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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路姑娘之前正在西面那座坍塌的小楼上观战。”多亏在场的还有一个陈显,他确实看见那位路姑娘和月长老一起上了西面的小楼。 殷九霄脸上骤然变色,一把甩开了风不邪,他没注意控制力道,风不邪被这一甩,直接撞上了看台上的石阶,吐出一口淤血,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 西面的小楼化为一片废墟,魔宫弟子正在清理,搬开横梁,压在底下的人一个个被抬出来,发出抽气声和惨叫声,殷九霄站在那,少见的茫然了片刻,然后对着废墟拍了一掌,内力如狂风一般掀起废墟,飞起来的碎木和石块将周围的弟子砸伤,但他全然不顾。 月青璃和路雪柔站在废墟背面,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那些尖利的碎木向他们飞过来,月青璃捞起路雪柔退避到一旁,两人这才看见站在废墟中间的那抹白衣。 月青璃咂舌:“喂,你家那位疯了,快叫醒他。” 路雪柔微微一怔,喊了一声:“哥哥,我在这。”声音虽小,但她觉得殷九霄能听见。 殷九霄果然抬头,向她这边看过来,只一瞬,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他一双眼眸漆黑如深渊,抬起一只手对她说:“过来,可有受伤?” 路雪柔走过去,被他揽进怀里,仔细检查,一点露出的皮肤都不放过,殷九霄最后在她脖子上找到一丝细小的擦伤,轻抚伤口问她:“疼吗?” 路雪柔摇头:“不疼,回去擦点药就好了。”殷九霄对她这么好,她却还骗他,路雪柔此刻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直到脖子上的伤口处传来一阵温热潮湿的感觉,她才惊醒,殷九霄正低着头,在舔舐她的伤口,温柔细致,却又危险至极。 废墟已经被荡平,无数双眼睛望过来,但殷九霄丝毫没有避开的架势,从前他可不会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做出如此亲密行为,就好像明着昭告天下,他如今正为了一个女子如痴如狂。 路雪柔满面通红,小声说道:“我没事了,你先放开我吧。” 她可不喜欢被人围观,谁知她说完这句话,殷九霄抱得更紧,甚至在她的伤口附近,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是我的。” 路雪柔一愣,霸道和蛮不讲理这种字眼从来就不属于殷九霄,但他如今的行事和谦谦君子未免也差得太远了,就好像一夜之间,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某种变化,目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众人不敢上前打扰,等了许久,见两人仍未分开,赏罚使只得出声询问:“宫主,比武中途出了意外,是否改日继续比?” 殷九霄恍若未闻,路雪柔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放开怀里的人,回头看向赏罚使,神情看不出喜怒地道:“不必继续。” 赏罚使问道:“您的意思是,今日便比出一个结果。” 殷九霄冷冷道:“本座改主意了,比武终止,就由他来做魔宫的第四位堂主。”他伸出一只手指,状似随意地指向人堆里的陈显。 天降馅饼,但陈显却满面惶恐:“弟子……” “嗯?”殷九霄眉梢微微一动,陈显已经将推脱之言尽数咽下去。 赏罚使眼看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仍不想放弃:“宫主,邀请函已经散播出去,魔门三十六派都已知晓,此次比武是在选择继任魔宫的人选,忽然改成赐封堂主,恐怕……” 殷九霄打断他的话:“继任宫主的人选?本座无亲传弟子,亦无儿女,这些弟子资质平庸,不堪大任,本次只任命第四位堂主,尔等退下。” 退下二字说出口,已经带上了碾压一切的内力,在场众人只觉胸口血气上涌,赏罚使强忍着没有吐血,带着众人离开。 殷九霄一句话,声势浩大的比武变成了玩笑,邀请函重新发出,十天后的亲传弟子继任大典,变成了庆祝第四位堂主上位的仪式。 旁人倒是无碍,但风不邪和冥千重直接被耍了一通,冥千重看着任自己驱使的义子摇身一变成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堂主,心里呕得慌,这股火却无处去撒,这几日鬼刀堂连着死了几个仆役,都是被一刀斩断的,死相凄惨。 风不邪就更倒霉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倒一身的伤,不止如此,因为惊鸿阁那座小楼是被他弟子的铁锤砸塌的,他们恶风堂得出钱出力把惊鸿阁重新修好。 两位堂主养伤的养伤,怄气的怄气,折磨的门下弟子也满脸晦气,一个比一个萎靡。 唯独赤练堂的人最开心,她们本就不争不抢,现在堂主月青璃带着她们整日饮酒奏乐,别提多悠哉了。 宴请魔门的日子临近,各派掌门和弟子大多已经提前来到魔宫,魔宫里到处贴着几条禁令,其中天魔殿、黑塔宝库、魔王殿后殿都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后面还有一条,深夜之后禁入万魔窟密林。 赏罚使对此的解释是,万魔窟密林里有魔宫走火入魔的几位前辈,他们只在深夜出现,若是各派弟子闯入惊扰了他们,一切伤亡魔宫概不负责。 或许有人好奇,但接连几日,偷偷进入万魔窟密林的弟子真的人间蒸发了,第二天连一点血迹都看不见,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在夜深时进去了。 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走入末路穷途的夜雪歌,那日殷九霄离开之后,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到有力气了,连忙逃出了魔王殿,慌乱无主之下,夜雪歌又回到赏罚使那里,出乎意料的是,赏罚使没有追究她办事不利,反而将她留下,并许诺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会给她尸傀丹的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