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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林悠看着两侧的岩壁,实想不通什么样的机关能藏在这样坚硬的岩石里。 “你看那几支箭,速度不快,而且还有一半都歪了, 说明方才炸那一下,影响了这个地方内里的机关构造,它现在也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罢了。” “所以我们出去会更容易?”林悠扶着燕远走进去,两人往沙土中央的石柱上看去。 “也许更容易,也许会更难。”燕远抬头看向这许是有两人高的石柱。 这个铺满沙土的屋子里,只有这么一根石柱,上面雕了些胡狄人惯用的花纹,但却看不出再多的特殊之处。 “这些土,总是要有些用处的吧,不然修建的人何苦大费周章将其运来。”林悠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土去看。 她的衣服尚且是湿的,滴落的水滴让原本松散的沙子粘在了一起。 燕远抬手拍了拍那石柱,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触发机关的声音。 “总是该有些线索才是,不在这个石柱上,就在旁边这些看起来黑漆漆的墙壁。”林悠一边说一边拖着湿漉漉的衣裳往墙壁边走去。 她手上的木剑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不知道磕在了什么东西上,断了一截,但余下这些却还堪用,正好拿来试探那黑漆漆的石壁。 燕远见她拿着断剑在石壁上敲击,轻叹了一口气:“原是做好了想当作礼物送给你的,没想到才这一会就已经坏了……” 林悠一心在石壁上,倒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燕远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说,说你小心些。” 林悠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可她太累了,脑子里放下那关于机关的猜想,就放不下别的了。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又去敲击那岩壁。 这一回,在她这边的当当声里,她听到了不属于她敲击节奏的清脆声响。 林悠怔了一下,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这里有声音!” 燕远连忙跑过去,一时紧张甚至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若不是林悠及时扶住了他,险些摔倒在石壁前。 可他仍是急忙将林悠护在身后,自己侧身靠近岩壁,听着对面的动静。 当当。 清脆的声响,当也是用什么东西敲击这里所发出。 燕远想了想,捡起石头来,用力地往那石壁上扔。 对面似乎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随着他扔过几块石头,那敲击的当当声更近了,且节奏更快。 燕远听着那对面传来的当当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他们旁边了,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岩壁大喊道:“有人吗——” 林悠怎么都没想到,他那样喊过之后,竟然真的能收到回音! “是谁——”声音隔着石壁传过来,算不得多清晰,但尚能听得清楚。 燕远抬手敲了敲,通过声音找到那岩壁可能最薄弱的地方。 “能听到吗——” 他对着可能薄弱的地方朝对面喊话,原本只是想做一番试探,却没想到,下一刻,竟是从那岩壁对面,听到了他的名字! “燕远——” 林悠瞬间攥紧了燕远的袖子:“他们知道我们是谁?” 燕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来到这个地方就知道有人想杀他,难道是现在,幕后之人终于要出现了吗? 他从腰间将匕首拔了出来,倘若这石壁也是个暗门,他虽受伤,也有八成的把握能在对方出现的一瞬取他性命。 “谁在那边!”他大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已是蓄势待发。 而这时候,他们听见了对面欣喜的声音:“三两酒,莫回首!” 林悠惊诧地看着燕远,那是代州一代的童谣,还是她前世在燕远远赴北疆之后才知道的。 她既知道,燕远又怎能不清楚? 他攥着匕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有些支撑不住地扶住岩壁:“商沐风!” “是商沐风吗?”林悠不知怎么,就觉得鼻子一酸,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燕远终于笑了出来:“是他,这是我在代州听过的,是我说给他听的。” 果然对面又传来商沐风的声音:“燕远!你怎样了?还好吗?” “活着,死不了!” 那短短的五个字,已将这一番生死尽数叙说其中。 石壁的另一侧,商沐风只觉心头萦绕的一团阴云终于散去,哪怕现在他们所处在五行谷中,形势根本算不得明朗,可他就是冥冥中觉得,终将有破局之法。 “这里有字!”淳于婉的声音传来,站在石壁边上的司空珩和商沐风都朝那边看过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淳于婉将那石壁上的字念出来,“这不是《千字文》吗?” “是《千字文》,而且是能打开出口的《千字文》。”司空珩走过去,负手看着石壁上雕刻的大字。 每一个字都用方框圈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里就是图纸中所说,可以按动字迹打开通道的地方。 商沐风眸光微深,淳于婉分明是胡狄人,却知晓大乾孩子才要学的《千字文》,难道胡狄的普通人也开始学大乾的字了吗? “这个字能按下去,可总不会随便按按就能有反应吧?”淳于婉按下一个“天”字,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又按一次,那个字便恢复到了本来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