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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是三皇子夫妇及诸子女的丧葬事宜。三皇子本是皇子,但他谋逆造反自是入不了皇陵。而李氏乃是三皇子妃的母家,封瀛令他随李氏葬入祖坟算是格外开恩,也是念了旧情。 自古以来谋逆者无不是碎尸万断扔入乱葬岗喂狗的下场,三皇子能得了全尸还有个正经的墓陵给予他,完全是封瀛念在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上。 韩逸听了这话点头应是,趁机又提了另一桩事情:“还有一事殿下,三皇子母家楚家有一男丁这月刚满十四,他家中长辈皆已入狱待斩,女子不日也要发配边疆为奴,此子自小身子孱弱且年幼,其家人想求一个恩典留他一条性命……” 韩逸话未说完,便见封瀛一道透着凉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吓得他身子一凛不敢再说下去。紧接着他便听到封瀛冰冷开口道:“本朝律法还要本王背与你听吗?” “不敢,属下明白。” 谋逆乃是诸九族的大罪,除了三皇子父族一系乃是皇族依例除去外,其余诸人无一幸免。凡是年满十四岁男子皆要问斩,女子则皆没入贱籍为奴。 律法便是律法,韩逸一下子便明白了封瀛的意思,神情一凛道:“属于这就去办。” 说完他快速退下,急于想离开这个令他窒息害怕的地方。走到门口时与外头风风火火赶来的孟朗撞在了一起。后者身形高壮,扯了韩逸一把后边往屋内走边大声道:“殿下,皇上来了。” 他说起皇帝时语气平常,便像是在说一个普通百姓那般简单,半点没将这黄口小儿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世上唯一的主子便是封瀛,其余人皆是管他死活的心思。 只是他这一嚷,韩逸便也听到了,他好奇地站定了回头问道:“你说皇上来了?” “正是,这会儿已经进园了。就带了他身边的小太监自忠,怕是一会儿便要到了。” 他这大嗓门一吼里头端坐的封瀛自然也听到了,不等他进来回话便提袍走了出来,见到他便问:“皇上此刻何处?” 孟朗随手一指:“大约便在那里吧。” - 自忠此刻当真是后悔极了,自打跟着小皇帝出了皇宫他便一直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把自己脑袋给赔进去。 皇上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总想方设法偷溜出宫,今日终于被他逮着个机会带着自己一起出宫来,一上马车便直奔这清漪园而来。 自忠心知肚明小皇帝是要来看谁,也盼着阮姑娘赶紧跟皇帝大婚。只是这偷溜出宫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太后那边尚且可以求情过关,可万一叫摄政王知道了…… 自忠当真是怕得厉害,进了园子便一直试着说服小皇帝赶紧走:“要不皇上咱们还是回去吧。阮姑娘还在病中,您等她大好了再来看也不迟啊。” 封汲瞪他一眼:“便是要病中才好探望,病都好了还探望什么?这道理你不懂?” 自忠当然懂,可他更懂这事儿被人发现的后果。皇帝自然不怕,大不了挨顿训,可他怎么板,轻则挨板子重则掉脑袋。 一想到这里自忠欲哭无泪。 封汲被他的苦瓜脸搞得十分不悦,本就糟糕的心情愈发火冒三丈:“如今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只知道阳奉阴违,成日里拿我当小孩子哄是吧。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这样,他封瀛也是这样。说什么刘长墨未得过水痘不宜来清漪园,朕看他就是故意的,反正朕要做点什么他从来都是反对,那我便索性不管他,自个儿拿主意得了。” 封瀛不让他出宫他就偏要出,不让他见阮筝他也非得见不可。 封汲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是眼看着快要走到阮筝养病的园子前,突然不知从何处伸出来一只胳膊,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封瀛一来立即遮挡了他面前一大片的阳光,封汲只觉眼前一暗,连心也跟着暗了下来。 不光他觉得暗,小太监自忠更是只觉五雷轰顶,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尿出来。为什么大白天的摄政王会在清漪园中,他这是日夜都住在这里了吗? 封汲也是大吃一惊,站定后喃喃地开口道:“皇、皇兄?” 封瀛扫他一眼:“皇上既认我这个皇兄,便请立即回宫才好。” “我、我……待我见了阮筝后便走。” “她还在病中,不宜与皇上见面。” “我只看她一眼不吵她养病,怎么,我是皇帝还不能见个想见之人?” 封汲气极,一对上封瀛连自我称呼都改了,方才还对着自忠朕来朕去的,这会儿已是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约在他心里这个皇帝本就不该他来当,他既当着名不正言不顺,便也缺了几分底气。 只是封瀛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侧身一闪便将他拦了个严实,气得封汲一口气上不来怒火直冲脑门,想也没想就冲封瀛伸出手去。 于是乎屋内的阮筝很快就得了个了不得的消息,宫女宝蝉急匆匆进屋向她禀告:“不好了阮姑娘,有、有人在咱们院门口打起来了。” - 宝蝉也是听说,起先并不知道何人在院门口动手。等禀告了阮筝和她一起出门去看时,才想起来抓个人过来问问。 被她抓住的小太监这会儿脸色已然惨白,抖抖嗦嗦在她耳边低语:“是、是皇上和摄政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