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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屿松开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去亲他的脸颊,气息交缠,江阮眼泪差点掉下来了,被谢时屿揩掉眼尾的湿痕,听见他混账似的低笑出声,丹凤眼却温柔地盯着他,指腹碾过他唇瓣,说:“我欺负你上瘾。” 江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经纪人跟助理是有休息室的钥匙的,免得江阮睡过头,耽误上戏,见时间不早,就过来叫人。 姜南一进来,谢时屿就起身了,他拿毛毯搭在江阮身上,又抬手扯了下自己衬衫凌乱的领子。江阮已经羞耻到无地自容,露在外边的耳朵尖红到滴血,压根不敢去看姜南的脸色。 “……”姜南被震得脑子都乱了。 她刚才看得清楚,谢时屿手都不知道在哪儿乱摸,忍不住怜悯地看了江阮一眼,怎么就碰上这种混账,连声音都放软了,像怕吓着他,是对谢时屿从来没有过的柔和,“先去换衣服吧。” 江阮讪讪点头。 谢时屿完全不知羞耻,等姜南离开,又去拉江阮的手,被江阮躲开,水光湿润地瞪了他一眼,他还假装不懂,俯身握着江阮后颈,又嘬吻了下他的嘴唇。 “……我要去等戏了。”江阮红着脸躲他,不但没能躲开,还被咬了一口。 祝春风大哭一场,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以后,试探地想要走出家门。 他已经四十多岁,不再年轻了,又残废,还是个刚被释放的劳.改.犯,举步维艰,连工厂扛沙子洋灰的都不愿意要他,怕他偷东西,可他不想当个废人,边找边求,终于有一家面包店,答应叫他留下来做杂活。 江阮拍戏是不怕扮老扮丑的,上妆的时候,他觉得皱纹不够深,还让化妆师重新补了补,肤色弄得更苍白,包括唇色也压浅。 接下来是几十个短镜头。 祝春风在店里上工,扛面粉、运废水、他叼着改锥,脚颤巍巍地踩着梯子,去修油烟机,弄了满身满脸的脏灰,下来拿水管子冲了冲,又去接着卸货,傍晚脚跛得更厉害,蹲在店旁边台阶上,咬了根烟,低头瞅脚腕上扭曲的疤,烟雾模糊掉他的表情。 “劳.改”戏结束,也就意味着祝春风的第二段感情要开始了,他的第二个恋人叫于然,比他小19岁。 于然的戏份靠后,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上周才进组。 祝春风跟邵雪君分手之后,遭遇文.革、被.捕劳.改……已经单身许久,他是去广场看露天电影的时候,被于然追求的。于然瞥了他一眼,就去他旁边坐下,脚碰到他的脚,假装递烟,又蹭了下他手背,眼神暧.昧。 饰演于然的演员也年轻英俊,毕竟同.志.片往往很追求美感。 电影里又是一年春天。 剧组特意租用了一个广场,进行晚上夜戏的拍摄,架起放露天电影的道具,布置摄像机滑轨……江阮已经换好戏里的衣服,去广场最后边,那个低矮的花坛边缘坐好。 “于然”在跟他对戏。 张树跟谢时屿在调度灯光,扭头见谢时屿眼神总是往江阮他们那边走,嘴边叼着根烟,没点燃,脸色冷得像被人抢了老婆,就以为他是有点入戏。 而且跟江阮拍了两部同性片,可能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占有欲。 张树忍不住嘲笑他:“你瞅什么呢,人家被你害了一辈子,你还有脸吃醋?” “……” 谢时屿懒得搭理他,蹙眉咬着烟蒂。 这几场相识的戏拍得很顺利,加起来不到三天就拍完了。 于然比邵雪君更体贴,他很照顾祝春风的感受,祝春风一开始不愿意这么快跟他确定恋爱关系,他也能接受,说会等他考虑清楚。 祝春风并不为自己感到自卑,可于然实在比他小太多了,他充满不解和警惕。 直到彻底被打动,才同意跟于然有进一步的发展。 接下来又是后期比较重要的一场戏,于然跟祝春风的床戏。 而且……还是女装。 于然带祝春风去宾馆,开了房,没做什么,只是肩并肩躺着聊天。 祝春风跟他说起了游.街、劳.改的事,于然满眼都是心疼,还跟他说:“你穿旗袍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没见到。” 他们天马行空地说着话,于然说还想要看他穿婚纱,眼里没有恶意。 “他不娶你,我娶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祝春风就笑了,转过身轻轻地说:“你要去我家么?” “《春风,春风》,第七十三场,一镜一次!A!” 于然求之不得,他对祝春风的心动是真的,想追求他也是真的,想跟他做.爱也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祝春风给了他钥匙,他去祝春风家时,一推开门,就撞见他正跪在椅子上,背对门,面对着镜子穿婚纱。 祝春风的脚踝劳损很严重,现在能不站,已经尽量不站着了。 婚纱就是纯白色,但款式当时江阮犹豫不决,电影里每个镜头都要有意义,剧本最初版本的婚纱只是一笔带过,而真正拍摄,需要赋予这场戏更深的含义。 等到最后,谢时屿前几天帮他定制了一套,抹胸露.背款。 江阮抱着婚纱去换,满脸通红,折腾了半天才穿好。 谢时屿选的这套婚纱,露.背一直开到腰.窝上方,他大片白皙肩背都裸.露在外,蝴蝶骨无比清晰,脊椎线流畅地没入婚纱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