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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祝也还没绕进这段小路,远远就看见有两人贼头贼脑的,不大正经,看见她走过来,提前躲进了阴影里。 她都走到这了,再换一条路还得花十多分钟,干脆提前打了报警电话。 民警都觉得她冷静过头了,还在继续说:“小姑娘,你都不怕吗?你还这么年轻,万一发生点什么,多不值啊。” 怕祝也倒是不怕,至于值不值—— “值。”祝也笑笑,“我出事了,他们俩也得伏法。我一个人帮其他女生解决掉两个人渣,怎么不值。” 她语气轻松温和,打趣起自己来毫不嘴软。 民警懵了,心说这姑娘思想觉悟也忒高了,他不自觉端正语气:“同志,你难道是党员?” “不是,”祝也回,“我姓雷。” 学习雷锋,好榜样。 挂断电话,这段无人区终于走完,重新回到明亮宽阔的主干道上。 路旁,一辆出租车同时稳稳地靠边停下。 祝也跟车身并肩时,车门刚好被推开,男人长手长脚,高大挺拔。路灯明亮,照得他轮廓分明。 祝也怔了下,停下脚步,面露意外。 意外于会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碰到周许望。又想起,他们读的是一个学校,这是回校的路,偶遇好像也不奇怪。 发现他也看到了她,但两人没什么能说的,祝也只略一点头,朝他致意,然后继续往学校赶。 出租车已经开走,周许望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祝也的背影渐远,忽地自嘲扯了下唇。 刚走两步,手机震动起来,是谢易行的电话。一接通,他嗓门像是喇叭塞进耳朵里,周许望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一寸。 “老周你人呢?刚群里聊着学校附近最近有性sao扰出没,你人就不见了,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真出事了啊?”对面没声,谢易行优哉游哉,“你再坚持一下,等我吃完这桶泡面就去救你。” “别吃快了。”周许望说,“不然来救的时候我还活着。” 看来还挺安全,谢易行笑说:“我有本证书放在楼下收信室,你回来顺手帮我带上来,拜了。” “嗯。” 挂断电话,周许望收起手机,环视一周,附近行人行色匆忙,鬼鬼祟祟的几乎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不远不近。 走进学校正门,再过厚德桥,东西两个校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由此分岔。 周许望在路口停了两秒,然后转身向西,阔步离开。 赶在门禁前回到寝室,另外三个舍友已经上了床。祝也洗漱完,收整好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已经快十二点。 她站在书桌边,左手掌心躺着两粒白色药片,右手端水杯,准备送药时,耳边响起医生多次提醒要阶段安眠药的话,动作顿了顿。 可是今天头痛得像要裂开了一样,不吃又是半宿失眠。 想到这,祝也毫不犹豫地把安眠药丢进嘴里,再送一口水,一起吞下。 晚上药效发作,她难得睡了个好觉,甚至久违的做了个梦。 那是六年前,她刚考上嘉大附中的时候。 …… 嘉大附中跟嘉城六中是本市高中最好的两所高中,各有所长,相爱相杀。祝也家离六中更近,却上了附中,来回开车至少要两小时。 开学当天,祝也因为堵车差点迟到,等人到教室,她椅子都还没坐热,又被广播通知全年级新生马上去大礼堂开会。 新生会从市教育局领导到校长、年级组长和优秀学生代表,都要致辞。祝也是钦定的优秀学生代表之一。 她拿着发言稿在后台做准备,班主任夏韫乐呵呵地走过来,他认识祝也,西城区第一嘛,成绩好,还长得漂亮。 夏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小祝,待会到你上台讲话了,紧张吗?” 祝也老实答:“有一点。” 台下一千多号人,乌泱泱的,一眨不眨盯着,好像连跟头发丝都会被放大,当然会紧张。 夏韫没有架子,亦师亦友地跟她开起玩笑来,帮她缓解紧张。 正说着话,有人从门口进来,阳光被人影挡住,是道长而瘦的影子。 夏韫转头看到来人,敛起笑,佯装得正经又严肃:“周许望,迟到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的错。”嗓音慵懒,还带着点变声期特有的沙哑质感。 他吐出的字是在认错,语调听着却是天不怕地不怕。 祝也循着声看去,来人穿一身嘉大附中的春秋款蓝白校服,拉链敞着,里面是黑T,两条袖子随意撸到胳膊肘,不疾不徐往里走着。 小房间里空调足,周许望脱下校服,搭在椅背上,随意地敞腿坐下。 他正对日光,祝也这才把人看清。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不笑时看起来有些寡淡。T恤被他宽而薄的肩撑起来,透着股介于大男孩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力量感。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给我起晚了?”夏韫年级组长不是白当的,他一肃起脸,皮猴子都忍不住瑟瑟三分。 “没,”周许望从容说,“在校门口碰到位老奶奶,来找孙子,找不到笃学楼,周围又没人,我就带她去了。” 也算是个理由,夏韫态度软下,打趣道:“得,今年的优秀团员奖发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