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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尚萱的话……现如今,指不定萧洛隽已经怀疑到邵尚萱的头上,毕竟太后这回中毒的事情,就被萧洛隽知道同她有关系。若是再往下查,就知道她是由邵尚萱引荐给太后的。 她也不愿意连累邵尚萱。 至于柳扶疏……虽然同是瑰色中人,但向来亦敌亦友。聆音本以为将宫里的势力都交给她,让她感受到自己无意与她为敌。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柳扶疏恐怕同她这次被萧洛隽逮到脱不了干系。 可惜,宫里能够信得过的人,又少了一个。 说曹cao,曹cao到。聆音迷迷糊糊中睡了没多久,便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她的武功虽然被废,但却无碍于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她迅速地起身,凑在门前,就听到有人含笑的声音:“若是阿止姑娘还在睡,那我就先等着。” 那是柳扶疏的声音。 柳扶疏是由连海的徒弟,六福给领进来的。 再接着,门被推开,六福看到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后的聆音,笑道:“扶疏姑姑,阿止姑娘已经醒了。” “那真是巧了。”柳扶疏走到近前,表情仍然含笑,像是浸yin在宫中多年,遇到什么人都能够得体地笑着,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的那种人。 聆音看着她,神情冷冷的。果然预料还是成了真,本来还以为是盟友的人,却成了站在对立面、还颇为棘手的人。最棘手的是,柳扶疏背叛了她,但是瑰色中的其他人不知道。柳扶疏甚至可以利用她在瑰色中的地位,配合着萧洛隽,引蛇出洞。 她要想个办法,将消息传出去,告诉那些下属,不要轻举妄动。 柳扶疏说明了来意,道:“皇上说了,既然阿止姑娘你是舞姬出身,便让我这个宫廷乐坊的司舞指点指点。讨皇上的欢心嘛,总需要一点儿手段的。” 柳扶疏将讨萧洛隽欢心的话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以色侍人,从此将被困养的金丝雀。 连带着旁边跟着的六福公公,看着聆音的神色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儿轻蔑。毕竟,后宫诸人的地位向来是泾渭分明,除了姝妃同皇帝早年有交情,其余宫里女子,就算再受宠,也越不过婕妤那道坎。像那位忠婕妤,这都三年了,仍迟迟也没有能够再晋一个位分。她们所能做的,便是趁着自己是年华尚正好,美貌未褪色之前,给自己谋够保障资本。 聆音注意到了六福公公的眼神,不过也不太在意。在这宫里待得越久,她会承受越多这样轻蔑、误解的目光,她要慢慢习惯。 “指点吗?”聆音意有所指,“那可真是要好好指点指点了。” 她这辈子,可还没有为谁跳过舞。也许哪一日,将会给人……不同一般的惊喜。 “那可不是?姑娘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指不定哪天又飞上枝头……做了凤凰。我可不要巴结巴结你吗?”柳扶疏笑着,眼里分明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又同旁边的六福公公道,“我说福公公,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阿止姑娘。这些年我也算是阅尽了人间美色,还从未见过比阿止姑娘生得好的。也许以后,又是一位娘娘主子也说不准。” 这里到底人多眼杂,旁边还有一个六福公公在。 聆音并不想和柳扶疏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虚伪下去,膈应自己,便不再说话。 直到柳扶疏借着训练名目,将聆音领到太极殿侧殿,把六福支开,聆音才冷着眉眼发问道:“柳扶疏,萧洛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倒戈得这般彻底?” “倒戈?”柳扶疏笑了起来,眼里藏着冷意,道,“其实也不算是倒戈吧。我本就是宫里的人,只不过从小是在诡门长大罢了。只等诡门门主寿终正寝,我就接替她的位子,潜移默化地将诡门转为朝廷的势力。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你一出现,就抹杀了我那么多年的努力,才让我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聆音苦笑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原来萧洛隽的势力早就渗透到了瑰色之中,甚至连柳扶疏这些诡门的旧人,早就是朝廷的钉子。 “当然,皇上给我的好处可不是一点两点。只要你困在宫中,或者身死他乡。我召集旧部,重掌瑰色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算瑰色归还朝廷,我也会是当之无愧的幕后掌权人。不费一兵一卒将瑰色拿下,对他而言,何乐不为。”柳扶疏道。 “呵……”聆音冷笑了一声,道,“先前几年朝廷忙着明争暗斗,疏忽了诡门这边的势力,你怕是也对朝廷生了异心吧。只不过局势所迫,才让你现在重新投靠萧洛隽?你就不怕他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等到瑰色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中,便将你给一并解决了?” “的确如同你说的那样,手中掌握了权势,便会生出贪念。但至少,现在最先被解决的人是你,不是吗?”柳扶疏道。 “所以,你甘愿让瑰色沦为朝廷的爪牙?”聆音道。毕竟,当年诡门门主对柳扶疏的宠爱并不假,甚至拿她当作亲女疼爱的。聆音当初还不太明白,诡门门主为什么宁可将诡门传给外人,也不肯传给柳扶疏。一是怕柳扶疏性格优柔寡断,另一点恐怕是对柳扶疏的身份,也有那么一点儿怀疑吧,只是到底没有将这点怀疑摆在明面上。 “反正诡门早已不复存在了,不是吗?我原本对诡门尚有些旧情,并不想做让诡门四分五裂的事情。只是你最不应该做的是,将诡门改成了瑰色。更何况,虞聆音,从一开始,你只是拿诡门当作工具。我是骗了门主,但是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出现在诡门,就心存将诡门变成你同皇权对抗的工具。你同朝廷作对,勾结敌军叛党无异于飞蛾扑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