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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慈忙着吃,都忘记那个段子的模样了。 解雩君给他弄了俩海胆,一边和解母聊,“段子他mama是怎么了?病得很重么?”他记得前两年这群阿姨们还一起组团旅游呢。 “说是胰腺上的毛病,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他们钢厂那边的一套老房子已经卖脱手,没办法呀,年纪大了什么病在身上都是拖不得的!去年上半年就动了一次手术,段子那个时候回来过一次,待了个把月又回了上海。这回,实在是他mama又病了,病得真的遭不住了……” 卖房子去做手术,这得严重到什么地步? 要是个切除病灶就能慢慢养好的病,或许还不至于这么麻烦,怕就是怕各种恶化和转移,拆东墙补西墙,年纪越大机能越差,恢复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到底是一辈的同龄人,说起别人的病痛,多少都能共情,解母看了一眼同样只顾着吃的解父,轻轻叹气,“我和你爸你别cao心,我们每年两次体检没少过呢。倒是你和小乖,不要仗着自己年纪还轻,熬夜不吃饭……” 嘉慈乖趴趴扬起小脸:“好的好的!” 解母看着他又笑了,“小乖可比哥哥乖多了!” 回家路上,嘉慈又一次在那个楼梯差点摔得一个趔趄,解雩君将他拉起来,捏着人肩膀缩在身边,“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嘉慈笑嘻嘻的道:“又没有真的摔!” 对此,解雩君的回应是直接把人扛起来、扛到背上,嘉慈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扯着他的衣服,“靠,我要吐了!”这才将人小心翻了个面,换成背在背上。“这还差不多喔……” * 大年三十一早,一家人开车去外婆家过年。 姥姥姥爷两位老人家同样通情达理,对嘉慈的到来简直热情到他差点招架不住,像哄小孩那样把好吃的全部堆到他面前,看得解雩君都无奈:“真的是有了小乖就忘了我啊!”解母拍了他一掌,“和小乖一起贴对联去吧!” 两位老人家身子都硬朗着,甚至没太多白头发。 他们俩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看得出来是后来重新做过适老装修的,外面有一块四五平左右的小花园,墙边种着一颗不知道多少年的樱桃树,一切事物都打理得很好。 “我小时候觉得这颗樱桃树很大,现在看也就这样。” 解雩君揪了两片发黄的叶子,见嘉慈转到墙根看樱桃树的枝干,一步不错的跟过去。 “如果我们暑假期间早点过来,没准能吃到樱桃,看着个头不是很大,但酸酸甜甜味道不错的……” “真好啊!” 嘉慈光是想想,嘴里就有口水开始不断分泌了。 这一天,依然是极其丰富又热闹的。 东北人民热情溶于骨血、是真的好热情,过年期间吃的喝的,但凡你说一句“还能吃”、“好吃”,那姥姥姥爷立马给孩子继续整上,只要你想,一顿饭可以从中午吃到晚上,饱了就歇会儿、歇好了继续干,吃饱喝足的大家就一起看春晚。 “吃饱了,呼!” 嘉慈往炕上一靠,解雩君看着他那美翻到晕乎的表情就想笑,“姥姥姥爷恨不得把整只大鹅喂给你吃。”为了这个保留项目,解母解父是一直忍着,到了姥爷家才上大菜的。果然,嘉慈对这个压轴项目爱得不行! “今年春晚小品该催四胎了吧。” 两人靠在一起说话,那一头是嗑瓜子聊家常的长辈组,解雩君瞅了一眼屏幕,继续给乖宝砸核桃,“那关我什么事儿,管他几胎呢!” 嘉慈看电视,他就看嘉慈。 过年这几天里,似乎真的长了点点rou吧,脸颊嫩呼呼的,小嘴嚼着干果、偶尔露出小舌头舔一舔,整个人都养出了一股软乎又娇气的状态,好像你不好好用心呵护着对方、反而会从心里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叫人心甘情愿捧着他…… “每次都是这些老套矛盾。” 有人专心看他,有人专心看小品。 嘉慈就是很共情:感动的时候跟着一起红眼眶,难过一起瘪嘴,生气就跟着骂的那种感性形观众,一边生气还要一边咬紧后槽牙骂:“她自己不去争取,法律上可没有针对圣母的保护法呢!” 解雩君压根没认真看过一分钟:“那可不是!” “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还去cao心别人的事儿……” 解雩君紧跟乖宝的情绪骂道:“就是,cao得什么心!” “结局必然又是带说教的皆大欢喜。” 解雩君狠狠点头,“没意思!” 他把剥好的一碟核桃rou推到嘉慈面前,“乖宝快吃。”见嘉慈细白的手指拿到核桃rou,又放到嘴唇含进去咀嚼了,解雩君又继续捶核桃,他自己不太爱吃。“吃完了,休息好了,待会哥哥带你去放烟花……” 长辈们十点不到就睡了,而解雩君带着裹着大衣的嘉慈,开车去了更远一点、但人更少的海边,他们先买好了烟花,到地方的时候,果然是冷飕飕的吹得人直迷糊。 “你站远点儿。” 嘉慈戴着毛线帽,看着解雩君朝他挥手。 “再后退点儿!” “那你呢!” “我待会跑过来!” 靠近零点的时候,远处断断续续想起了爆竹烟花的燃放声,解雩君分别点燃三根引线,然后飞快的跑向嘉慈,拉着他一起回到河堤上面,两人一起抬头,随着“啾—咻——”的节奏,一发又一发,光点在空中炸开变成银光闪闪的一片,倒也不是顶漂亮的,但胜在氛围实在是好,嘉慈仰着脑袋看,倒是解雩君拿出手机拍了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