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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季微星回了他一声。 声音有点远,谢执扭过头,就见季微星还在楼上一层。 “……” “我拎着东西呢。”季微星还是那副懒懒的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还有浅浅的卧蚕,“这么大一包。你帮帮我啊?” 谢执没说话,等着季微星下来的时候。 他却一把抓住季微星的手腕,将人牢牢抵在墙上,喘着粗气。 “在这里。”季微星没反应过来,被谢执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将袋子举了举问,“你要把我拎吗?”说完,他还适时地笑了下,“不过先说好,不可以抢我的吃的。” 薄薄的镜片后面,那双浅茶色的眼睛亮乎乎盯着人看着。 谢执眉眼漆黑,将声线也压得很低:“别说出去。” “……”季微星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笑容也止住。 “你第一次来我家,能这么容易找到,……是听见我们吵架了吧?”谢执的声音很冷,他舔了舔臼齿,猛然抬起头,将指骨紧紧捏住季微星的下颔骨,“敢说出去我就掐死你!” 语气挺凶的,可他明明就只有指尖用了力,在放狠话地时候倏忽收紧,掐紧季微星的脸。 漆黑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 “咳咳。”季微星不太舒服地动了动,在瞥见他手腕处交叠的刀伤后,闷咳了好几声,“行。不说不说。” 椰奶味却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带着安抚。 “最好识相点。”谢执这才慢慢松了手。 扫了眼季微星手里,就几袋子孤零零的糖。 谢执渐渐冷静下来了,就想起来这人今天刚分化,听说Omega分化时候会很不舒服。 又想起来这人今天晚上给自己找车,急忙把自己送过来,也算帮了自己忙。而自己……刚才还凶人家。 算了。 谢执还是冷着脸,别扭地把吃的一把拽了过去。 谢执:“把你拎着了。”像是为了圆自己刚才扎到逆鳞突然变凶的不正常举动,扯了个不太像笑的笑:“小废物,走快点。” “……” “别说出去。作为交换,以后我在学校会罩着你。”楼道里传来谢执的声音,声控灯也层层亮起。 谁罩着谁还不一定呢。 季微星边想着,随意看了眼谢执。少年身穿浑身漆黑的衣服,漆皮靴,外套上还带着点彩色的小铆钉。他的脊背挺直,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还扎着高高的马尾。 刚才他手腕上的,那是割腕过的痕迹吧?对自己还挺狠的。总之,很奇怪的一个人。 楼道口处掠进来了些携着雨水的风,让人清醒了些。风势却也渐渐大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 季微星掏出手机接起。 对面传来mama的声音:“星星,现在感觉怎么样呀?我听执山说你分化成Omega了?怎么不自己告诉mama?” 季微星顿了顿,说:“怕你生气。” 那会如果让医生直说自己分化成Omega了,以后万一情况有变兜不住了,就是医诊出错,mama肯定会去找那个医生麻烦的。 他就只能用胃炎这个谎先兜着,让季执山代为转述,就当是他下午自行分化,自己判断的。 “不会的。”殷雪温和地说,“在mama眼里,Alpha,Beta还是Omega都是一样的,因为星星一直是星星,是mama的宝贝星星。” “mama,出差也注意身体。”季微星啃着糖袋子,撕开一道口子。 季微星边说着电话,随意看了眼谢执。 那个黑衣服的少年此时正沉默着,将某户人家放在公共楼道窗台上的几盆吊兰抱下来,放在了靠里面的地上,用纸壳小心翼翼护好,似乎是怕风将花盆从楼上摔下去。 季微星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两个标签,“脑子有病”的“热心市民小谢”。 “好。星星乖。”电话里,mama还在继续说着,“电饭锅里有mama煲的海参当归汤,晚上写作业饿了的话可以喝点,比吃零食好,少吃零食。” “星星晚上也早点睡吧,别学太晚了。木马。” …… 谢执搬完了花盆,就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也听到了那边的对话,同桌家应该是很温暖的家庭吧,过得是他羡慕的生活。 季微星匆匆挂了电话,翻了翻零食袋后,又随意找了根棒棒糖给这位奇怪人士:“说要罩着我?那我交下保护费吧。甜品能安抚心情,试一下?” 谢执没说话,伸手接过去。 “那个……”季微星在他身边蹲下来,但还是挺嫌弃地上脏没有坐下,直白地问,“你生病了吗?” 谢执懒懒地抬起眼睛,眉眼黑漆漆的:“你说我妈给吃我的那个药?” “嗯。”季微星说,“应该不是促进分化——” “是钙片。”谢执打断道。 “所以你家里。”季微星猜测他撒谎,也没细究,温吞地转移话题道,“是出什么事了?我都帮你保密了老大。” 季微星依旧咬着棒棒糖,他说话慢慢的,手里还在撕着零食袋。 即便听起来是关心的话,他也好像只是不经意提起,像是在问天气一样平常。这样的人,跟他也聊天没什么压力。就好像,他只知道吃和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