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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阮银曾经怀疑过那个主播凌晨,和现实中的凌琛是一个人,这种感觉在初见那天,他走进教室时尤为强烈。 但是接触久了之后,阮银才发现,凌琛和凌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现在的凌琛锋芒毕露,却又有着国人特有的内敛,说话做事不动声色,让人感觉神秘又强大。 而主播凌晨不是,她看过他直播的视频,虽然他们声音相似,但是凌晨的性格更加跳脱一点,而且带着骨子里的散漫,还有那睡不醒般的倦懒音调。 他反而和少年时期的凌琛更像一点。 所以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那么好听的声音,大概也有些共通之处。 他们两个人的音色如此接近,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凌琛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黑色盒子走过来,单手拉开椅子,坐在阮银的对面,“好吃吗?” 阮银重新拿起勺子,点点头,“好吃。” 凌琛手里的盒子被放在桌子上,横跨一整个漆黑色的咖啡桌。 阮银的眼睛在长盒子上随意瞟了一眼,随意问道:“是我的长笛?” 她学习的第一个乐器,就是长笛,那时候的阮银在音乐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就连入门都谈不上。 当时秋彦君带着小阮银去乐器店挑乐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银亮的长笛,二十万人民币,秋彦君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嗯。” 虽然猜道了是什么,但是听到凌琛肯定的回答,呼吸还是急促了一瞬。 阮银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勺子上面的那款蛋糕停在半空中,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翻腾的情绪:“你带走吧,我用不上。” “好。”凌琛答应了。 听到答应声,阮银整个人放松了一下,支棱着的勺子放下去,她犹豫一瞬,将奶油吃到了嘴里。 紧接着,她看到凌琛将盒子打开,那只光亮的长笛被他拿在手里。 凌琛细细打量了一番长笛的金属笛身,“这是24K金?” “嗯?”阮银不明所以地抬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挺重的。”凌琛单手拿着长笛,在手里像是转笔似的转了两圈,一脸若有所思,“你说把它融了……” 阮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笛子,在他随意转动笛子的时候,阮银感觉她的心也跟着转了两圈,心惊胆战的。 所以根本没注意凌琛到底说了什么。 凌琛抬头看向阮银,问她道:“金子现在挺贵吧?” 这样说着,长笛又在凌琛的手中划过一个弧线。 这下阮银听明白了。 阮银只感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站起身,飞快地将长笛从凌琛的魔爪下抢救回来,珍惜地抱着长笛骂他:“你这个不懂艺术的俗人,只知道钱的资本家,你这个……你怎么能融了它。” 她不会骂人,绞尽脑汁,也只从大脑的数据库中找出这些话,还说的磕磕绊绊的,很没有气势。 凌琛任她将长笛拿着,空下的手放在扶手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是个俗人,把它拿在手里,倒不如融了卖钱。”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同意,也可以把它带走。” 阮银被他的流氓发言气到说不出话。 果然,果然,就算这么多年不见,凌琛经过时间的洗礼,一身西装,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本质上他还是不做人。 阮银又改变主意了。 她将长笛放回盒子,拢到自己的身边,确保长笛逃离凌琛的魔爪,瞪着他放狠话:“我不要没事,但是就算扔外面垃圾桶,扔马路牙子上,也不能便宜了你!” 凌琛端起咖啡,垂下的眼睫遮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喝了口咖啡,表面仍是波澜不惊,“随便。” “对了。”凌琛的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你们院长昨晚跟我打电话,说你的毕业论文问题很多。” 他抬起眼看向阮银,疑问道,“你不会写?” 凌晨的表情不变,声音中带着理所当然的疑问,仿佛毕业论文不会写让人很费解似的。 叫学渣本渣的阮银听了,气得牙痒痒。 “你管我?” “我本来不想管的。”凌琛交叉的双手短暂摊开一秒,又恢复原状,状似无奈,“但是谁让你们院长专门打电话来找我?” “专门”两个字语气加重。 好像是在说,他本来不想管,既然院长告知他,那他就勉为其难提一下的样子。 尤其,凌琛还是秋彦君派来的,有着充分正当且正义的立场,站在道德制高点,正低头俯视她。 本来阮银就矮了他一头,现在又拿家长的身份来压她。 阮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 她怎么觉着,凌琛现在这幅公事公办的态度,比小时候刻意的戏弄她,更让人生气呢? “不用,我的论文已经有思路了。”阮银拒绝道。 阮银又说谎了,其实她的论文现在还是一团乱麻,但是阮银下意识不想被凌琛看低,强装牌面。 “思路?”凌琛拿起勺子在咖啡里慢条斯理地搅拌,“你的初稿全都七零八碎,哪里来的思路?” 被凌琛一语戳中,阮银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