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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鬼狐回忆,这是十年前蓟开川找巫医研制的毒方,这是部分初始配方。当前他无意间听见谈话,以为这是蓟开川拿来牵制他们这些人,便趁他不注意从火盆里面偷走了。” “后来证明并不是用来对付他们的。蓟开川到底拿他来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这卷蓟开川废了大力气的羊皮,没有在任何人的口供里出现过。” 因此,这既可能是蓟开川过时的阴谋,也可能是埋在某个角落的□□。 “朕知道了。把羊皮卷给太医看看有什么蹊跷就回吧,老太太再看不见你,恐怕要进宫向朕要人。好好陪陪家人守岁,最近几天就不用当差了。” “谢陛下。” 谢晏把蓟开川伏诛的过程回想一遍,唯一奇怪之处就是临死前拼命保下蓟云桥,如果说他还有后手阴人的话,那么…… 但是蓟云桥在一场高烧之中换了灵魂,蓟开川肯定想不到,那他的阴招是否还有可使之处? 谢晏想起清和宫还有一个姓蓟的宫女,神色一厉,“给朕盯着那个宫女,有哪里不对就把她绑了问话。” “是!”话随一阵风过,归于无痕。 谢晏看了眼天色,蓟云桥此时应当在御花园等他了。 与此同时,离京城八百里外的一座山上,张灯结彩,笑语盈天。此山无名,常年被云雾缭绕,山上及其容易迷路,从来没有村民能登上半山腰以上,有些人迷路之后,走不下山,干脆找棵树睡下,第二天一早居然好好地出现在山脚。 久而久之,附近的村民就将其称为仙山,山有灵气,连猎户也不敢抓山上的动物。 “师父!师父!师父!”一个俏皮水灵的女子扒着窗户喊,“过年了不要闭关嘛。出来啊师父--” 尾音拖得长长的,引来师兄弟的围观。 “思谢,你又在闹师父了!”众人哄笑。 思谢朝他们眨眨眼,小声道:“嘘--待会儿分你们一点。” 果不其然,房内的人似乎被吵得受不了,呼啦扔出来一大堆东西。思谢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揣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药瓶,高声道:“谢-谢-师-父!” “剩下的你们分着玩吧。” 小师弟们一拥而上,师父就爱闭关炼药,但是又抠门,练的药都不给他们玩。只有思谢师姐,回回来师父都扔一大堆药出来。 谁让师姐脸皮厚,师父宠,又天生神力,师父要是不理她能把门给拆了。 其实他们晚上山的不知道,九年前,师父刚把思谢从外面领回来的时候,病殃殃的不如一把稻草,废了几年心思灌了多少好药才救回来。 矫枉过正,思谢有个后遗症,就是力气比别人要大得多,经常被叫做怪力师姐。小时候思谢还会委屈地问师父为什么她跟别人不一样,女孩子玩的东西她一捏就碎。 师父梗着脖子就是不承认自己医术不行,只能亲自动手给捏泥巴捏唐人……如此自然是要宠一点的。 院子内,一群人聚在一起欢欢喜喜过年,虽然师父常道“无门无派自在逍遥”,连自己的名字也不透露,但他们依然按照被师父捡回来的时间排辈分。 年纪最大的大师兄已经不惑之年,最小的四十六师弟才十八个月。师父爱捡被遗弃的孩子回来养,弟子有样学样,于是无名师门规模日益壮大。 思谢痛饮一杯酒,一不留神又咔叽捏碎了碗,她对大师兄道:“师父闭关三年了,老是见不着,我想下山去看看了。” 大师兄是个超级奶爸,师父把人捡回来就扔那儿了,大多是他照顾。他看着一群小萝卜头长大,或亭亭玉立,或玉树凌风,却也从来不干涉他们的决定。 “好,到时你和师父说一声。思谢长大了,也该去外面看看。山下不好玩就回来。” “嗯。”思谢吸了吸鼻子。 御花园。 鸣和亭中间四面隔帘放下,隔绝寒气,蓟云桥设计的时候参照烧炕原理还装了地暖。 桌子上摆着一坛屠苏酒,八只烧得醉醺醺的螃蟹,白糯糯的年糕摞成塔,还有其他过年吃食。 谢晏走进来时,暖气十足,看见蓟云桥端坐在桌边等他,连心也软了。 “螃蟹性凉,不可多吃。这屠苏酒是太医院用药材炮制,挡灾祈运,今日可以多喝一点。” “谢晏,上次三元跟我说顾淑的事……”蓟云桥开口。 “朕知道。今日不提往事,顾苏,只向前看,我们都要好好的。”谢晏深情地望着着她。 “好!我们都签订白首契约了不是?”蓟云桥端起酒杯和谢晏相碰。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话,天下大事,家长里短,偶尔夹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一坛子酒很快见底。 蓟云桥喝得醉醺醺,走不稳路,脸上两坨酒红,扒拉着谢晏,一会儿扯他头发,一会儿蹭他脸皮。谢晏箍着她乱动的双手,无奈道:“屠苏酒还能喝醉,说好与朕一起守岁呢?” 谢晏低下头嗅了嗅她脖颈,怎么觉得混着酒气,有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气?待他仔细寻去,却又毫无踪迹。 “要、要守的……”蓟云桥口齿不清。 谢晏横着抱起她,拉紧她的衣服,“这里冷,我们回宫去守吧。” 蓟云桥不安分地挣扎了下,谢晏猛地踉跄了下,几乎抱不住她。他僵着不动,怕摔着蓟云桥,闭眼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