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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凝了凝目光,想到前阵子给邵妃的那个消息,神色一怔:“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后宫中的女人,还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如今在宫中,邵妃彻底失势,姝妃后起之秀,更兼诞下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身份更是水涨船高,如今在宫中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公主的身体柔弱,她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公主的身上。而怡妃一改平日的形象,作风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在邵妃倒台之后,顺利地抓紧了后宫的权柄。 许是因为离宫的时日将近,后宫的这些事情,就算有时候轻微地影响到她,她也撒手不管了。 晋宁宫内,岳太后同萧洛隽闲谈时,状似无意提起,道:“说来皇后许是对哀家有些误解,以至于行事有些偏颇。不过皇后到底还是小女儿心性,哀家也不想计较那么多。” 岳太后鲜少在他的面前议论人的不是,萧洛隽本饮着茶,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岳太后向来是同聆音“和睦”相处,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何来因误解而生的罅隙呢? 他想到岳太后寿宴当晚受惊之事。那件事瞒不过他的眼线。当夜岳太后假借上次的名义彻查后宫之时,便有人将探知的事情起因经过报告给他了。 毕竟晋宁宫中居住着位处尊位的太后,居然能让人闯进去,装神弄鬼了一番而无人发现,让太后受惊。宫中的防备舒散至此,实在是令人担忧。 谈起这事,岳太后向来顾左右而言他,主张息事宁人。萧洛隽便隐隐有所猜测,也藏在心里,只当作不知。如今岳太后却突然提起了皇后。 他的目光盯着碧绿透彻的茶水,意兴懒散,道:“真的是误解吗?” 岳太后便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了。虽然皇帝是她从小带大的,但从沉默寡言的小皇子,到如今君心莫测的帝王,有时候甚至连她说话也要斟酌再三,心里打好腹稿才能诉之于口。 她自嘲道:“不然呢。皇后是长极公主的亲女,皇帝你是早就知道的。当年传言先帝心慕长极公主,求而不得才封其为公主。这些事情并非空xue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当年哀家守着你的父皇,各种酸苦只能独自承受。哀家如今身处这样的位置,是你父皇的正妻,皇后怕是觉得,当年是哀家横刀夺爱。也罢,哀家已经是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的人了,皇帝爱信不信吧。” “母后何时对朕也有了隐瞒?”萧洛隽的声音里听着倒有些失望之意,“寿宴当日,万安侯所进献的凤箫,乃是凤兮宫中流出之物吧。母后窃人东西在前,也不怪皇后妄自揣度。” 岳太后心里一惊,也明白这时候要以势压人,怒道:“窃人东西在前?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评价你的母后?万安侯也说了,乃是宫中有人窃取了凤箫拿到宫外去变卖的,怎么到了皇帝的眼里,变成了这凤箫是哀家盗窃皇后之物?” 萧洛隽的声音里听着像是没有什么情绪,道:“那是朕误会母后了。” 越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便越是让岳太后心里来气。岳太后冷笑道:“皇帝这是什么态度?皇帝可是忘了,当年是如何历经千辛万难,才从反王的手中重夺江山?又忘了你母后为了你如何委曲求全……如今为了一个皇后,就敢质疑哀家,怨愤哀家,今后难道好要为了皇后颠覆江山吗?” 萧洛隽神情冷淡,道:“母后慎言。” 岳太后也知道自己这话是逾越了,心里满溢着凉意,怎么也消散不去:“也罢,皇帝长大了,哀家若要指手画脚,只会遭你嫌弃。有句话哀家本不想说,只是如今看着你的心偏到皇后那里了,哀家才想说一句。岫儿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膝下无女,她又聪敏懂事,哀家也一直是拿她当女儿看待。她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虽不说,哀家也知道她心里的苦。如今泰王也倒台了,皇上再无顾忌,皇上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如何补偿她那些年无怨无悔的付出了。” 萧洛隽淡淡地道:“母后放心,朕从前不会为了女人而乱了江山社稷,现在更不会。” 岳太后见萧洛隽眉眼间隐隐有些不耐,最后叹了口气,道:“那哀家便放心了。” 眨眼间,夏去秋来,便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淮姨负伤了,聆音暗自推测,这伤恐怕跟那次她和萧洛隽在宫外遭遇刺客脱不了关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的刺客可是有一个仍逃离在外。若是淮姨被萧洛隽抓到,她恐怕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故而这些日子,她让淮姨借着去宫外准备给崇安侯送贺礼的机会,到宫外去避避风头,毕竟厨娘玄想名义上是崇安侯府中派来的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玄想其实是萧洛隽的人,怕是她这边漏了口风。 哎,也不知为何,淮姨居然亲自出动去刺杀萧洛隽。 虽然淮姨离开了宫中,但这正是聆音将要产子以及离宫需要部署的关键时候,故而淮姨还是将宫外的人手派了进来,安插在凤兮宫中。 此人便是灯会那晚,同岳太后的侄子岳承霖在一起的、那个穿着绿衣的绝色女子沈绿衣。沈绿衣的轻功翩若惊鸿,出神入化,在皇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正适合宫内外传递消息。毕竟,此刻的凤兮宫并不适合突然增加一个大家都陌生的人。 沈绿衣出身青楼,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青倌,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赎身,并买下了一栋花楼,转为幕后做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