 阿月帮着搭把手在那边烧烧火,下午和青团换班,叫她也歇上一歇。 只自己这边……乔妹儿想了想,又去问了阿蒋。 “你家大娘子约莫十四了罢?可有寻了活计?若是方便,每日下午来我这边串rou串可好?若是你不方便这边客人们皆是男子,在那边与你一道儿做活也是成的,串好后再端过来便是。” “平民百姓家里头哪里好计较这些个事?”阿蒋赶紧擦干净手站了起来,端是一副欣喜的模样。 “这未婚小娘子寻活计可不容易,总有这里那里的不方便。乔娘子若是愿意,今儿我便能叫她过来!至于那些讲究……无碍的,便跟我似的,在隔壁后院串一串rou串,也不妨碍什么。” 这说的也是,这边新铺子的后院她反正也什么都没放。 又道:“你们认真干活,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过两日我便叫人将这两间院墙打通,左右都是我家的后院,也不会进旁人,你这偶尔不放心的也能过来瞧一瞧。” 眼下可不讲究用童工什么的,阿蒋家中乃是招赘,只男人去的早,如今一儿一女都随她的姓。她家大娘子如今十四,与当时腊八他们刚到家中时一般的年岁。 别说这般大了,便是八丨九岁、十来岁,只要有好的活计,普通人家那也是抢着要。 乔妹儿能做的,也顶多就是叫人家当父母的放心一些,反正打个门也不费什么功夫。 那蒋家大娘子很快便被叫了过来,阿月过来教她串rou串时,还悄悄的与乔妹儿说:“娘子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不如叫蒋大娘子过去烧火?我来这边串rou串?” 乔妹儿没好气的看着她:“这火候掌控也是很难的,若是叫她过去,且要与腊八他们再磨合一番,多费工夫?” 阿月一想也是,万一叫人将那做菜的手艺学了去那也不好,只这话她没说,反正过来露个脸儿,叫娘子别忘了她便成了。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乔妹儿又把人叫住了,“你那边若是不忙也过来学一学如何放料,等上手了,这边我便交给你了!” 她喜欢的是做菜,接触不同的食材,可不想每天都把自己拴在烧烤摊上。 阿月点点头,一时又有些得意,想着那边两个人管一间铺,到时候这边是自己一个人管……她便肯定的点点头,觉得这是娘子的看重,认为她能一人顶俩! 便乐呵呵的去了,寻思着早些将那些琐碎的做完便过来看娘子是如何烤rou的,这样也能早些上手,帮娘子分忧。 乔妹儿也不知她在瞎乐呵什么,赶紧的将她撵了,免得叫她吓着新来的人。 那蒋大娘子是个腼腆的,不怎么爱说话,听她们在这边笑笑闹闹的,只羡慕的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认真做活。 她娘说了,乔娘子是个厚道人,认认真真地做活不仅能挣下好多钱,就是逢着节令时日,还能与她们一些好吃食。 再是厚道不过的东家,她可不能把这活计给办砸了。 好在这天气凉快了下来,正经的早中晚三餐还是隔壁的生意好。 可到了半下午,总有那些发懒或者口味较重的,就喜欢烧烤这一口,还顿顿喝上小酒。 有时候若是吃的不尽兴了,同样会去隔壁叫两盘快炒过来,也是个下酒菜。 乔妹儿没办法,见忙不过来,索性一回生二回熟的,又问阿蒋家小郎君可有空过来。 那十来岁的孩子,也用不着他做什么,就两边铺子跑跑,若是有客人串着门点单了便过来叫。 也省得发生那种客人自个儿从桌上起来,去隔壁点完单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座位叫人占了的大无语事件。 忙了约莫有五六日,大家对烧烤的热情渐渐降了下去。 毕竟其他铺子也跟风开了起来,客流量被分了不少,但相应的,还是她这边来的最多。 毕竟烧烤这玩意儿,特制的辣椒粉一撒,那味道就是与众不同!与此同时,麻辣烫也搞了起来,汤汤水水的加上粉条,别提多暖和了。 趁着今儿人不多,乔妹儿打算算一算这几日的账,铺子先交给阿月来看着。 就没想到,她刚到后院坐着歇会儿,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阿月便面色复杂地走了进来,“娘子,前头来人了,是……是许大夫的娘。” 乔妹儿楞了一下,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叫阿月先去前头照应着,自己则喝了两杯水压压惊,然后掀开帘子往外头去。 见了来人,她笑道:“原是伯母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伯母面色红润倒是越发的富态了,想来身子骨康健是最叫人开心的一件事。