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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言声想起了今日擂台上他的表现,凌厉狠辣,身形如松,一招一式不知道练了多久,他也练拳,有时候事情压在心上就靠着空击和沙袋出气,在拳风与大汗淋漓中排解,等到衣服全被浸湿后才觉得稍微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出拳时的感觉,痛快中却又有一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像是泥沼一般将人裹住,有时候他能挣脱,有的时候他就陷入了里面。 他静默了一瞬,轻声道:“你练习的频率高不高?” 席寒说:“一周三四回。” 殷言声在席寒的肩头蹭了蹭:“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坚持了十三年? 席寒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殷言声的头发:“小朋友,你想说什么?” 殷言声沉默了一瞬,他伴着烟草的清苦味轻声开口:“席寒。” “嗯?” “你以前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他的声音格外的轻柔,像是唯恐惊破了一池水一般,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席寒夹着烟的指尖有一瞬间地定格。 烟已经烧到了尾部,他看了眼伸手掐灭,接着扣着殷言声的下巴把他头抬起来,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深吻。 缱绻、深刻,又带着那些话语难以诉说的东西。 殷言声想看他脸上的表情,却被席寒伸手捂住眼睛,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深吻的声音与鼓噪的心跳声,到最后慢慢融合在一起。 席寒移开了手。 他轻啄着殷言声的唇,话语中带着一点的漫不经心:“我过得……不错。” 殷言声说:“什么叫不错?” 席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衣食无忧、富贵有余。” 其实话说到这里,照着以往殷言声已经不会再说下去了。 他曾在生活中挣扎过,只顾着面前的日子,鲜衣美食是他渴望且一直想要得到的。 如果他没有达到席寒口中的东西,他大概会沉默下去,因为他不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不理解的事物他不会去谈论,只是保持缄默而已。 但现在他勉强能达到那两个词,就像是给了他一种勇气和底气。 于是殷言声接着道:“不错和开心不一样。”过得不错和过得开心更是两回事。 所以席寒,你开心吗? 席寒懂了他未尽话语中的意思。 他这会儿摸了摸殷言声的头发,转头看向窗外,声音也很轻:“小朋友,我过得不错的时候就不能说过得不开心了。” 已经得到了很多人艳羡的生活,得到了旁人眼中的富贵泼天,怎么还能说不开心? 这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殷言声沉默下来。 他又觉得出现了那种感觉,面前的人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像是封存在湖底的冰,偶尔窥见了也触不到。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起码他就受不了。 殷言声咬了咬牙。 他突然扬起了脸,侧了侧头,在席寒凸起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又快又准还带着几分狠意,像是叼着rou的小狼,一下子就留下了印子。 席寒这辈子都没想到殷言声这个小朋友能做出这种事来。 脖子间骤然一痛,紧.窒的疼痛袭来,连呼吸都刹那间停止了,他额头上出了汗,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被吓得。 殷言声咬了一口后快速地撤了嘴,他抬眸观察着席娇娇的表情,见他捂住脖子,面容上不见刚才那种朦胧而又渺如烟雾的感觉,只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眼中是惊惧交杂在一起,怔怔地站在原地。 看着有点呆,又有点委屈。 殷言声心里一软,凑近去舔了舔喉结,含糊道:“疼不疼?” 席寒这会才会过神来,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不自在:“不疼。” 要是放到平时,早就说些什么说去挑.逗殷言声,可这会儿他什么都没说。 殷言声低着头,唇舌之处特有的温度与湿度传来,他在牙印上反复舔..舐,声音很软:“我错了。” 席寒说:“没事。” 殷言声伸手攥住席娇娇的衣摆:“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他停了一瞬,放低了声音:“我很难受。” 席寒低叹了一声,把人重新拥到怀中:“你想知道什么?” 殷言声和他脸庞几乎贴在一起,带着微微的湿意且柔软:“也不要很多,但我现在对你一无所知。” 殷言声开口:“我知道你叫席寒,朋友是封一然,有姑母有祖父母有父亲,知道你电话号码和q号微信两种方式。” 殷言声说:“可接着我就不知道了,倘若你有一天消失了,我凭着这些能找到你吗?” “我能怎么办,除了在家等着你回来我还能做什么?” 席寒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认真地开口:“小朋友,我不会消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伸手在殷言声背上一下一下、不带任何狎.昵色彩的抚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把殷言声圈住,额头相抵在一起,语气沉沉地开口:“小朋友,你想知道什么?” 在这一瞬,殷言声心狠狠地颤了颤。 他面前似乎放了一个大蛋糕,只要自己伸手就能把一切都收入囊中,他在这一瞬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现在问,席寒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