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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霜,若霜,你醒醒,若霜。” 耳边一直有人在不停地叨叨叨,这就让本就不是很舒服的黎若霜在梦里面都变暴躁了,下意识一甩胳膊挥向旁边。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黎若霜终于意识到不对,慢慢掀开眼皮,对上一张保养得宜但铁青的脸。 “黎若霜!”刘淑君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地叫儿媳妇的名字,nongnong的警告意味让人瞬间清醒。 “妈?你怎么过来了?”黎若霜眨巴眨巴眼睛,诧异的坐起身,好似没听到婆婆的语气有什么不对,更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儿媳懵嫂无辜的表情让刘淑君感觉自己像是满腔怒火打在一团棉花上,她更气了,有心想抬起被打出红印子的小臂指责一番,又觉得丢面子的事情不提也罢,心中窝火的紧。 黎若霜看了不觉好笑,自己这个婆婆真是一如记忆中的爱面子爱端着啊,不过这样也好,就当给自己之后省事了。 刘淑君语气硬邦邦的,“没事我不能过来?” 黎若霜半真半假的埋怨,“瞧您说的,明知道我嘴笨,还非得曲解我的话。算了,谁让您是我的长辈呢,我不和您争辩。” 被她这么一蛮缠,刘淑君原本想批评儿媳妇在客厅沙发上坐卧不端、有失女人风范的问题都忘了,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自己怎么觉着这话听起来这么不顺耳呢,仔细分析又没毛病,气人!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刘淑君说起今天来的目的,她随手指了指茶几上的补品,“让王阿姨按照说明书炖了给你补补身子,尽快养好身体,再过两个月东霖就三十了,你们也该有个孩子。” 这已经不是刘淑君第一次催生了,事实上,从黎若霜嫁进来的第二个月到如今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对方从开始的言语暗示到明示,再到以直接上门送补品的方式施加压力,黎若霜听习惯了,索性点头应着但一点不放在心上。 倒是王阿姨,听到吩咐过来拿补品时不忿极了,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能在心里为太太抱不平:明明是先生整日不着家,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一年到头夫妻连面都见不了几次,难道孩子还能跟孙猴子似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太太这个婆婆当真是可笑。 刘淑君可不知道自己被儿媳妇家里的阿姨鄙视了,她继续说教 洗脑,“妈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磕磕绊绊过来的。男人嘛,玩心重,尤其是东霖这样的性格,越闹越落不着好,堵不如疏。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守得花开见月明’,这句话放在咱们女人身上同样适用,多忍一忍,等男人玩够了,自然就收心回归家庭了。” 黎若霜“哦”了一声,心道狗屁,面上不露声色,“那您守到了吗?” 刘淑君觉得自己婆婆的权威受到了冒犯,但又不能不为自己正名,“当然,我生下东霖就守到了,这么多年和你爸不是过得挺幸福?正因为妈是过来人,看不得你走弯路,尽快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黎若霜笑得柔弱无害,“是吗?可是我听说爸最近又当爸爸了,老来得子,给咱们东霖和西荷添了个小弟弟。” “咣!”刘淑君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她整个人噌地站起来,什么礼仪风范都顾不得了,指着儿媳妇尖声喊,“你胡说。” 黎若霜嘴角抿了抿,耸耸肩,“您要是喜欢自欺欺人,就当我是胡说吧。” 刘淑君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抓过身旁的手包气呼呼离开。 等人走了,王阿姨从厨房冒头,“太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夫人会迁怒你的。” 黎若霜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原地没动,静静盯着手机屏幕倒计时,还没到一分钟呢,来电响铃,是刘淑君。 黎若霜唇角微勾,拿起按下接听键,“妈,你还好吗?” “你怎么听说的,哪里听说的,立刻!马上!告诉我!” 黎若霜放轻呼吸,故意顿了半晌,以示自己的犹豫,磨得刘淑君快失去耐性才道,“是我的一个同学,她去年调职到香城,上个月去月子中心探望上司时见到我爸了,亲力亲为在照顾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年轻小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两人举止特别亲密,我同学觉得不对劲,犹豫再三才告诉我的,妈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动静,就在黎若霜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的时候,刘淑君的声音从遥远中传来,“哪家月子中心?” “这个我没问。” “那就现在问!” “哦哦,好的。” 黎若霜冷笑着挂断电话,隔了大概两分钟,给刘淑君发消息:顺风街道26号幸福里月子中心。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王姨,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厨房里,“哎,好了好了,正准备叫你呢,来洗手吃饭。” “好的。”搞了件大事情,黎若霜的心情好极了,连带着胃口也好,一口气干掉两碗饭,虽然那个碗比自己的拳头也大不了多少。 等黎若霜吃完,对面坐着的王阿姨小声问她,“老先生真的在外面有私生子啊?” “嗯。”黎若霜点头,亲力亲为的照顾是不可能的,年轻小姑娘也不年轻了,但儿子结结实实是真的生下来了。 前世她也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为了所谓的“大局为重”始终闭口不言,直到卫家破产,自己那位“好公公”的情人领着儿子上门耀武扬威,刘淑君和卫东霖母子才知道,丈夫/父亲不止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私生子的母亲是刘淑君多年宿敌,这些年还在一直秘密往外转移财产,正好躲过了破产这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