回头许大夫若是知道了,也定会为您欢喜的。” 天冷就要添衣服,陈氏本就有些发福,再加上衣裳穿的多,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 这会子她站在铺子门口打量着,脸色有些不自在。 毕竟这么些时日下来了,熟客新客的也都知道这家做烧烤的铺子买乃乔娘子所有,那这样一来,她儿岂不是两手空空的跟了人家? 她们之间的关系尴尬,就不说乔娘子前头生病那一事了,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即便言语过分了些,可那也是为儿子着想。 可是后头那天花的事一出……陈氏眼窝子一酸,眼泪不禁就出来了。 那事也怪不得她呀!那可是要人命的事! 依稀记得老许曾说过不愿叫儿子种痘的,毕竟那也有些风险,所以她想多了有错吗?人都陷在郊外且被禁了,那十有八丨九的是回不来了,所以她这个当娘的,心中又酸楚,怎能不为自己着想一些? 她要是不指望自己,还能指望谁?指望隔壁那个与她儿情投意合的小娘子? 可人又被她得罪了,当时的情况掉了个个儿,乔娘子病愈,反倒是她儿眼见着就要没命了,她哪里还有脸面再住下去? 所以,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卖了儿子的产业带着银钱走了,若不然……陈氏陷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乔妹儿也没催,俩人就这么站在街上,反正只要对方不尴尬,乔妹儿觉得自己也不会尴尬。 好在陈氏及时反应过来,就算后头知道儿子好了,她也是再没脸过来的。再加上她手中有好些个银钱,又嫁了人,日子寻寻常常的过,双方不来往便不会有这些尴尬的事。 可人生在世,总有这般那般的不得已,她如今……也是不得已。 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她这回来得倒是客气,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已不是许秋石寡居的亲娘,而是旁人家的妻子。 再嫁之后,虽儿子依旧是儿子,可和前头的夫家,还是前头隔了两三个男人的夫家,关系总是要远了的。 所以只要她现在的男人没出问题,她不必再寡居归家,那怎么也管不到这未来郎妇的头上。 去了不远处的茶楼。 陈氏从袖中拿出一支金钗,“还望你不要记恨我,等你往后与秋石成了家,有了儿女,你就知道了我……这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做的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为了儿女。” 说着,她又抹了抹眼睛,“你们定亲时我也没脸面过来,金钗便是我这当长辈的补上这份礼了。” 乔妹儿笑笑没吱声,你胡扯你的,我就姑且听听。 就……当时毕竟也是她头一次恋爱嘛,初恋时心中总是忐忑的,对未来抱有无限的期望与美好。这猛不丁的,初恋的妈来了这么一出,那可真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现在—— 事业女性的精明自然又回来了,反正谈婚论嫁了,该亲亲,该抱抱,关系明确,谁还没个脑子回归正常的时刻啊,是不? 毕竟这俗话说得好,婆婆不是妈,你热情的把人当妈了,人家把你当外人,活该你被人轻贱还没发现。 当然,这自嘲的话就不用说了。 反正现在你都再嫁了,咱俩关系又不多好,谁还真把你当个长辈了?面上情做到就不错了。 见她不吱声,陈氏咬咬唇,就叹着气将自己当初的行为扯个遮羞布说了出来。 “我也是想着秋石大概率是回不来了,那我这当娘的,留在这伤心地又能如何?” 这前头她怎么糊弄自个儿,乔妹儿是不在意的,反正又没拿她当根葱。可一说到这个,乔妹儿心底不由的就升起一股戾气。 当下冷了脸,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落了下来,“您这话说的可就叫人不理解了,您也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当时我与许大夫不过是互相有意,这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呢,结果呢?我不过是患了咳疾,值当您着急忙慌的趴着院墙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