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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孔飏,她一点都不担心孔飏发现南城的异常,孔飏离开南城地界的时候一定是头都不回,他太着急去找她遇见的人了。 “我只是以为,追爷是因为失去最后一个朋友才变得冷漠而已。”苏情有些感叹,“我是百年前来的南城,因为孔飏才和容先生还有追爷认识。那时候的追爷……真的是一个很有趣很有风采的男人。我甚至最开始喜欢的不是那傻子,而是追爷。妖,都是慕强的。而追爷正是妖中最强的。” 苏情回味了几秒百来年前年少无知的自己,“后来我发现,那男人根本就没有心。他活的太久了。他喝过世间最醇香的美酒,见过这世间最迤逦的美人。赏过这夜空中最美的明月,把玩过这世上最新奇的玩意。当一个人什么都玩过,什么都见过之后,你会发现,他……太难讨好了。” 回想起当年,真的是满满的挫败。那时候的苏情也才化形没多久,听的最多的就是书生和狐狸精的爱情小说,她满脑子都是才子佳人,不过她看不上人类,因为人类太弱了。当年追爷潇洒不羁,嘴角最常勾着一抹坏笑,就像个常在勾栏瓦舍游玩的富家浪荡子,和现在那个无趣的宅男比,真是判若两人。 帐中的苏情哪怕现在容色暗淡,但回忆起过去,眼睛里的光彩灿若星辰。 李栖梧有点不自在,谈不上酸溜溜的,就是觉得,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哪怕只是简单的几句描述,她都能想像得出,当年那个男人是何等的风采。可惜,现在只是个每天无聊懒洋洋的死宅。 “所以……容笙的死对他影响真的那么大吗?”李栖梧想像不到韩追会因为一个人的死去就彻底变了样子。没了容先生,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了吗? “你们一直容先生容先生的叫……这容先生是男的吧?不是那种民国形容教书人不管男女性别的先生?” 苏情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容先生确实是男人,但你因为他是男人就能放心了?” 这声音,这语气,满满的狗血故事感…… 李栖梧表情裂了:“别告诉我韩追他性别男,爱好男!!!”要不然怎么容笙死了对他的影响那么大?果然是因为爱人死了的缘故吗?!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自认为自己长的还算漂亮,而苏情更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他对她们无动于衷,比和尚还和尚,神话传说里不都说龙性本yin的吗?海龙王不是年年要娶新娘子的吗(这什么鬼)?所以,莫非,韩追他真的对女性没兴趣? 苏情就这么欲说还休地看着李栖梧,就好像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几秒后,眼见李栖梧一脸空白,开始怀疑人生,脑洞明显都飞出天外,她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逗你的。”可能是笑的太厉害了,苏情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没有、没有的事。咳、咳、咳!他们、咳、他们只是挚友。特别好的挚友。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简直都要把肺都咳出来,李栖梧听得心惊胆战,她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帮忙拍一拍背或者递个水什么的,苏情却伸直了手臂,手掌向外,“别过来。真的,咳咳、别过来。” 咳嗽了良久,苏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脸色更加灰败,甚至眼角都开始泛红,就像即将魔化的妖物。 李栖梧见到那抹红后,身体内灵力忽然疯狂乱窜,蠢蠢欲动。 身体的本能告诉她,她要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 但李栖梧的脑子里却又没什么想做的。本能与自我,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让她莫名地焦躁。 她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远离苏情的位置。 苏情不知道李栖梧现在体内的感觉,眼瞧着小姑娘畏惧地后退,她摸了摸通红的眼角苦笑,“别怕我。我还控制的住自己。” 李栖梧有些尴尬,她扯了扯嘴角,心里哀嚎,她倒是不怕苏情控制不了,她是怕她自己失控。要是真做出什么事,她就没办法和她那个便宜后代交代了。 眼瞧着苏情身上的妖气越来越凶悍,还带着一股勾人的诱香,李栖梧体内的蠢蠢欲动更加清晰和明确了。 杀了她……快杀了她!对面是一头入了魔的妖物! 杀了她! 快杀了她! “咣当”一声响,李栖梧在后退中撞倒了椅子。 在苏情诧异的目光中,李栖梧匆匆告别,快步跑出了苏情的家。 巷子里,她一手扶墙,一手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星星点点的火花在少女的身边若隐若现,微风在小巷中流过,墙角缝隙中冒头的杂草随风晃动,只是草尖碰到火花,就瞬间整株都化成了灰烬。 李栖梧盯了灰烬两秒,缓缓地从墙角退开,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任何东西。 她现在就像个即将苏醒的火山,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她可不想变成大杀器啊! 李栖梧闭上眼睛,双脚微微悬空,带着微微暗红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她随着呼吸节奏慢慢,慢慢地控制身体内的灵力流向。幸好因为苏情家在榕树镇都是禁忌之地,没人愿意来这边。要不然如果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估计一定以为这世界玄幻了。 可不就是玄幻了。就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一只凤凰幼崽,也从来没想过平日里和好朋友一起追的偶像实际上是只孔雀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