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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他丝毫不敢休息地将要忙的事情赶完,就是为了早些回来陪她过元宵节。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下雨了都不担心一下的。 “之前放在那里的伞不知怎的不见了,再说了,这雨来得及去得也快,不会一直下的。” “可若是不停呢?”严则之死心眼犯了,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顾离原蹙眉不悦,“可这雨不是停了?你也回来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严则之唇瓣翕动,半晌才道,“……石头呢?为何不来接我?” “方才石头回来,我见他身上湿透了,怕他着了风寒不好当差,便让他下去休息了。” 顾离原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严则之更是火冒三丈,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离原,“你担心下人居然多过我这个夫君?” “下人怎么了,石头平日里跟着你也很辛苦,况且这么大的雨,你让石头跑来跑去地,怎么像话。况且石头都借了伞回来了,若是这雨继续下,你便再去借一把便是。” 顾离原就不明白了,为何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被严则之折腾地如此繁琐。 他平日里也没有这般娇气,怎么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般斤斤计较? 严则之喘着粗气,双手不停摆动,开始在长廊踱步,看样子,是气极了。 顾离原更是无语至极,自己为了这个元宵节忙碌这么久。为他缝制衣裳,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倒好,非但没有一丝感动,竟然因为没有人给他送伞而这般盛气凌人。 她也是有脾气的,对于严则之这种算得上是寻衅滋事的态度,也没了耐心。 抬脚走进里屋,将桌上属于他的那份汤圆塞到他怀里,碗里的汤汁因为推搡的动作撒出,将他的外袍溅湿。 顾离原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进屋,反手使力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饶是严则之反应再快,也只感觉到脸颊正前方吹过一阵凉风。 他这是……被赶出来了? 严则之一头雾水,自己都还不曾说什么,怎么就被赶出来了?这节还过不过了? 也顾不得心里还气着,严则之拍着门板,声音软下来,“夫人,夫人?离原,原儿?你给我开开门吧,夫人……” 门上突然被重物击打一下,发出闷闷的响声,严则之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眼底有讶异之色。 片刻后,无奈摇头,唇角却是带着笑, 想不到他这个夫人,脾气真是大的很。 他看了一眼碗里的汤圆,有大有小,甚至有些汤圆的馅料都爆出混进了汤里。 看来李伯父手艺确实有些退步。 这汤圆在里面放了许久,此刻又被寒风吹了一阵,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他转身进了小厨房,看见李伯父,道,“李伯父,这汤圆有些凉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热热。” 李伯父看了眼碗里的汤圆,有些犯难,“家主,这汤圆最好还是吃第一道儿的,而且这汤圆有些已经散了,就算热出来,怕是也是一碗芝麻面糊了。” “罢了,您再帮我盛一碗新鲜的,这碗倒了吧。” “倒了?这,若是给大娘子知道不好吧?这可是大娘子特意包给您的,就这样倒了……”李伯父劝着他,“家主,就算不好吃,也在大娘子面前装装样子。男人嘛,还是要大方一些才好,若是您这次折了大娘子的心意,怕是会让她失望的。” “您的意思是说……这碗汤圆是离原特意为我做的?”严则之出乎意料道。 李伯父点头,“确实是大娘子做的,她是特意算好时辰给您下的,难道,您不知道?” 李伯父见他没反应,叹口气,接过那个碗,“罢了,老奴给您再盛一碗。” “欸,不用,我吃这碗便好。” “那要老奴给您热一热吗?” “无妨,不用热了。” 严则之走出厨房时,只感觉脚步虚浮,整个人飘飘然,开心得不像样。 没想到这居然是离原亲自为他做的,他方才回来那般语气,想必她也是真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那碗汤圆,敲了石头的房门。 后者开门,道,“家主,您何时回来的?”他见严则之脸色不好,抱着碗冷掉的汤圆糊糊,衣袍胸前的位置还有一块水印子,忙解释道,“奴才方才回来时,屋里的伞都不见了,本想着再回去接您,可是大娘子说怕我着了风寒不好当差,便让我下去休息了。真的不是奴才的错。” “伞去哪儿了?” “啊?”石头愣了一下,从屋后拿出回来时用的那把伞,递到他面前,“回家主,伞在这儿,奴才是打算明日再还回去的。” 严则之无奈,“我是说屋里的伞,你方才说屋里的伞不见了,不见了是去了哪里?” 石头愣了一下,“家主,既然是不见了,那奴才自然不会知道是去了哪里。” 严则之怔了怔,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去,去府里各个地方搜搜,好好的难不成这严府进贼了?” “是!” 石头走后,严则之霸占了他的屋子,坐在里面慢慢把那碗汤圆吃完,顺道儿想了想一会儿该如何跟顾离原道歉。 一柱香后,石头回来复命。 说是在严婉晴的院子里看见了那些不见的伞,足足五把,都是从前顾离原屋里放的颜色款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