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科幻小说 - 女嫌疑人B的心魔在线阅读 - 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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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店员好心多送的这朵蓝玫瑰,会给他带来麻烦。

    街边新年彩旗呼呼飘动,映衬着碧蓝的晴空,王锐心情愉快,脚步飞快走向地下停车场。

    他开车去接卞染心,怕她站在外面着凉,到了她家楼下停好车,才打电话让她下来。

    卞染心裹着米黄色羊绒大衣,坐进副驾,瞥了一眼放在后座的东西。

    “冷吗?” 王锐握了握她拎皮包的手。

    “买花做什么!” 她冷冷地说,“对他们来说,这束花还不如一箱几十块钱的牛奶。”

    “老一辈人都这样,” 王锐发动汽车,“我父母也是,实用主义。”

    “那你还买花?”

    “我以为你父母可能不一样……没事,吃的东西和补品我也买了,多多益善。”

    元旦放假,街上车很少,汽车很快驶入了东大校区。

    学校大部分已经搬迁到郊外新区,卞染心父母住的教职工院,是校区最后一个尚未搬迁的住宅院落。

    小区环境幽静,树木掩映。几位身穿厚棉袄的老人,坐在花坛边晒太阳,小白狗撒欢地围在老人脚边打转。

    “那幢楼,拐过去……” 卞染心指着前面的楼房,让王锐把车停在拐角处。

    下了车,王锐打开后座车门,提起几只购物袋并在一只手,腾出手拿起花束。

    “给我吧。” 卞染心接过花。

    “谢谢。” 王锐会心地笑了。她就是这样,面冷心软。

    进了单元门上到三楼,卞染心停下脚步,将花束塞给王锐,转身按响门铃。

    “啊,回来啦!” 开门的男人鬓发斑白,脸色白里透红,眉眼间说不清哪里,与卞染心有几分相像。

    “伯父,您好!” 王锐忙说。

    “啊,请进。” 卞教授不冷不热点头,打开房门。

    走廊式的玄关光线昏暗。一位个头不高,身穿暗红毛衣开衫,肚子滚圆的妇人从客厅探出身,逆着光,似笑非笑望着王锐。

    “伯母,您好!”

    “来了。” 妇人眯起眼打量王锐。

    “他叫王锐!” 卞染心突然很生气,“就是你们每天几通催命符,叫我带回来见你们的王锐!”

    她的细高跟鞋踩着柚木地板,从妇人身边走过,一阵风似的进了客厅。

    妇人眉头一皱,脸上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换上并不愉快的笑脸,仍旧望着王锐。

    门边鞋架摆了一排塑料拖鞋,王锐把手中的礼物放在玄关桌上,识趣地站下换鞋。

    换好拖鞋,他提起东西往里走。右边客厅,左边饭厅,相连的大通间看起来非常宽敞。

    耀眼的冬日阳光透过落地窗,亮晃晃洒在地板上。

    “啊,那个谁……” 卞教授站在餐桌前招呼王锐,“坐,进来坐。”

    “他叫王锐!” 坐在沙发上的卞染心,回头大声说。

    “那个……那个谁,小王啊,你坐啊!” 如果不是卞染心发火纠正,卞教授大概打算一直称呼王锐 ‘那个谁’。

    “伯父伯母,新年快乐!” 王锐把花束和购物袋放在餐桌上。

    “客气了,来家坐坐,没必要买东西。” 卞教授指了指客厅沙发,示意王锐去卞染心那里坐。

    “小王买的花,找个瓶子插起来!” 他转头对妻子说。

    第三十二章

    迎面而过,王锐这才看清楚,卞染心的母亲温玉茹年纪并不大。大约比卞教授小十来岁,瓜子脸皮肤光滑,看得出年轻时相貌不差。

    不过她身躯肥胖,走路脚底搓着地面,八字脚,摇摇摆摆迈步的姿势,看上去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王锐零散听卞染心说过,温玉茹曾是卞教授的同事,在东大做行政工作,似乎身体不大好,长期抱病在家。

    温玉茹绷着脸,几个房间进进出出,终于在储藏间外挑的窗台上,找到一只青瓷敞口罐子。大概从前用来种兰花,罐体上附着发黄的泥迹。

    她抱着罐子走到餐桌前,想了想又挪着小碎步,走进敞开门的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瓷罐。

    洗了半天出来,她把装了水的瓷罐放在桌垫上,拿起王锐买的花,哆哆嗦嗦拆开绑带,笨拙地将花束塞进青瓷罐子。

    王锐暗自奇怪,卞染心不仅相貌不像母亲,也丝毫没有遗传温玉茹笨手笨脚的动态。

    有的人天生缺乏动作协调能力,即便在很年轻时,一举一动都不灵敏。这类人不擅长体育运动,也不擅长舞蹈,无法从事精细的手工制作,可能连电脑键盘打字都比别人慢半拍。

    卞教授抱着手站在餐桌旁,不耐烦地望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这么漂亮的花,你好好插嘛……你看看,花骨朵都掉了!” 他捡起落在桌上的一朵蓝色玫瑰花蕾。

    “这花不就这样吗!我插的不好,你来插!” 温玉茹夺过丈夫手中的花蕾,塞进花叶从中。

    花蕾不听话地掉落在桌上……

    温玉茹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抓起花蕾,掰开花托部位。

    “你自己看啊,” 她把花蕾送到卞教授眼面前,生气地摇晃,“你看看,这怪我吗,啊?能怪我吗?”

    她一片片撕扯花瓣,“这朵花从根子里,心子里,就已经烂掉了!能怪我把她碰下来,怪我没把她养好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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