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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涛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他就是那位一肚子气的女生。 “我现在认识的卞染心,是一个礼貌周到的人,情商比较高。” “她演的,” 郭涛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想做什么都可以,除非她不想!” “看来你对她非常了解。” “我是善于观察,有一定的洞察力吧,” 活跃的郭涛突然有些腼腆,“当然也是因为我对她比较感兴趣。你是梁教授的朋友,我就不同你见外了,其实当年,我也曾暗戳戳跟踪过卞染心…… “有一次,我看校园周围没人,就跑上去假装偶然碰见她。后来发生了唐皓那件事,我惊出一身冷汗啊,还好我没纠缠她,也没写情书,主要是不会写,不然我恐怕也是唐皓的下场!” “你假装与她偶遇,她有什么反应?” “我胆小,” 郭涛玩笑地说,“那时还没谈过女朋友,本来准备好一肚子话要说,迎面见她一瞪眼,我立马乱了阵脚。我结结巴巴说 ‘卞染心,你,你去上课啊’…… “可那条路明明是回宿舍的路,当时她刚从图书馆出来,而且都下午五点多了啊,谁会那时间去上课!她很生气,狠狠白了我一眼,脚步飞快地走了。我也没敢追,幸好啊,幸好……” 郭涛夸张地拍心口,“这事一直梗在我心里,不吐不快。后来见面我问她,那次我突然跑到她面前犯傻,她当年怎么看我……她回答说,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曾在路上遇见过我。哼,她不记得了!我估计连死了的唐皓,她都不记得了!” “她不太看重感情?”阎冬城说,“这样的女生比较少见,确实奇怪。” “她有些冷血,让我们这些崇拜者很心寒啊……”郭涛玩笑地冲阎冬城挤眼睛,“兄弟,话说你这么上心,是不是也对卞染心感兴趣?” “确实是为工作,” 阎冬城捋了捋头发,“不过说实话,我个人对卞染心非常好奇。” “是啊,我也很想了解,到底是什么,造成她那样的性格。毕竟是学生时代倾慕的女孩,现在回想起来,满满都是美好回忆啊!” 郭涛非常乐于谈论卞染心,大概如今很难找到同他谈这些的人了。 因为阎冬城打算约卢方萍见面,郭涛顺便向阎冬城介绍了卢方萍的现况。 去年校庆见到卢方萍,她刚生了二胎儿子没多久,专职在家带孩子。 在卢方萍这样以家庭为一生依托的女人眼中,卞染心是孤寒而又悲惨的。 从这一点来看,当年在学校她们不能成为朋友,其实也正常。 听了郭涛的介绍,结合之前电话联系的印象,阎冬城在心里大致勾画了卢方萍的形象,只待见面确认。 念书时阎冬城很喜欢做类似的练习,根据一些琐碎抽象的线索,得出一个素未谋面者的具体面貌,包括外貌和习惯特性等等。 与郭涛道别后,阎冬城步行走了两站路,来到预定的酒店。这晚他睡得很早。 第二天早晨,他去酒店健身房跑步半小时,顺便叫了早餐回房间。 坐在窗前吃了几口烤吐司,忽然手机响了。 “阎警官,” 电话里传来卢方萍慢悠悠的声音,“今天下午我家里有事,你现在,方便见面吗?” “没问题,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吧,我这里比较偏,你不好找。” 阎冬城告诉她酒店地址,请她到酒店大堂见面…… 身穿流苏围巾式长大衣和阔腿裤的卢方萍,缓缓走进酒店大堂。就像说话缓慢的语速,她走路重心下沉,稳稳地一步步踱向阎冬城。 “卢女士,您好,” 阎冬城客气地起身,“请坐。” 卢方萍在米白色亚麻沙发上坐下,把巨大的格纹背包放在一旁。台灯柔和的光线下,她头顶的发髻泛着油光。 之前阎冬城料想,卢方萍可能常年练瑜伽,或是虔诚的佛教徒,或者二者皆是。 此时见到她本人,阎冬城断定她从不锻炼。她念佛,打坐,心脏不好。 “阎警官,” 卢方萍目光无神,“卞染心被捕了吗?” “没有,” 阎冬城没想到她这样问,“我只是在做例行调查。我们的一位命案嫌疑人,是卞染心的熟人。” “这种情况也要调查?” 卢方萍不满地扁嘴,“我还以为卞染心犯事了!” 第二十七章 “卢女士,谢谢您抽空过来见我。” “昨天下午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打过去问了,说是警局刑侦支队。” “是的,我在刑侦支队工作。” 阎冬城给她满上红茶,“我同梁教授是老相识,刚好到江城出差,就先找到梁教授了解情况。梁教授又介绍了你们几位同学给我。” “话说,” 卢方萍瞪着凹陷狭小的双眼,“卞染心还没安定下来啊?没嫁出去?” “不清楚。” “你们警方肯定知道的呀!” 阎冬城沉默,突然想快些结束这次谈话。 “要我说啊,” 卢方萍撇嘴,“我早就觉得卞染心那人有问题!她喜欢故作神秘,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 “我从来不喜欢,在背后评论别人,” 她放慢本来就慢的语速,“可是您说,是梁教授介绍您来找我,那么,我自然要负起责任,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