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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勇就是想让你们警方以为,是范鸣远把他从北海道绑架回来,囚禁在雀鸣山的那套别墅里,最终害死了他,并毁尸灭迹。 “反正作案动机也是现成的,范鸣远和孙依依好到一起生养孩子的程度,当然想除掉白勇这颗眼中钉。 “白勇认为他消失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警方就会认定范鸣远谋杀……” “既然这样,为什么白勇真的死了?” 阎冬城注视老柳。 “我……” 老柳抹一把干瘦的脸颊,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白勇说好三月底回来,让我在雀鸣山别墅接应他。别墅的门我早就弄开了,配了两把钥匙,他带在身上一把。 “他说不能打电话联系,会留下通话记录。我只能等他自己出现。我看那房子实在没法住人,就给他买了些日用品,钢丝折叠床,床单被子,瓦斯炉,照明灯……” “吃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三月底买的。天冷不怕坏,我就顺道买了一袋米,还有些蔬菜,还买了块猪rou,一箱矿泉水。 “三月底我去那别墅看了几次,白勇一直没来。我担心他自己偷偷回来的路上出事,又怕是别的原因…… “我急得不行,跑去酒吧找范鸣远。我怕范鸣远那家伙使坏,结果看那样子,范鸣远还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道白勇的计划。 “后来那几天,我妈突然腿疼得不能下楼,不住院不行了!我忙着在医院照看老人,就没顾上去别墅看白勇。 “等到清明节扫完墓,我才抽空赶去雀鸣山别墅,进去就发现……白勇死在床上……”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当时犹豫了半天,想到自己从头到尾知道白勇的计划,如果报警,我也会被牵连,说不定要坐牢! “看白勇躺在床上那模样,床旁边放着炭炉,窗户紧闭,明显是烧炭自杀死的! “我就在小区围墙外那地方,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 大家都以为白勇在北海道死了,孙依依巴不得他死,我当时以为,没有人会再找他……” “炭炉也是你买的?在哪买的?”阎冬城问。 “炭炉……” 老柳飞快眨眼,“是我买的。天气那么冷,那房子又没通电,没有炭炉不行啊!” “在哪买的?” “是我家里一个从前的炭炉,我当初在沿河路的夜市上一眼看中,花了五百多块钱买的。” “炉子什么样?你仔细说说。” “就是那种,” 老柳神情紧张,“怎么说呢,欧式的样式。圆的,上面有凹凸的花纹,炉子的四个角,有翘起来的飞花,这样的,” 他一手划了个圆圈,“挺好看的炭炉,铸铁的,我一直没舍得用,炉子还蛮新的。” “烧的炭呢,哪买的?” “炭就在家门口的菜市场,二十五块钱买了一小箱。中间有个圆孔那种无烟煤炭。唉,早知道,” 他垂下头,语气带着哭腔,“我应该弄块蓄电池,让他用电热毯就好了啊!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想不开烧炭自杀……白勇啊,你傻啊你……” 阎冬城皱眉,一动不动望着老柳。 老柳觉察阎冬城的目光,悻悻地收住哀嚎,在椅子上坐端正身体。 “白勇构陷范鸣远的计划,”阎冬城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绝对没有别人!这种事不可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要是传出去,让范鸣远那家伙知道了,说不定反过来将计就计陷害白勇!” “你说白勇烧炭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婚姻问题。白勇从北海道偷渡回来,路上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难,现实肯定比他先前异想天开的计划,要困难得多。 “我对白勇的了解呢,他是那种有点童心的人,整个计划就像玩儿一样。他听不进我的劝说,非要等他自己实践之后才清醒过来…… “他自己一个人呆在雀鸣山别墅那几天,我估计他后悔了。继续再往深山老林里跑,他可能觉得很累,就算跑出去,以后的生活更不容易。 “但是就此打住呢,对他来说也很难,他恨孙依依和范鸣远。况且如何解释他自己出国旅游,又不走正规途径偷偷跑回来? “种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加在一起,他那天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这是白勇死后,我想了很久得出的结论。” “除了你之外,没人认为白勇会自杀。” 阎冬城盯住老柳的眼睛。 “我没有说谎,”老柳眼神闪躲,“白勇真的是自杀死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平躺在床上,脸色红扑扑,神情很平静……”他用力吸一口气,“如果不是自杀,我想不出怎样的死亡方式,可以让一个人那样平静! “他带了一个黑色旅行包,空包我后来扔山上了。包里装了他的护照和洗漱用品,还有一套干净衣服,黄色衬衫,好像是他喜欢的颜色,我掩埋尸体之前帮他换上了。我发誓,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 案情调查发展到这一步,看似顺利,其实走进了死胡同。 目击者的证词和找到的物证,只能证明白勇曾在3号别墅里居住过,而老柳在清明节那晚去过别墅,掩埋了白勇的尸体。 老柳的证词也与此相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