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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扫了那男子一眼,只觉得他凤眸流转,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意味,和方才那个男子一比明显浪荡气又多几分,当下便十分不屑,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陆嘉元得了冷脸也不在意,悠闲地摇着扇子继续看戏。那一边阮筝打了死太监一巴掌后自己也愣在当场,不明白这手是何时伸出去的,又是怎么招呼到他脸上去的。 这人可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她居然打了他,是活够了准备要死了吗?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日吗? 可他该打也是活该,放着前头正经茶不喝,跑后头来喝这种不正经的茶,他就应该挨打。 阮筝此刻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在懊悔与嘴硬之间来回横跳。等了片刻不见对方动手打自己,便又动了逃跑的心思。 只是脚还未挪动,就听对方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阮筝胸口的闷气又一次涌上来。这叫什么话,他能来得自己为什么来不得。她来是正经喝茶来了,他呢,跟那样的女子粘在一起,又是喝酒又是亲嘴的,若不是她刚才打搅了他们,回头是不是还要在屋里同榻而眠? 那女人是不是会上他的床,会服侍他做那样的事情? 那一瞬阮筝甚至忘了他是个太监这个事儿,只记起了梦里男女欢愉时汗流浃背的火热场景。面前的男人搂着那个丰腴的女人,在屋里颠鸾倒凤缠绵一宿,末了女子还要赤身依偎在他胸口,一声声地唤他爷。 这画面极大地刺激了阮筝,她虽不敢再扇他一巴掌,却也是气到了极致。当下眼眶发狠紧咬嘴唇,从齿缝里溢出两个字:“无耻。” 骂完又觉得窝囊,平日里伶牙俐齿的自己,碰上这样的事儿除了无耻二字竟再骂不出别的。她只觉得又狼狈又伤心,不等对方回答转身提裙便跑。 封瀛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去追,眼底只有方才阮筝可怜兮兮红了眼眶的神情。他儿时在宫中养过一只白兔,那眼睛便整日里都是这么红红的。 她打完自己后的神情也与那兔子有几分相似,从前那只兔子初进宫时还存了几分野性,也曾伸爪挠过他。挠完后便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将自己胖乎乎的身子缩成一团。 阮筝刚才转身逃跑的样子,便像一只灵动的小兔子。 原来这些日子他的心不是叫只猫给抓了,而是让只兔子给挠了。难怪那么痒又那么疼,却又叫人有些欲罢不能。 那只兔子后来被母后处理掉了。在一次挠破了他的脸后,母后终于忍不住让人把它带出宫去,从那以后他更再也没见过它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儿时舍不掉的那只小东西,会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比从前更漂亮,也比从此脾气更大了。 只是力气还是那么小,那一巴掌打得跟挠痒痒似的,半点感觉都没有。封瀛忍不住想,她平日里到底吃不吃饭,怎么纤细的胳膊这般没力。 可明明在梦中却挺有力的,掐自己的时候那劲儿极大,咬他的时候更像是生生要从他身上啃下一块皮rou来似的。 肩膀在这一刻竟莫名得酥麻起来,那夜梧桐树后搂着她时的感觉又一次浮上心头,且比上回来得更为猛烈。 要知道那一晚他把人扶回去后,自己回屋折腾了多久。泡在冰冷的水中放纵了无数次,激昂的气血依旧难以压制下去。 封瀛突然起了一阵心思,想要立刻将她拉回来,整个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再在她耳边说出所有的真相。 他不是没根的男人,他也有男人正常的七情六欲,他也有那样的需求。 只是这念想不过一闪而逝,下一秒便被他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眼下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至少最后一桩绝不能告诉他。 封瀛眼神一黯,迈步朝阮筝走去。就在这时旁边不知哪屋突然爆发出一阵男子的吼叫。紧接着一个男人从屋内冲了出来,径直朝阮筝扑了过去。 第45章 误会 生气的女子该如何哄? 从房内出来的男人身上披了件戏服, 头发散乱面上的妆还没完全卸掉,像是刚从戏台上下来没多久。 他一下将阮筝扑倒拽进自己怀里,胳膊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 满脸惊惶地望着在场众人, 好似身后有恶犬追着他咬似的。 很快同一间屋子里又有个女子追了出来,也是吓得面无人色, 想要上前劝那人放开阮筝,可见他这么癫狂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不住催促身边的小丫鬟:“快、快去让班主过来。” 这突然的变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姜蓉忍不住惊呼出声, 正要上前去救, 却见一柄折扇横在自己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就抬头去看拦着自己的那个纨绔, 满眼愤怒的神情。 陆嘉元却是镇定自若,指了指封瀛道:“我若是姑娘便不上去添乱了。” “我与你怎么相同,那可是我朋友。” “便是知道那是姑娘的好友, 这才好言相劝。且看你手不能挑肩不能扛,上去不过也是送死罢了。” 话是这么说, 可姜蓉还是被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气着了, 扭头冷哼一声不想与他对视。 陆嘉元毫不介意, 反倒笑道:“姑娘还是莫要生气为好, 须知女子气大伤身, 于容貌……” 他没再说下去, 但姜蓉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头一回被个男子这般评价容貌, 还是个好喝花酒的纨绔,姜蓉气得恨不得当场踹他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