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再战在线阅读 - 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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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她吓得呆住了。

    不是他!明明前一秒还是他,他的头发他的肩宽。抬起头,她才发现那个人是徐韬,他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眼神望向她。她心底冰凉,眼泪一下子冲出来,“不要!”不要留下她独自面对,黑夜,闲言碎语,以及寂寞。

    不要!她痛哭出声,才发现那确实只是个梦。

    梦境如潮水般退去,大脑迅速清醒。

    她在家不入流的快捷式饭店,走廊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房间的灯也没关,身旁还有个被她的哭喊闹醒的人。他茫然地拍着她,“怎么了?”她没办法收住抽噎,泪水擦干又来,沾得到处都是,枕上,他的肩头,他的指尖。

    直哭到精疲力竭,周桥才停下,但还带着惯性吸着鼻子。

    秦雨松爬起来,绞了把热毛巾让她敷在脸上,然后自去洗澡。周桥觉得冷,起身把空调开到温度的最高点,但牙齿仍然格格打战,手脚更不用说了,没有丝毫热气。好不容易哗哗水声停了,他在她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出来了,然后被她紧紧抱住。

    他触到她冰冷的肌肤,把她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中,细心地搓着取暖,同时没好气地说,“早跟你说别住这里。是做噩梦了?”她摇头,却说是啊,半真半假地说,“我梦到你收拾行李要走。”梦的前半截,真的是他,他比徐韬要高大,她不可能看错,不知后来怎么会变成徐韬。

    他恼火地说,“谁叫你睡前和我吵架的。你最近简直不像你了,我当然有走的可能。”

    周桥抽回手,“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温柔也不和顺。”

    秦雨松又把她的手抓了回来,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温热和她手的冷形成强烈的对比。周桥讪讪地想缩手,却被他的手压住了,他还以训斥的口气说,“别动。”

    他俩沉默了会,他又开口,“算我上当,被你的假象迷惑了,你也不必内疚到哭醒的地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认,还不行?”他叹口气,“我不会走,不走还有改善的机会,走了岂不是栽到底。你放心,这点气量我有。”

    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秦雨松伸手关掉灯,房里暗沉沉的,“睡吧。”

    她试探着寻找他的唇,舌尖灵巧地钻进去,和他的蜻蜓点水碰了两下。然后,是一个缠绵的长吻。气息开始升温,他的手重重地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背,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渐次向下,直到她“嗯”地叫出声。他翻身坐起,跪坐在床中央,把她半抱半扶在自己的怀抱里,缓慢地动着,像在等待她的回应。

    周桥半靠在他胸口,忍不住说,“冷。”

    他用被子裹住她,如同一个茧,但茧里的蛹并不安分,左突右蹿,寻找出路。她经不起这样的碾磨,从心里透出的痒,需要更大的力量来压服。周桥在逆流摇曳中抓紧了他的肩膀,而那确实也是牢靠的依托,稳稳地支撑着她。直到火冲开了茧壳,他俩依然相依为命地贴在一起。

    周桥在上海过了个丰衣足食的周六,周日在秦雨松的坚持下,只好让他送她回去。

    才到公司的路口,周桥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果然大门口被挖土机挖了道长约三百米、半米高的沟,土就堆在进出的必经路上。旁边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大部分手里还拿着小板凳,都是些五六十岁的女性。

    周桥跑过去,不等她开口,挖土机识相地停了。驾驶员年纪也大了,和挖土机同属于快退役的状态,老实巴交地向她笑道,“周老板,不是我的主意。”周桥捺住火气,“你们当中谁说了算?”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却没人站出来发话。

    周桥定了定神,转身回车,打葛小永的手机,谁知他关机了。反而设备供应商有个现场代表仍在现场,过来说了大概。原来拆迁的村民听说厂里开始招工了,和地方提出安排就业,镇劳动所的人和周桥处得不错,所以帮她拒绝了,说他们没学历没技能,当初已经拿了安置费,现在不该再提要求。村民趁周末厂里管理人员少,过来堵了路。

    周桥的后槽牙咬得呲呲有声。当初平地时已经闹过一场,她也息事宁人掏了笔钱,现在又来?她拨镇长的电话,那边似乎在打麻将,痛骂了通村民,建议她报警。

    报警有啥用,周桥也不能对镇长吼,挂了电话又想办法。她先打给厂房土建队,“你们现在有多少人?给我抄上家伙出来。”再打给宿舍楼包工头,“夏老板,帮个忙,我真的没办法了。”等她打完电话,秦雨松才说,“你看那个老头,别人都看他眼色,应该就是头。”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晚了...

    ☆、第四十六章 闹事

    周桥望过去,正好和那老头视线碰了下,彼此平和地笑了笑。她若无其事看到别处,轻声对秦雨松说,“这人我认得。一会我引开大家注意,你过去告诉他,叫他孙子后天来公司。”秦雨松嗯了声。

    厂区的工棚里开始涌出大群手握自来水管的民工,和推土机一起缓缓地过来;这边乡亲们不慌不忙地坐下,大娘们懒散的磕瓜子,勤快的则打毛线,大爷们没有正眼看民工和周桥,若无其事地凑在一起抽烟。

    周桥走到沟边,果然众人视线跟着她走。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宿舍楼的包工头,问他到哪里了,“你和他们熟,又清楚我公司的情况,帮我和他们说清楚。不是我不用当地人,而是现在招了人派不上用处。再闹,我只好趁早收手,歇了在这开厂的心,反正我一个外地的,说走就走,地也能卖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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